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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倾落从边关出,再有三四日便要到京了,却不是先前皇帝与太子想象的单独一个人回的京城,而是由琅晟陪着一起回来的。??
自然,对这一点,皇帝和太子其实也不算太讶异。
毕竟琅晟从来不掩饰自己对许倾落的重视,他会不经宣召就径自陪着许倾落回京其实才是他最可能做的事情,毕竟圣旨上可是说的要许倾落回京之后嫁给秦恒为侧妃。
不止不算太讶异琅晟的尾随,甚至皇帝和太子还是期待琅晟陪着许倾落入京的。
琅晟很厉害,若是他在此战之后坚持不愿意回到京城,连皇帝都拿他没有办法,前面也试过派出心腹掌控边关大军,可是琅晟一出现,那些派出去的人便再也无法实现目的,琅晟在边关征伐十年,百战不殆,他的威名与威信,从来不是一些凭空降下的皇帝亲近能够取而代之的。
只是琅晟再是厉害,也只是在边关称雄,皇帝正愁他若是始终呆在边关直接在那里坐地为王可怎么办,毕竟历史上多的是这种拥兵自重,不尊朝廷号令的将领。
反而是到了京城,他也就如同折翼的苍鹰,失去獠牙的猛兽,是生是死也就是在皇帝的一念之间了。
漠北国呈送上来的议和协议皇帝看了,也自然同意了,他没有扩张的野心,只要保持住自己在位时候的江山稳定便足够对列祖列宗交代了。
他一方面是欣喜边关的这一场大胜,让漠北国主动议和,一方面,却是深深的忌惮起了琅晟,尤其是在那李大人回来之后将琅晟言行中表现的对皇室的不敬加油添醋的说出。
也说出琅晟在边关众将士心中的地位,边关知琅晟而不知陛下,
李大人的这一句话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一刻,皇帝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琅晟不能够留了。
漠北国主动议和,想来再也不会侵犯边关,琅晟的最大作用已经没有了。
反而现在他手中掌握着的绝对效忠他的边关十万将士,成了皇帝的心病。
“都准备好了吗?”
皇帝望着面前垂低了脑袋的太子,面色阴郁狠戾。
太子在下面垂低着头,低声恭敬的禀报皇帝自己的安排:“禁卫军都已经安排好了,那一日去城门带头的是一向与他在宫中不怎么和睦的一位禁军副统领,和他交好的那几个也已经被儿臣支开,只要他和那女人入了城,城门一关,便是我们说的算,我会当场在朝廷众位大人的见证下宣布他的罪状,若是他不认罪的话,定然会将其当场格杀,不会给琅晟留下丝毫余地。”
他这样恭敬谨慎的样子,实在是与从前那一副骄傲自负眼高于顶的样子判若两人。
可是不改变也不成,这段时间,他过的实在是不好,从储君的位子上跌落,还是用那样一种被所有人非议嗤笑的屈辱方式跌落,曾经被他压在头上的人,仿佛能够将他踩落脚底。
他受够了这样的生活,所以,不惜一切代价,他都要再次起来,和漠北合作是为了重新再立起来,现如今,听从父皇的一切吩咐也是为了重新让自己有价值,然后报复那些胆敢对他出手侮辱的人。
许倾落,琅晟,他的好三弟,好四弟,九弟,还有许多许多人,最后是面前这个高高在上的父皇,有一个算一个,他全都不会放过!
待到他成为皇帝的时候,太子的眼中有阴霾与野心闪过,皇帝望来,却是更加恭谨小心的垂姿势。
皇帝看着太子这一副阴郁谨慎到极点的样子,皱了皱眉,生了这么多事情,他对太子实在是提不起什么想要栽培期待的心思了,否则的话,琅晟的事情他也不会让太子这么不留余地的出手。
“这次的事情若是办的好的话,朕会好好的记你一功的。”
皇帝对太子如此承诺道。
太子跪倒在地:“儿臣为父皇办事是应该的,没有什么功劳可言,儿臣过去一段日子一错再错,给父皇给皇室抹黑,实在是无颜见人,也实在是对不住父皇多年栽培,儿臣有愧。现在父皇能够给予儿臣信任,委以儿臣重任,无论如何,儿臣便是万死,也当为父皇办成此事!”
