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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在慌乱中聚集,惊恐的看着宫主步步紧逼,眼睛里满是绝望,绝望的想要嘶吼,却不敢发出一丝响声,长着大嘴等待着厄运的降临。
“让开”宫主忽然一声娇喝,仆人们一时竟然没有回过神,她眼睛里划过一抹寒光,提起三寸金莲踢了踢挡在前方的仆人,仆人们这时才回过神,连滚带爬的让开了一条道。
宫主扭动着她蛇一般的腰肢,目不斜视的走向车辇,脸上没带丝毫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她到底想怎样,仆人们怀着相同的焦虑,目光伴着她的步伐移动,直到车辇之上。
“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下不为例”宫主头也不回的喝道,撩起车帘弯下腰钻了进去,只留下珍珠串起的车帘,不停的晃动。
仆人中一个较为机灵的,紧皱的眉头松开,双手高举的跪拜,口中疾呼道:“谢北冥宫主不杀之恩。”
周围的仆人闻言立即恍然大悟,慌乱的接连跪倒在地,山呼海啸的磕头谢恩,头如捣蒜。
“都起来吧!该干嘛干嘛去。”
车内传来一声呵斥,仆人立即站起了身子,眼角余光不约而同的射向净面书生,书生依旧跪在地上,手臂不停的发抖,一双星目紧盯着颤抖不已的手背,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仆人中间一些好事之徒,一步步向他逼近,眼底划过一丝不善的寒光,钵盂般的拳头攥的很紧,手臂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好似蛰伏已久的蟒龙苏醒了。
突然,车辇内慵懒的探出一只手,温润圆滑的犹如玉葱的手指,拈起兰花指向前一点,细声细语的娇喝道:“前面一直跪着的你过来。”
仆人们闻言一惊,震惊中俊面书生埋着头扭身疾冲,一路小跑的冲向车辇,来到车辇旁撩起衣袍便跪,行动快捷迅速。
“宫主造小生来有何吩咐?”他双手环抱行了一礼,毕恭毕敬的问道。
车辇内隐隐传来一声娇笑,兰花指翻转过来,伸指向他勾了勾,轻声笑道:“上来。”
俊面书生猛的抬头,望着珠帘不断摇晃的车门,面露讶色,车辇内立即传出一声冷哼,冷喝道:“怎么,你不愿意?”
书生闻言身躯一颤,赶紧慌乱的答道:“不,不是,小生,小生愿意。”
“哼,愿意还不上来,难道还要我请吗?”北冥宫主一声冷哼,冷言冷语的喝道。
“不,不,小生岂能劳烦宫主大驾,这,这就上去”俊面书生双手急摆慌乱的答道,眼角余光向后瞄了一眼,身后的仆人们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环抱双臂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他苦着一张脸,撩起衣物下摆的指尖不停的抖动,缓慢的站起身子,抬起脚踏上了车辇,伸出颤巍巍的手背,撩开珠帘,猫着腰硬着头皮深入。
“啊”一声惊叫,黑洞洞的车辇内忽然传出一声惨叫,叫声凄厉无比,前方四匹神骏的异兽,一声长嘶,拉动着大车向前疾奔,绝尘而去。
“恭送宫主出宫”
仆人们对着扬起的沙尘躬身行礼,嘴角带着一丝怪怪的笑容,直等车辇去的远了,才缓慢的散去。
……
马车一路狂奔,不过片刻功夫便来到了银杏林,四头异兽速度很快,一阵狂风过后,卷起落叶纷纷。
茂密的杏树林,一片金黄之中,一轮金色车辇疾驰而过,虽然车上的附属物显得有些凡俗,但也不失为一道奇特的风景。
突然四头异兽好似受了惊,撩起前蹄人立而起,发出凄厉的嘶鸣,引得车辇也跟着一阵摇晃。密林深处,恐怖的竖眼再次出现,金黄色的叶片在嘶叫中肆意飞扬,车辇内忽然传来一声厉喝:“玉兔你给我滚到一边去,敢再挡道小心我扒了你的皮,我哪正缺一条兔毛围巾。”
血红的眼睛似乎是眨了两下,随后杏林内传出一阵急促的响声,大片的银杏叶纷纷洒洒,像是下了一场雨。
“走”北冥宫主一声断喝,前方四兽立即停止了慌乱,撒开四蹄向着杏林深处疾奔。
一路上再无遇到任何的阻碍,顺顺利利的跑出了银杏林的范围,一条蜿蜒的小溪跳入人们的眼帘,溪水潺潺,欢快的在鹅卵石铺成的河道上畅游,水清澈见底,几乎看不到任何的杂质,也没有丝毫生物的迹象。
车辇沿着小溪一路向上,伴随着小溪不断的蜿蜒崎岖,一座山出现了,不,不是一座山,而是一座精美的雕塑,整座山是一副壮观无比巧夺天工的石像。
一位跪倒在地的女子,双手合十,眼观鼻,鼻观心,身上衣物的褶皱都清晰可见,好像她是在虔诚的祈求着上苍。
她法相**不拘言笑,从远处望去甚似真人,栩栩如生,六丈宽的车辇在这座雄伟而又**的雕像面前,也只不过比她的指甲壳略微大上那么一点,人站在她的面前显得是如此的渺小,如此的不值一提。
车辇并没有停下,沿着她的衣角环绕着向上疾奔,一条隐藏在她衣衫下的隐蔽小道出现了,洞穴内到处是人工开凿的痕迹,显然是后人们自行挖掘的一条通天之路。
隐蔽的洞穴绕着雕塑一圈又一圈的向上延伸,四匹神骏的异兽脚力很快,不多会功夫便爬上了山顶,山顶上雕塑双手合十部位有一片空旷场地,场地很宽足矣停下一辆马车。
马车停下了,珠帘撩起,北冥宫主拎着小赭炎探身走下了马车,向着场地外一个黑不溜秋的洞穴走去,洞穴上方篆刻着三个大字‘月神宫’。
月神宫三个草书大字苍劲而有力,笔风中无处不透着阳刚的力道,一撇一捺如同刀剑划过,暗藏着一丝杀机。
北冥宫主在洞口处停下,她抬头仰望着洞顶三个大字,呆呆的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幽暗的洞口缓步走出一抹白影,白影望着出神的北冥宫主,轻声叹了口气,悠然道:“师妹,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