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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情如果这样发展下去,无疑会是这种结局,因为李孤帆刚刚脱口而出的话语,就是曹植在洛神赋里说的话,虽然李孤帆看过洛神赋,也背了下来,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使记得,也不可能脱口而出而且流利非常就将完整的描写说出来。
但他说了,那就表明,李孤帆现在是曹植,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当年曹植的所作所为,而这,由不得他,因为李孤帆刚刚想逃离这个地方,却震惊的发现......自己的身体不能动了,准确的说,是不受自己控制了。
而这,从刚刚开始,就已发生,李孤帆为什么能脱口而出洛神赋?因为那些话不是他说的,而是有某种未知的能量操纵着他,然后流利的说出那些话的。
所以李孤帆刚刚才会拉住车夫问道:“你看到那个女子了吗?她是谁啊?真是太美了!”
真是太美了,李孤帆是不会说这种话的,当初第一次见到隗晴的时候,隗晴也很美,但李孤帆连句赞美的话都没有,白芸也很可爱,但李孤帆无感,陈扬其实也挺漂亮的,更何况他还见过九尾妖狐这种绝世美人。
所以即使洛神真的美若天仙,李孤帆也不会突然就冒出这么高等级的赞叹之语,他最多只会说:“她是谁啊?”
她是谁啊?
她是洛神。
而剧情随着洛神赋开始发展。
李孤帆开始用脉脉含情的眼光表达他的爱意,当然不是他本人要这样做的。
他的身体已经不受他控制了,事情开始变得诡异起来。
李孤帆解下腰间的玉佩赠与她,表示要与她相约。
洛神很完美,不仅懂得礼仪而且还通晓诗歌。
她举起美玉与李孤帆应答,指着深深的潭水约定会面的日期。
不知为什么,李孤帆心中莫名的多了一丝喜悦的气息,然而他真实的感觉却是悲伤的。
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他的真实心情,一切都不是他在控制,虽然是他的肉体,但他的灵魂却是个局外人,这很可怕,非常可怕。
不知为何,李孤帆又多了一丝惶恐的感觉,惟恐美丽的神灵在欺骗他;传说曾经有两位神女在汉水边赠白玉给郑交甫以定终身,却背弃信言顷刻不见了,于是李孤帆做出惆怅犹豫将信将疑的样子,收敛了满心欢喜,镇定情绪,告诫自己要严守男女之间的礼仪来约束控制自己。
但这些样子都不是他想做的,他现在就像一个提线木偶。
李孤帆感到恐惧,得多么强大的力量才能改变一个人内心的情绪?我内心痛苦万分,你得用什么样的力量才能使我感到开心?这完全就是天方夜谭,李孤帆如今已然是圣人级别的强者,从圣,但他知道,即便是圣人,也无法拥有这种改变人内心情感的力量。
七情六欲是人最强大的东西,人心也不是用外界的力量可以轻易的改变的。
所以李孤帆知道,如果这种力量真的存在,那么就只有一种人有可能拥有这种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力量。
那就是。
神。
洛神。
她拥有这种力量,她操控了李孤帆,然后和她做出那些动作,使他出现那些心情,她自己摘下李孤帆腰间的玉佩送个自己,又和自己指了指深深的潭水答应了李孤帆的要求,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李孤帆想不出来,除了神,还有谁可以拥有这种强大的力量。
然后洛神做出一副受到了感动的样子,低回徘徊。
五彩神光忽隐忽现忽明忽暗,耸起轻灵的身躯像仙鹤一样欲飞还留。
她徘徊于香气浓郁的生满椒兰的小路上,流连在散发着幽幽花香的杜衡丛中,怅然长吟抒发长久的思慕,声音悲哀凄厉持久不息。
不久众多的神灵呼朋唤友会聚过来,有的在清澈的河水中嬉戏,有的在洛神常游的沙洲上翱翔,有的在河底采摘明珠,有的在岸边拾取美丽的羽毛。
洛神由湘水的娥皇、女英跟随着,由水边漫游的汉水女神陪伴着,哀叹匏瓜星的孤零无匹,同情牵牛星的寂寞独居。
她举起手臂用修长的衣袖遮蔽阳光扬首眺望,轻薄的上衣在阵阵清风中随风飘动。
她行动轻盈像飞鸟一样,飘逸若神深不可测;在水波上细步行走,脚下生起蒙蒙水雾;行踪不定,喜忧不明;进退难料,欲去还留,眼波柔情流动,目光神采飞扬,爱情的喜悦润泽着美丽的面容;好像有许多话含在口中,气息中散发着幽幽兰香;她花容月貌羞涩柔美,深深地吸引着李孤帆而不知身在何处。(注一)
李孤帆内心的恐惧越来越深,因为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宛如虚幻,他真的见到了洛神,娥皇,女英这些神话中的仙女,而且还见到了众多诸神。
他们仿佛没有看到李孤帆的存在,而是在默默的做自己的事情。
这时风神将风停下,水神让江波不再起伏,司阴阳神敲响了天鼓,女娲唱起了清亮的歌声;文鱼腾跃簇拥车乘,玉制鸾铃叮咚作响;六条龙齐头并进,载着云车缓缓而行;鲸鲵争相跳跃夹护车驾,水鸟穿梭飞翔殷勤护卫。
于是洛神越过水中的岛屿,翻过南面的山岗,回转白皙的颈项,用清秀美丽的眉目看着李孤帆,轻启朱唇,缓缓陈述无奈分离的大节纲常,痛恨人与神的境遇难同,苦怨青春爱情不遂人意,举起罗袖擦拭眼泪,而泪水不禁滚滚而下沾湿了衣裳;伤心美好的聚会将永远断绝,哀怨从此别离会天各一方。
没有表示爱情的信物可以相赠,就将江南的名贵玉环送给我,“虽然隐居在天界,我会时常思念君王……”还没说完,忽然行迹隐去,神光消遁......
李孤帆内心暗叫不妙,事情已经快要发展到最后阶段了,洛神已经消失了。
再这样下去,自己将会因为相思而感到痛苦。
这时,李孤帆动了,他翻山越岭,上下追踪,寻找洛神遗留的足迹。
洛神已去,情景犹在,四下寻找,平添惆怅。
李孤帆突然盼望洛神的影踪重新出现,于是驾起小船逆水而上,在长江之上任意漂泊不知回返,思念绵绵不绝,更增加思慕之情。
夜晚,心神不安难以入睡,厚厚的晶霜沾满衣裳,直到天光大亮。
无奈,命令仆夫起驾,继续李孤帆的归程。李孤帆揽住缰绳举起马鞭,在原地盘桓,久久不能离去。
......
洛神图赋,剧终。
“啊!”
一道尖叫声传来。
李孤帆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辆马车里,马车缓慢的前行......
打开车帘,看到车外有一条河水,河畔旁长满了香草......
(注一:出自曹植洛神赋内原段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