太子说出这一番话的时候,面上的表情实在真诚,眼中全是对皇帝的愧疚与孺慕之色,甚至有泪水流泻而下,那表情真诚的可以。
无论信不信,太子这一番话这一番言行表现,到底是让皇帝软化了些面色:“朕知晓你的忠心与悔意,也知晓你最近受到的一些委屈,罢了,起来吧,事情办成了之后,朕会好好补偿你的。你母后这几日一直担心你,你便去看看她吧。”
太子深深俯。
皇帝和太子之间的谈话除了亲近的在旁边伺候的心腹之外,没有其他人得知,他们自觉自己保密做的很好,殊不知一开始便想错了某些人。
比如何许倾落交好的那位皇帝很信任的总管太监。
皇帝已经老了,太子也不再是太子,那名声,朝臣也不会认同他,在王总管的心中,许倾落给他牵引的那条线才是最有可能的。
身为皇帝身边近侍,看似不能够与朝臣结交,不能够参与政事,实则对朝野内外的一些变化知晓的比皇帝还要清楚。
想到九皇子对许倾落的重视,想到许倾落背后的琅晟手中现在掌握着的兵马,王总管在太子走后,考虑了一番,寻到了一个在外殿当值的小太监,低声对着他叙述了几句话。
那小太监面色不变,连连点头哈腰的,表示自己一定办成公公交代的事情。
看起来只是内侍总管随意吩咐一个小太监办事罢了。
——
九皇子望着身前的小太监,听着对方的叙述,只觉得牙根一阵阵的痒。
他知晓皇帝心狠,但是从来没有想到对方居然刻薄寡恩到如此地步。
在琅晟刚刚于边关九死一生,打下一个大大的胜仗的时候,居然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对琅晟动手了。
皇帝下了那么一道让许倾落嫁给秦恒为侧妃的旨意,便是在逼迫琅晟。
琅晟和许倾落看的分明,九皇子也清楚其中的关隘,正是因为清楚,他才觉得无法接受,无法接受这个称之为父的人,比他想象的还要无耻无情。
琅晟若是真的有心做大或者是自立的话,皇帝用什么手段对付他也无可厚非,都是权力之间的较量,但是琅晟分明没有那个心思。
若是有那个心思的话,琅晟上一次就不会只带着百十名新兵与十几个亲兵回到京城。
“殿下,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那小太监是九皇子收服的眼线,对他忠心的很,自然也知晓九皇子现在的一切,多有许倾落和琅晟在背后帮忙支持。
若是真的让皇帝和太子对付了琅晟和许倾落,九皇子还没有立为储君,日后恐怕不妙。
王总管将皇帝和太子的打算告诉了他,而他,告诉了九皇子。
九皇子的手指握了握,想到许倾落那一次为他挡下刺客的一箭,眉眼低垂,眼底已经有了决断:“你去找两个人,一个是王大人,告诉他......一个是......”
他的母妃早已经死去,被一个伪装的女人取代,许倾落是他短短人生中唯一认同的宛若女性长辈的存在,甚至他心底隐隐的将许倾落当做是自己的母亲,即便许倾落只是比他大上那么几岁。
九皇子身为皇家子弟,经历了这么多,他也有了野心,只是,他从来都知晓,有野心不代表便要将所有的情义尽数抛诸脑后。
他是他,皇帝是皇帝,他永远做不到成为皇帝那般的人。
——
鸽子扑棱着翅膀飞来,是曾经用来在琅晟和许倾落之间传信的那只胖鸽子,现在应该是在京城中。
琅晟取下鸽子腿上绑着的竹筒,倒出其中的一小卷纸,慢慢的展开,看着上面蚊蝇一般细小的字迹,眉眼间染上了点点冷意。
“是不是皇帝和太子已经做好了一些准备?准备好好迎接你我?”
