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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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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荆喜的眼神太过强烈,快转过山坡的寻亚茹扭过头,视线往荆喜的方向看了一眼,和荆喜的视线直接对上了,她的眼底同样溢满了泪光。

    渡边似乎有着野兽般的敏锐,厉声问道,“你在磨磨蹭蹭的干什么,是不是发现有人跟踪你?”

    “没事!我只是想问问阁下还有没有什么要吩咐的。”寻亚茹赶紧回答,因为嘴巴肿了,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黑衣人语气冰冷的说道:“没有。你赶紧办事去吧。”

    寻亚茹鞠了个躬,匆匆的离开了。

    黑衣人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踩着地上的草,慢悠悠的走了几圈,然后靠在树上,抽了一根烟,烟蒂在黑暗中闪闪灭灭的亮着红光。

    几分钟后,他手里的烟灭了,他弹飞了烟蒂,冷不丁的大声的喊了一句:“别躲了,我早就看见你躲在草丛里了,你的脚还露在外面呢!”

    黑衣人的声音并没有造成一点动静,黑乎乎的草丛中只有阵阵虫鸣。

    黑衣人前前后后的又走了两圈,才悄无声息的离开。

    荆喜依然动也不动趴在灌木丛中,害怕,伤心,迷茫种种难以言说的情绪纠缠在一起,织成了巨大的网,紧紧的困住了她,让她听不见任何人的声音,所以她没有听见黑衣人的惊诈,没有发现黑衣人的离开。

    良久,荆喜拖着僵硬了的身体慢慢的走出了灌木丛,她不知道该去哪里,那个“家”明显是不能回去了,下了山坡,她沿着公路一直走着,夜晚山间的公路上看不到一辆车,月光下灰色的公路向前延伸到一片墨色中。

    寻亚茹浑浑噩噩的回到农场的木屋,在荆喜的门口徘徊了一会儿,才一点一点小心的推开门。

    床上的被子被掀开了,床上空无一人,寻亚茹伸手摸了摸,一片冰冷。

    她脚一软,跌坐在床上。

    半晌,寻亚茹微微的耸动着肩膀,她无声的笑了,终于不用面临两难的抉择了。

    她站了起来,认真的叠好了被子,细心的抚平了荆喜睡觉压出来的皱褶,又把荆喜脱在凳子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挂好,站在门口,深深的看了一眼屋子里面,转身关门离开。

    一处葡萄园子里的酒窖里,那个叫渡边的黑衣人面无表情的瞪着寻亚茹,寻亚茹跪在地上。

    “你说什么?人不在了?什么叫人不在了。刚才你不是还说荆喜在屋里睡觉的吗?”渡边的声音阴恻恻的,“是不是你故意把人放走了!”

    寻亚茹拼命的缩着身子,慌张的摇头解释:“我回去的时候,荆喜就不在了很长时间了,她的被窝都是冷冰冰的。真的,请您相信我,我不敢把人放走的。啊~~~~”

    不等寻亚茹说完话,渡边手里拿着一把木棍冲着她的背就是狠狠一击,寻亚茹一声惨叫,被打的横飞出去。

    她躺在地上,身子抽搐着,鲜血不断的从嘴里涌出。

    “你们,立刻分头去追,见到人,能带回来就带回来,带不回来,就地解决。”渡边看都没看寻亚茹一眼,冲着阴影中吩咐道,他的眼里闪过渗人的凶光。

    空无一人的酒窖里立刻闪出几个黑影,跑上台阶,迅速的开车朝着巴黎的个个路口奔去。

    渡边的端起高脚杯,轻轻的晃了晃被子里殷红的液体,低头嗅了嗅,仰脖一饮而尽,然后手微微的一松,晶莹剔透的玻璃酒杯从手上无声的滑落,“兔子想要最后一搏,那也要看鹰愿不愿意撒手。”

    渡边掏出雪白的手帕,慢慢的擦了擦手,“把这里收拾干净,我们这就去迎接不乖的小孩。”

    两个人抬着寻亚茹出了葡萄园,走到了一处小河边,拿出一个塑料袋,在河里装满水,一人困住寻亚茹的手脚,一人拿着装满水的袋子就往寻亚茹的头上套。

    “砰砰!”几块石头砸到了两人的头上,他们抬头一看,应该逃亡的荆喜在站在一棵大树旁边,笑嘻嘻的做着鬼脸。

    两人知道组织对眼前这个势在必得的决心,放下寻亚茹,双双朝着荆喜追过去。

    河水静静的流淌,金色的朝阳为河水披上了一层金纱。

    荆喜左右看着,躲躲闪闪的跑了过来,看到紧闭双眼,满脸鲜血的寻亚茹,荆喜什么都顾不上想了,她弯腰打算背着寻亚茹离开,赶紧送她去医院。

    可是荆喜的个子太小了,尽管她努力的把寻亚茹的身子往上推,寻亚茹的两条腿还在地上拖着。

    寻亚茹昏昏沉沉的,觉得身体在不停的摇晃,她吃力的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荆喜的小脑袋。

    “咳咳!”寻亚茹剧烈的咳嗽,胸腹中又有鲜血从嘴里流出来,喷到了荆喜的脖子上。

    荆喜听到动静,还来不及说话,立刻吓慌了。

    “美惠!你~~咳咳!你先把我放下。”寻亚茹咳着血荆喜说道。

    “您别说话,我马上送你去医院。”荆喜把眼里涌上的泪意硬生生的逼了回去,她不能哭,要留着力气送寻亚茹去医院。

    “美惠!哦不!荆喜!你的名字叫荆喜。你不是我的女儿,我也不是你的妈妈!我骗了你,还想要你的命,你难道就不恨吗?”寻亚茹的头垂在荆喜的肩膀上,气息微弱的说道。

    荆喜咬着牙,一言不发,埋头走路。

    “我是r国人,是间谍,你难道不在意,还愿意救我?”寻亚茹继续说道。

    “那天在培训班里见到的那个女人是你的新老师吧,她长的真漂亮,你一定也不记得了,她就是你的老师楚琳,不是培训班里的老师,是你在华国的芭蕾舞老师,是她把你带到巴黎的。……”

    “你有完没完了,你的伤不痛了吗?”荆喜终于被寻亚茹的话刺激的开口说话,力气一泄,她再也撑不住了,和寻亚茹一起摔倒了。

    荆喜费劲的从寻亚茹的身下爬了出来,头发上沾着树叶,雪白的小脸上满是泪水,碎花的睡裙被刮得一个洞一个洞的。

    荆喜用袖子抹了一下脸,“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是不是觉得特别的对不起我,所以不想活了,故意说这些话气我呢!告诉你,寻亚茹,没门。谁让你假装是我的妈妈呢,占了我那么多的便宜,想躲着不还,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