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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O三章 返魂之魂 13

作者:小爱的尾巴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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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李诈尸了,那是镇上的小黄亲眼所见,正是因为真是他亲眼所见,绝不可能出错,也叫临和安德鲁想到一种可能。放下手中的茶杯,随后离了茶楼宾馆,出了茶楼宾馆的他们此时此刻正在镇上边处的山里。

    这一座山,他们昨天就来过一次,因为听说老李的坟被人挖了,为了探个究竟,他们当时来过一次。那个时候在老李的坟旁,安德鲁就已经说过,老李的坟不是叫人挖的,他是自己耐不住寂寞,从里头爬了出来。

    已经下土的人,耐不住寂寞,最后从土下爬了出来。

    诈尸无疑了。

    这一件事若是搁在旁人眼中,不管是老李,乃至于老王和老宋,诈尸无疑了。只是在安德鲁和临看来,这一件看着就像是诈尸的事,却又不仅仅只是诈尸那么简单。心里头一直都微微有些疑,只不过因为一些事,想得不清透,不过当他们在茶楼听到隔壁桌那几人所说的那些事时,那些不清透的事瞬间清了。

    因为清了,所以此时的安德鲁和临才会来到这儿。

    进了山,周遭静无声息,因为这一座山本就是专门用于埋葬镇上过世的老人,所以非祭拜时节,整座山便显得有些空寂。空寂,无人,甚至还透着一股子死气,可对于安德鲁而言,这样反而能省去不少麻烦。

    杵在那儿,看扫着四周,待视线横扫四周时,袖内的人形也不安分了。袖口微动,人形从袖内探钻出来,一只接着一只落了下来,脱离了袖口的人形,在未落地之前便乘了风朝着四周飞起。乘风而起,宛如空中行飞的蜂鸟一般。安德鲁虽站在那儿,可是周围的情况却皆入了眼底。

    人形便是他的眼,代替他看扫着四周的一切,寻找着可疑的存在。顺风散行,一路乘风而出,正是因为这乘风而起的荡散,很快的,人形便有了发现。当人形察觉到有异时,杵在这儿的安德鲁也立即睁了眼,随后朝着那儿快速追了过去。

    山林树木虽然众多,不过因为地势平稳,所以安德鲁的速度是快的,在人形的指引下,安德鲁很快来到人形所指之处。远远的,安德鲁便看到前方缩蹲着几个人,也不知因了何种缘故,那三个人缩藏在那儿,躲在由石垒砌的石堆下,看样子正在休息。

    这样的天,荒山野岭之下,三个人缩挤在那儿显然有些奇怪,不过在远远瞧见那三个瞧得不真切的人影时,对于他们的身份,安德鲁的心中是清明的。他进山为的就是找这三人的,如今人就在前头,脚下的步伐自然加快。

    快步赶冲上去,为的就是擒下这三个人,谁知这三个人的警觉心也算强的,虽然远远看着三人是缩挤在那儿,好像在休息。可是他们显然很害怕被人发现,所以并不是三个人一块闭眼休息,而是留了一个人,警惕周围的一切,当发现有人快步朝着他们这儿跑来时,那醒着的人直接喊醒其他两人。

    过分紧绷着神经,所以即便闭着眼,也不是真的入睡,不过尖喊了一声,其他两个人马上清醒,待发现有人正朝着他们这儿跑来时,那三个人顿时如了惊弓之鸟,起身急忙散开逃离。逃,他们是想逃,只是对于安德鲁而言他们就是猎物,面对着安德鲁这样可怕的猎人,他们三个能逃到哪去。

    不管是妖还是人,面对着安德鲁都只有束手就擒的份,更何况是这样三个明摆着就是普通存在的普通人。很快的,在人形的围捕之下,四下逃散的他们又被强迫聚在一起。恐惊的看着周围,因为不想让人认出自己,所以他们努力的扯着盖在脸上的布,试图挡住自己的脸。

    不过在如何的试图遮挡又能如何,当三个人被重新赶驱到一块,并且蹲在那儿遮捂住自己的脸时,临也现了形,随后抬了手将三个人用于遮脸的布全部顺走。

    没了挡遮用的布料,一双手又能挡住多少,就在布被强行抽离,瞧见那挡于布下的脸后,临直接咂舌轻嘘说道:“哇哦!”

