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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吧。”
苏炳南和萧海棠对视良久,最终轻轻一笑,坐在马车前,驾着马车前往萧家最大的演武场,他的情绪似乎十分轻松,和煦地哼着不知名的曲子,时不时扭过头,和旁边的颜子菡说笑,即使颜子菡脸色难看也不以为意,似乎根本就没把接下来的大战放在心上。
一众萧家人马围着马车,像是簇拥着苏炳南,他们狠狠盯着这人,想将这个今日侮辱萧家的男人活活杀死。
到了苏炳南、萧海棠,或是利空法师这个层次,两者对决,境界差距除非是犹如天堑,不然有太多的因素能影响最终的结果。这时,并非是境界高的,就一定能取得胜利。
九品武者路,招式、皮膜、筋骨,讲究的是打牢根基。
化劲、外罡、任督,这九品中最后三个境界是要无比熟悉自己的身体,体内产生的“气”在运转间不断壮大。
当“气”能贯通全身经脉,贯通任督二脉,便是武者九品路中的任督境。
对苏炳南他们来说,任督境只是开始,这时,极少数人可能天赋异禀,能够内视察觉体内并非实质的内力。但大多数人,在打通生死玄关,晋升弹指境后方能内视。
没有人知道内力是何物,就连天机榜上那十人,哪怕是万灵峰峰主,也不知晓内力的本源为何物。人们只知道,内力并非实质,没有实体,它像是更高的存在,只是一缕,也能形成所谓的外罡。
境界重要吗?当然重要,但如果仅仅以境界论成败,萧海棠就不会如现在这般郑重了,即使他有着强烈的信心,也不敢说自己稳赢苏炳南。
萧海棠一边走动,一边轻轻抚摸他的那把长刀,“海棠”。
这把刀陪着他走过几十年,每次长刀破损,他都会亲自搜集上好的铁料,请彭城最好的铁匠重铸。
每一次重铸,他都会让自己的鲜血渗入“海棠”,混合着一同铸造,这是他的刀,和他血肉相连。
这把刀是有生命的“海棠”。
在他眼中,那怕是颜子菡甚至是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萧天南,在自己内心深处的地位,也比不上这把刀。
他用这把刀杀死敌人,也用这把刀享用女人,那间密室中,诞生了无数少女的残肢,那一切一切的阴暗血腥便是这把“海棠”的杰作。
很快,两人看到了演武场,那是面积巨大的圆形,直接在地面石头上开凿磨平,最终形成方圆四十来丈的巨大形状。
关于这个演武场,萧家的人从来就没有想过建一个高台,再用木制的结构支撑,不说其他,那怕是弹指境的武者,都能够将这种木制高台打碎。
而往上更强者,譬如苏炳南这一层次的强者,其战斗面积往往波及四周,攻击步伐和策略的变动,意味着要进行更灵活的腾挪,这样一来,一个过小的演武场,根本不能使其完全施展。
苏炳南目光微凝,看出这个巨大的演武场是用一块块的汉白玉拼凑而成,边缘还雕有花纹,那是刀枪剑戟等诸般兵器。
由此可以看出,萧家的尚武之心一直都未停息,光是修建如此一个演武场,所耗金银恐怕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地步。光是其日常的维护,还有每次高手对决后的修复,都是一件十分麻烦的事。
萧海棠看到这个演武场,气势一凛,全身透露出必胜的信心,这是他最为熟悉的地方,从小到大,在这里,他不知损坏了多少汉白玉,不知击败了多少对手。
这个演武场,是他的主场。
很快,苏炳南停下马车,到达演武场边缘地带,萧海棠也停下脚步,看着马车上的苏炳南。
“如你所愿。”萧海棠沉声道:“你我二人,今日就在此处比试一场。”
看了一眼萧海棠的刀,苏炳南笑道:“好刀!”
铛!
萧海棠当即抽出了“海棠”,食指与中指并,轻轻拂过刀面,说道:“当然是好刀,‘海棠’伴我四十余载,伴我屠奸贼,败英杰,战胜一个又一个的敌人。”
“你还是败在利空法师手下。”苏炳南的话似乎是不经意间发出的。
唰的一声,刀已入鞘,萧海棠皱眉看着苏炳南,说道:“雕虫小技,你若不是不敌我,怎会说出此言,妄图乱我心志?”
苏炳南目光扫过周围恶狠狠盯着自己的萧家人,说道:“你我二人对决,何必要这么多人围观,如果你真有把握取得胜利,又为何以此壮大信心,削我气势?”
萧海棠看了一眼苏炳南旁边的颜子菡,道:“你又为何拿我妻子要挟我?”