许倾落不知道何时走到了琅晟的身前,没有看他手中久久拿着的纸条,而是径自走到一块大石头边,轻轻的拂过上面,然后优雅的坐下。
她的样子悠闲的很,仿佛什么都在把握中一般。
琅晟望着许倾落那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慢慢的握紧了手中的纸条,半晌苦笑一声:“落儿,有的时候,我真的不希望你猜测的那般准。”
“帝王心术不外如是,偏偏我们这位陛下别的不成,帝王心术中的猜忌多疑却是学会了个十成十。”
许倾落微微勾起唇角,明明在笑,眼中却全是讽刺。
“我输了。”
琅晟手中的纸条坠落在了地上,月色下,那雪白的纸张之上,分明便是皇帝与太子的计划。
请君入瓮,先制人,沟通敌国,图谋不轨,当场格杀。
这些个字眼,每一个上面都透出了浓浓的杀机与阴诡之气。
那是毫不容情的刀锋。
许倾落说了,皇帝会对他动手,他也自知皇帝忌惮他,但是琅晟在许倾落提议直接带大军入京的时候,还是迟疑了。
终究无法做到先负了皇恩的事情,起码,在最初,皇帝对他是真的有赏识之恩。
所以琅晟和许倾落打了一个赌,在他只带着百名亲随的情形下,和许倾落一起回京,皇帝会不会放弃原本的那些个打算。
可惜,琅晟和许倾落打赌很少有赢的时候,他忘记了这一点。
而现在,从京城中传递来的皇帝和太子最新的动向与打算,却是让琅晟心中仅有的那么一点儿侥幸与心软,一点点的冷凝。
他不愿意先负人,却不代表他要束手待毙,尤其其中还牵扯到许倾落的时候。
望着许倾落那淡笑的眉眼,琅晟想到了太子一次次对许倾落的觊觎,心中终究是下了决心。
他从怀中掏出了准备了许久的响箭,甩手向天击出。
那响箭他不想要有击出的一天,但是到了想清楚想明白的一刻,琅晟再也没有丝毫迟疑。
现在已经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的地步。
皇帝和太子的刀子已经磨亮,只等着宰杀他和许倾落。
他一人的话便是顺着皇帝和太子的意思又如何?
他终究实现了自己的抱负与梦想。
只是许倾落,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包括自己伤害她。
响箭会以最快的度将他的决定传出。
周围的那些随从琅晟一起的近卫,自然清楚琅晟出响箭的意思,对此,他们不止没有一点儿的担忧紧张,反而是悄悄的松下了一路绷紧的那根心弦。
只要是这个时候能够跟着琅晟一起去京城的都是他最信任的亲卫,皇帝和太子要对琅晟动手的事情,他们即便不知道其中所有情形,也知晓个大半。
对他们来说,皇帝是什么,太子是什么?朝廷中的那些官员又是做什么的?
是在战争时候派人不断的去前线送死,却狠心克扣将士钱粮冬衣的人,没有战争的时候,更是不断的往军中安插亲信,恨不得将所有将官都换成自己亲近人的存在。
他们感激琅晟让他们从一次次的战争中活下来,也感激琅晟让他们现在终于结束了和西域的战争。
所以,若是在皇帝和琅晟之间选择一个人效忠的话,毫无疑问,他们选择的只有琅晟。
人心都是肉做的,谁对他们这些将士真心好,谁是将他们视为草芥,他们都分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武人没有那些文臣才子们能说会道,他们只会做!
坚定的站在琅晟的身后,便是他们的决定!