    一声“哇哦”,带起的是满心的惊叹,就在临的惊叹之下,安德鲁也上了前。走到跟前随后附身一看,也是瞧清了那三个人的模样后,安德鲁说道。

    “果然是你们。”

    果然是你们,因为早就知道,所以在看到他们三人的模样后,安德鲁才会用到“果然”这个词。早在昨天到过老李的坟旁,安德鲁就知道那坟里的人是自己爬出来的,不只是老李,就连老王和老宋也如此。

    不知因了何种缘由,不过这三个已经死了的人却是真真实实自己从土下爬出。此时缩藏在那儿,颤恐着身子。

    这三个人。

    是活人。

    因为临从他们的身上探究到只有活人身上才能存有的气息。

    活着。

    这三个已经死了一个多月的人,如今竟然活着,可即便是活着,恐怕对于这三个人来说还不如死了来得解脱。魂在,人也活着,可是因为身体已经死了一个多月,所以他们三人的身体已如正常的尸体一般,开始腐烂。

    溃烂的尸体,尸斑点点附在身上,就连皮肤上也因为溃烂露了腐肉,不时能看到新长出来的蛆虫。蛆虫在身上不停的爬钻,对于他们来说是痛苦的,而最让他们觉得痛苦的还不只是这些。

    而是他们活了。

    真真实实的活了,并且以着这一副身子。

    活了。

    这三个人活了,他们的确事先猜到,只是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竟然活成这般,因着出乎预想,以至于一番细着打量后,临忍不住问道:“你们三?不是已经死了,怎么突然又活了?”

    怎么突然又活了,不只是临想知道,他们自己也想弄个明白。死了,他们之前明明已经死了,死人是不可能残留下记忆的,不过就是那一片暗黑的世界里,那一天,他们突然闻到一股幽香,清幽的香味,非常沁脾,甚至于可以称之为舒心。

    他们也说不上来那个味道是从什么地方渗进来,只知道那个气味在他们的鼻尖荡了许久,一直萦绕飘荡,最后他们就缓缓的睁了眼。

    睁眼之后,入目的是一片黑暗,漆黑的一切让他们感到害怕,也本能的想要逃走。因为求生欲,他们不停的挖,不停的挖,最后从土里爬了出来。因为已经死了,所以被家人埋葬在这儿,也因为莫名的活了,他们又从土里爬出来。

    明明顶着已经开始腐败的身体,他们根本不知道这样的自己是怎么重新活于这个世界。当看到这一具腐败的身体以及身上蠕爬的蛆虫,连着他们自己瞧了都觉得恶心,更别说是顶着这样的身体回家。如果这样回家,家里人绝不可能让他们进门,不止不可能让他们进门,甚至可能换来更加可怕的后果。

    不知缘由,莫名其妙,加上心中的恐惧,让他们三一直藏在山上。可这人是可以藏的,身为活人的本能却压克不住。身体在土里呆了一个月,加上复活到现在也有一两天,始终没有吃过东西的他们自然受不了。

    因为实在太饿了,那种饥饿感可以摧毁一切包括他们的理智,最后是受不了这一份逼死人的饥饿,他们只能趁着深夜偷偷摸摸潜入镇上,摸进茶楼老板的后厨,将后厨里凡是能吃的东西全部偷出来。

    能吃的。

    不管是生的还是熟的,只要能吃的,他们一并全都偷出来,因为太饿了,所以必须偷,也必须吃。

    偷。

    那让茶楼老板疑惑了一整天的小偷,事实上就是面前这死而复生的三人,得知那偷食物的小偷是面前这三人后,临突然笑了。

    溢出的笑声,此时显得极其突兀,正是因为临这突然的笑,叫安德鲁出声问道:“笑什么?”

    “笑什么?也没什么,只突然发现那我学生,还真不是普通的执着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

    事关应天,安德鲁马上警觉起来,然而这一份警觉下的询问并未换来临的回应,而是看着面前那三人,临开口问道:“不知道你们三个还记不记得三十年前的那个小孩。”

    “三十年前?什么小孩?”