苏炳南道:“萧家人多势众,我苏炳南微末之身,卑官小吏,不这样,恐怕见不到你。”
“你苏炳南都是微末之身,卑官小吏,那天下豪杰又该是什么?”萧海棠哑然失笑,然后严肃道:“莫说闲话,开始吧。”
接着,萧海棠屏退萧家一众,使其相隔一定距离,围观这一战。
看着萧海棠的行为,苏炳南知道,他还是在为他自己创造有利优势。
两人对决,刹那间的气势、信念和精神气机,都将对最终结果产生巨大影响。
光是在无数人的注视下,心志稍弱的年长者都会面红心跳,腿脚发软难以自持,更何况这些人的注视,是敌视而仇视的。
换一个人,恐怕还未出手,就已经使不上劲来。
萧家人围观两人作战,这对苏炳南来说,将会是一个不利的局面。萧海棠在这些平日便拥戴他、听从他发号施令的的眼神中,只会坚定必胜信心。
而这,难免对苏炳南产生糟糕的影响。
但是,对于这一切,苏炳南无从改变,他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萧海棠都不会真正屏退那些在远处观战的萧家人,对他来说,一切可以运用的规则都是可以运用的。
苏炳南看着萧海棠,又看了一眼身边婷婷站立的颜子菡,突然伸手,在她白净光滑的俏脸上摸了一把。
“你!”萧海棠右手已经握住刀柄,怒目圆瞪,狠狠看着苏炳南。
唰!
颜子菡俏脸似乎要滴出血来,羞愤之下,柔荑向着苏炳南脸上拍去。
啪的一声,苏炳南紧紧握住颜子菡柔软的手,微笑看着萧海棠,眼神扫过他的下身。
“萧海棠,你似乎十分兴奋?”苏炳南说道。
此时,就算是颜子菡也能看到,萧海棠的裆部微微鼓起,她弯弯的细眉微微皱起,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
苏炳南的手还握着颜子菡嫩白如玉的柔荑,看着萧海棠的反应,说道:“萧家家主的趣味,可真是耐人寻味。”
萧海棠压住内心的愤怒,脸色变幻,而后深吸一口气,对苏炳南说道:“苏炳南,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萧乌龟,我想和你打个赌,我赌我能赢。”
萧海棠听到萧乌龟三个字,心中涌出一股怒气,但同时,他胯下原本微微疲软的帐篷又重新撑起,呼吸的气息也沉重几分。
他目光扫过苏炳南抓住颜子菡的那只手,看着两人双手相交,眼神中透露出几分炽热,就连心脏也加快了跳动。
而颜子菡意识到自己和苏炳南的样子,挣扎着想要挣脱苏炳南的手掌,却又无可奈何。
这使得萧海棠的呼吸更加浓厚,甚至有带有几分喘息。
苏炳南松手,放开了颜子菡挣扎的柔荑,等待萧海棠的回答。
脸色变化,看到苏炳南主动松手,萧海棠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免感到几分失望。
“赌什么?”萧海棠问道。
苏炳南说道:“三个要求,输的人可以像对方提出三个要求,只要这三个要求不违背对方最基本的原则,不违背天理,那就不得拒绝!”
“如此正好!”萧海棠重新屏住精神,说道:“可惜,我要耗费脑力,思索到底该向你提什么样的要求了。”
苏炳南转过头,仔细看着脸上红晕未消的颜子菡,眼神慢慢锐利起来,“如果我赢了,向你要你这位娇俏的夫人,不知你愿不愿意?”
萧海棠眼神中闪过诡谲,嘴角咧开,整个人瞬间邪气凛然:“这既不违背我的基本原则,也不违背天理,我为何不愿意?”
苏炳南看着萧海棠,叹了一口气,道:“你入魔了。”
苏炳南的猜测被验证,萧海棠的确有着极为恶心的嗜好,如果他人知晓,会说说这是失心疯。但是经过阿尔法狗的教导,苏炳南知道,这是精神上问题。
难怪萧雁会对颜子菡怀有邪念,原来这一切都是萧海棠暗中默许的,萧海棠为了满足自己黑暗的欲望,不惜让曾经的马夫接近自己的妻子。
看颜子菡刚才的样子,苏炳南知道,她一定隐约知道了自己丈夫的这种病态,但她并不像萧海棠那样,她有着基本的道德观念,并对萧海棠的想法感到深深的厌恶。
她没有想到,自己所嫁之人,居然会有这般令人不齿的想法,并蠢蠢欲动妄想将其化为行动。萧海棠的这种病态,恐怕不止一日,这是不知从何时埋下的黑暗种子,随着岁月的流逝,不断成长。
苏炳南暗中观察两人的表情变化,随后让一角的王天涯来到身边,在颜子菡身上轻拍几下,瞬间,这个美丽的女人倒在马车上。
萧海棠看着这一切,并未出手止住,远处的萧家人看着苏炳南的动作,激起一阵吵闹的喧哗。
“小二,替我做一件事。”苏炳南说道。
王天涯来到他身边,点头等待下文。
“抽出你的刀。”
王天涯依言行动,雪白的刀面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亮。
“好。”苏炳南说道:“看准这里。”
苏炳南手指着倒下颜子菡的胸部一处部位,“这是两根肋骨间最软的位置,下面就是心脏。”
“记住,看着周围的情况,一旦那些人……”苏炳南指着远处的萧家人。
“一旦他们乘机妄动,不要犹豫,横着刀,从这里捅进去”
“相信我,你并不会遇到太多的阻碍,轻轻一用力,她的心脏会被洞穿,即使神仙也救不了她。”
王天涯紧张地点头,说道:“大人,我知道了。”
他将刀横在自己胸前,郑重扫视四周的萧家人,将苏炳南的话深深印入脑海。
说完这些话,苏炳南对萧海棠笑道:“萧海棠,开始吧。”
萧海棠的心沉寂下来,没有再看面色苍白的颜子菡,没有在意他妻子恐惧的眼神,和苏炳南一起并肩向着演武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