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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弦月早早的挂在半空中,夜色朦胧宛若笼罩着一层薄纱,周围一片寂静,一个整齐的院落,一间屋子,一张桌子,三个人相对而坐。
在坐三人之中,一个是西京城来的金洺。另一个人竟然是文化名流,华夏收藏大家杨宜都。还有一个是楚州城警局文保大队长江峰。
三人神情都十分凝重,金洺对着两人看了一会儿,却没有捕捉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两位说说吧!到了这一步,恐怕扛不过去了,我们的来路和背景,想必杨教授肯定多少有所了解,而且我们已经得到国主授权,所以不说清楚,估计二位这一关难以过去。”金洺见两人都干坐着一声不吭,继续说道:“我不是华夏官家的人,对你们的结局也没兴趣去管,我只要一个真相,相处了这么久,咱们也算得上朋友,我做事不会把你们逼上绝路。”
金洺说今夜过后杨宜都教授还继续做他的文化名流,社会声誉和财富不会受到任何损毁。至于江峰队长,还可以继续做他正直无私的警界精英,前程和地位也不会受到丝毫影响。并且保证今天所有说的话经历的事,都会烂在肚子里,对外不会吐露半个字。
杨宜都和江峰就像商量好了一样,同时低下头在思考,仿佛很难做决断的样子。金洺知道他们还在犹豫,也能理解他俩的处境,或许背后的秘密,足以让他俩搭上身家性命,一旦做出了决定,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当然你们还有一个选择,可以继续保持沉默,那样的话我只能把你们移交给868局处理,我想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身败名裂一无所有,还有可能沦为阶下囚。”金洺说的确实是实情,杨宜都心里很清楚,江峰更是心如明镜。
杨宜都想了想,深深的叹了口气,对金洺说道:“那你必须保证,不能告诉第二个人,否则的话就是死我也不会说半句。毕竟这件事关联的层面太广了,一旦拔出萝卜带出泥,那就是天塌地陷的大事。”
金洺也看出了杨宜都内心的恐惧和不安,毕竟关系到身家性命,半点都不敢马虎。只是有一点他不明白,以杨宜都的社会地位,怎么会如此的担惊受怕。
“我的老底子你知道,如果你连我都信不过,恐怕没人敢管你事了,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杨宜都点点头,说这件事情还要从三十多年前说起。
三十多年前,华夏国府正在进行一场前所未有的社会变革。杨宜都原本泥腿子出身,没有什么太多的社会阅历,仅凭满腔热血和一身胆气,跟随大潮漂泊到了广都城。
没来之前,人人都说广都城遍地都是金子,只要你不是傻子,闭上眼睛都能挣到钱。杨宜都信以为真,砸锅卖铁告别双亲,背井离乡挤上绿皮火车,怀里揣着所有家当换的毛毛票和淘金梦,发誓要在广都城混出个人样子,否则绝不回老家。
到了广都城,杨宜都才明白什么叫如梦初醒,简直就是一个大菜场一般,南来北往的大小老板,夹杂着各种方言的蹩脚普通话,南腔北调蜂拥而至,皆是人间匆匆过客。
人生地不熟的杨宜都,一下火车就认识了贵人,一位穿西装系牛舌头领带的当地老板,老板是一位中年人,待人热情的就像广都城的高温。捋不直的舌头说着杨宜都似懂非懂的方言,说杨宜都认识他就算是交好运了,想不发财都难。还要给他介绍大老板认识,抓起杨宜都的旧蛇皮袋子就往肩上扛,一定要亲自带他去找那个大老板。杨宜都哪里见过这么热情友好的态度对待外地人,一时之间受宠若惊,暗自庆幸自己上辈子积德,一到广都城就遇到了好人。
七拐八拐的忘记了东南西北,从繁华的街道拐进人烟稀少的窄巷子之后,杨宜都感觉不对劲儿,问贵人大老板怎么住这么偏僻。
“走这里是抄近路啦!坐车要花不少钞票,你出门在外做生意赚钱不容易,能省就要省点得啦!”贵人说的在情在理,还是替杨宜都考虑,立马就打消了怀疑。
不过又进了一个巷子之后,杨宜都一看走进了一个死胡同,刚要问怎么没路了,只见贵人换了一副面孔,后面又多了三个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 。中年男人终于撕下了面具,露出本来面目,问杨宜都是自己拿出来还是让他们抢过去。
此时的杨宜都肠子都悔青了,怪自己有眼无珠错信了人,想要反抗以展示一下男人的血性。三位彪形大汉蜂拥而上,一阵拳打脚踢,杨宜都直接抱头求饶,所有的随身物品被一抢而空,连衣服都被扒了个精光,只剩半截短裤子。
杨宜都被洗劫一空之后,曾经的贵人还自报家门,自称是新街口豹哥,不服气可以再找他。临走了还说要给杨宜都留个纪念,让他以后长点记性,不要轻易相信人,杨宜都还没明白什么意思。只见自称豹哥的人,随手捡起地上的一块砖头,对着杨宜都的左小腿砸了下去,随着一声惨叫,杨宜都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这帮人做事真够绝,把人腿打断是防止受害人追个没完没了,干脆一劳永逸。虽然没有杀人,打断腿自己自生自灭,运气好了被人发现捡回一条命,运气不好的只能活活等死,毕竟这种偏僻的巷道,一般不会有人经过。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杨宜都看清了自己躺在一个窝棚里,很简易的一张床,陈设也十分简单,好像就是临时休息一下。被砸断的左腿也接上了,用木棍绑着布条固定,显然是熟悉接骨手法。
救他的人是个以收破烂为生的老人,六十多岁的年龄,颠覆杨宜都认知的是对破烂王,有了全新的认识。广都城真是一片神奇的地方,一个收破烂的老人,会接骨而且技艺高超,虽然住着窝棚,看见本人绝对不会和收破烂为生联系到一起。
杨宜都看到的老人,平头无须很精干,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衣黑裤,千层底的黑布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打完太极回来的邻居大爷。
“被打劫了吧?广都城这地方啊,人人都以为遍地都是黄金,却不知道遍地都是凶险,财富和风险从来都是同时存在,正所谓富贵险中求。”
老人告诉杨宜都他姓秦,大家都叫他秦伯,早年从京都来广都城,一直以收破烂为生。
“看你这情形,估计也没地方可去,先住下吧!”秦伯说道,语气十分平淡,看不出来他的喜怒哀乐。
几个月下来,杨宜都的腿伤养好了,也对秦伯熟悉了,果然他不仅仅是收破烂那么简单。在楚州城还有大产业,收破烂只是幌子,他实际上是常年往来于广都城与港城的古董商人。
杨宜都清楚了以后,主动请求秦伯带他入行,反正自己已经是一无所有了,秦伯说刚救他的时候,就看出来他是吃这碗饭的材料。
“不过行有行规!这一行有他的特殊性,所以想入行必须按照规矩办。”
已是病急乱投医的杨宜都哪里还顾得上思考其他的事,按照秦伯的引荐,签订了一份类似于卖身契的秘密协议,然后加入了一个协会一样的组织。
“你不是拜隋成玉的父亲为师吗?金洺不解的问。
杨宜都说后来为了更好的在古董市场发展,也是通过秦伯,认识了隋成玉的父亲,并且拜为师,学习古董鉴定技艺。
最终杨宜都名利双收,成为享誉华夏的古董收藏家,文化名流和专家学者,都是秦伯一路栽培的结果。当然杨宜都也失去了一样最宝贵的东西,那就是他的人生和灵魂将不再是独立,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两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