琅晟站在那边,遥望着京城的方向,眼中的色彩极其的黯沉,按照现在这个度,只要三四日的时间,就应该到了京城了。
到了那个时候,看的便是谁的力量更强了。
他以为自己不会走到这一步,但是真的到了这一步的时候,他也不会输给任何人。
一双女人的手从背后伸出,环抱住了琅晟的腰身。
许倾落将自己的身子完全靠在了琅晟的背部,一点点的温暖互相传递着,让两颗心贴的极其的近。
“你没有输,我也没有赢。”
许倾落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的清晰,她将自己的脑袋轻轻的依靠在男人坚硬的背脊之上:“这不是你我之间的输赢,而是我们必须要走的一条路,你想要保护我,我也想要保护你,他们的刀子已经递出,与其等着他们捅你一刀,我宁愿在他们出手之前,先杀死他们!”
许倾落明明是个身形娇弱的女子,可是她话语中的冷厉却是比之刀锋还要可怕。
若是个普通男人此刻听着许倾落的话,也许就要为了她这份乍然爆的杀机心惊了。
琅晟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方才心中升起的那些个沉郁,一点点的消失。
有的时候,他真的是必须要承认,许倾落比他这个男子还要果决,还要有决断力。
她从来都清楚自己想要的,自己想做的。
从来都不会犹豫,不会退缩。
琅晟喜欢许倾落的这份坚定。
战场之外,他有太多的犹豫,有太多的软弱,他总是在踟蹰,在一段路上来回的徘徊。
可是许倾落的出现,补足了他残缺的那一部分。
就像是一个半圆,因为有了许倾落的出现,才会成为一个完整的圆。
琅晟转身反抱住了许倾落,紧紧的抱住。
“幸好你在我身边。”
幸好你始终都爱我,爱这样一个总是踟蹰犹豫的男人。
——
皇帝和太子一番好算计,他们每天都接收着许倾落和琅晟的行程,到了琅晟和许倾落入京的那一日,太子带着准备好的东西与一众皇帝派给他的禁卫,面上带着微笑,带着众多官员大开的城门,将许倾落和琅晟迎入了京城之中。
身后的京城大门砰然关紧,琅晟,许倾落还有百十个随从被阻隔在了京城大门与千余名禁卫军之间。
“琅将军,许姑娘,好久不见。”
太子从一众禁卫分开的道路之间走了出来,他身上再也不是一身明黄色的袍子,却也是打扮的极其的华贵,高高在上的眼神望着琅晟,望着许倾落,仿佛这般,他就还是过去那个储君一般。
在看到琅晟和许倾落切切实实的被关在了城门内的时候,被切切实实的包围的一刻,太子是得意的,再是最近收敛了许多,当他用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在自己最痛恨的人的面前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的张扬了起来。
“太子殿下,不对,应该说皇子殿下,确实是好久不见。”
许倾落微笑勾唇,如此道。
没有一句刺耳的话,却是比什么都扎太子的心。
他现在是皇子,无权无势的皇子!
太子的手握紧,再也不想要忍耐,再也不想要按照原来的想法慢慢来。
对许倾落这样的女人,就应该一下子将她脸上所有的猖狂得意全部都给扒下来,狠狠的扒下来,就不应该给她开口的机会!
“本殿下确实不是储君了,但是本殿下还有制裁罪臣叛逆的权力,琅晟,你在边关与漠北勾结,伪造战功,一年年来将朝廷的军饷用作私利,交结将士,结党营私,图谋不轨,最后更是擅自答应议和,不加询问朝廷意思,大逆不道,你可知罪!”
太子的声音一落,锵然声音中,他身后的一排禁卫军抽出了腰间的刀剑,同时间,四处的制高点上出现了一道道人影,他们的手中,弓箭已经搭好。
遥遥的对准了琅晟一行众人,锋利的箭簇,甚至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跟着太子过来的朝廷中的那些个臣子,有些人知晓了消息,面色镇定,有些人却是根本不知道丝毫风声,或者说听到了风声,也没有想到太子居然会在城门口就忍不住动手。
一时间许多人的面色一变,心底对皇帝和太子有了些不满。
有些人想着,便是再忌惮琅晟,也别将事情做的这么难看。
有些人想着,琅晟既然来了,说明他对朝廷还是忠心的,何必如此赶尽杀绝呢?
虽然知道没有皇帝的授意太子不可能做出现在的事情,但是不少人心中还是庆幸太子已经被废了,他们想到自己收到的来自于王家的示意,暗中蠢蠢欲动。
“嗤。”
正在太子那边眼神中全是得意杀机,已经准备将抬起的手挥落的一刻,一声嗤笑声响起。
是许倾落的笑声,她的声音不大,但是在这样紧张的时刻里,她笑了这么一声,却是格外的引人注意。
太子冷冷的望向许倾落:“许氏,不要以为你是县主便能够在此时改变些什么,父皇念在你炼药有功,将功折罪,不追究你与琅晟相互勾结随从叛逆之事,允许你嫁给本殿下为侧妃,还不谢恩!”
那冷厉的目光底下,蕴含的却是淫邪狰狞之色。
他还是喜欢许倾落的美貌,只是他这一次,却不打算怜惜什么美人了。
许倾落是计策百出,善于狡辩,但是若是没有了琅晟,她便是那无根的浮萍,只能够任由着他搓揉捏扁。
琅晟本来一直在静静的看着太子耍猴戏一般的表演,从他下定决心之后,他就确定自己今日不会有事,可是太子的眼神,却是让他厌恶至极,垂在袖子底下的手轻轻的一动。
一道浅淡的不可辩的光芒猛的扎入太子座下的马腿之上。
嘶鸣一声,太子身下本来还算温顺的马猛的扬起了前蹄,在太子的惊叫声中,狠狠的将他摔落在了地上。
太子身上的那些个华服配饰,头上那华丽的金冠,哗啦啦掉落一片,甚至有的刮伤了太子的脸颊手腕。
一声惨呼,太子灰头土脸的样子凄惨的很。
“谁暗算本殿下,来人——”
太子虽然没有看到琅晟亲自动手,却下意识觉得定然是琅晟这边的人动的手,面色狰狞的一指琅晟,便要命令禁卫直接杀了琅晟。
下一刻,他顿住了声音,因为一把长剑落在了他的脖颈处,那饮了太多鲜血的冷寒剑芒,紧紧的贴合着他的肌肤,只要轻轻的一个颤动,似乎就会割破他的喉咙。
太子望向那手中执着利剑离着他近在咫尺的琅晟,颤巍巍的,不敢置信的开口:“琅晟,你,你敢造反......”
那些本来要随着太子的挥手落下的箭支,一时间停在了弦上,而那高高扬起的刀剑,顿住在了半空。
太子是被废了,但是他还是皇子,是这一次事件的总负责人。
太子被挟持了,没有皇帝的明确意思,没有人敢多动一下。
他们担负不起责任。
而那些官员,本来就对太子有些厌恶,大多数站在一边,事不关己。
“琅将军,有话好好说,你究竟是否有罪陛下自然会判断,若是你无罪的话陛下会给你一个公正,可是你现如今劫持殿下,却是真的犯了大逆不道的罪名。”
眼看着没有人出来,王家主想到九皇子给他的信儿,带着一脸和事老一般的笑,走了出来。
太子有些愕然的睁大了眼睛。
从王氏灵堂那事闹开之后,王家可是给他使了不少绊子。
还没有等到太子想到王家主出面开口的原因,许倾落缓缓上前一步,面对着众人微笑:“确实是应该好好说道说道,比如说真正和漠北勾结,差点儿陷边关十万将士死地的罪人是谁,比如说,究竟谁才是该千刀万剐的叛逆!”
她从袖子中扔出了一个盒子,盒子跌落,十几封信件也掉落了出来,还有一些私物印章。
那是......
太子的面色惨白一片,像是死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