    他们现在的心可烦着呢!眼下的事情还没清透,谁还有心思去回想三十年前的事。因为临的这一番话说得太过奇怪,以至于那三个人都显了迷惑?迷惑,突然的询问的确会换来他们的迷糊,不过不打紧!也是瞧着三人那一脸的迷惑,临笑着说道。

    “就是三十年前,你们镇上,当时这镇上的林中有个被狼养大的狼孩,因为太饿了,所以没办法只能上镇上去偷东西。当时好像是碰巧偷了你们谁家的,因为被逮住,所以差点将你们镇上的人活生生的打死,当然了,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当时打得最狠并且最凶的,就是你们三了。”

    三十年前的事,对于很多人来说恐怕没几人记得,不过临说的这一件事他们却记得极深。并不是因为这一件事有什么奇特的,在那个年代,偷食物不算稀罕,所以这一件事本身不奇怪。

    不过当时被他们抓住的那个孩子,那个由狼养大的孩子,他的那一双眼。

    因为临这突然的笑询,三个人瞬间全记起这一件事,正是因为都记起来了,那一刻一种诡异的感觉直接卷袭上了心头。诡异,不但非常的诡异,甚至于还有一种说不出根由的恐惧。

    因为这样的感觉过分的诡异,加之在想起那个孩子时,那一双时隔三十年的眼竟然又重新浮现在他们脑中。

    便是如此,这三个人恐了。

    直接沉下了面色,而后看着临,三个人齐声问道:“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怎么了?”

    “那个孩子怎么了?怎么?难道你们没发现自从遇到那个孩子后,你们三个开始怎么了?”一句话,幽着出口,明明没说什么,却给人一种再诡恐不过的感觉,正是因着这样的感觉,叫三个人那张溃腐的脸显得更加诡古。

    古怪又诡异的面色,沉下的眼眸,就是那沉下的眸眼,临笑着说道:“自从你们差点打死那个孩子,后来又被人带走后,你们的日子就一直过得不顺,并不是事事不顺的那些,而是邪乎的不顺。不管什么东西,就算能得到,可对于你们来说总得得不长久。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人在诅咒你们,让你们生生世世都过得不顺畅,让这一辈子的邪运随了你们一世。邪运,没错,你们身上的确叫人咒了邪运,而且我还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你们这三十来的邪运,完全拜当初那个狼孩所赐。”

    就在面前的这个奇怪的女孩说出三十年前的那个孩子时,他们就有种感觉,自己这一生的邪乎必然跟那个孩子有着脱不了的干系。因为那一瞬有着如此奇怪的感觉,乃至于在听了临幽喃的那一番话,这三个人竟无人出声,只是面上的神色更诡沉了。

    更加诡沉的面色,意味着他们清晓临刚刚所说的一切,也正是因为他们清楚,临唇上勾扬的笑更深了。扬勾起来的笑,带了一丝凝沉的诡色,也是诡色沉凝,临继续说道。

    “你们当年差点生生打死那个孩子,对于那个孩子而言,你们是可恨的,差点要了自己性命的人,这一份仇恨可不好消,更何况那个人从来都是一个记仇的主。当然差点要了他性命的人,他怎么可能让你们逍遥的活在这个人世间。不能让你们逍遥一世,必然就得让你们痛苦一生。痛苦,这个世界让一个人痛苦的法子实在太多了,不过我还真没想到,那个家伙竟然会用这种法子!让你们得,同时又让你们不得。”

    想要让一个人痛苦的法子非常的多,不过应天却选了最折磨人的一种。得不到,固然能叫一个人痛苦一生,不过这样的痛苦却远不及已经得到,却又一次接着一次的失去。这三个人,这一生不能说不顺,至少他们想做的事情,最后都能成功。只是成功又如何,人若是一辈子都在走邪运,就算顺了,最后也是无用。

    一次次的面临成功,在一次次的失去,不管是做的事,孩子子嗣,皆是如此。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失去,还不如打从一开始就什么都别得到,就那样潦倒一生来得干脆。

    这三个曾经想要自己命的人,应天从没打算让他们好过,活着时候没打算,死也没照样没打算让他们死得干脆。人已死,魂却活,拖带着死人的身体活在活人的世界里,如了过街老鼠一般,一面恐惊着周围的一切,一面又小心翼翼的活着。

    如了以前的他一样,靠着偷食活着。

    应天,是个报复心非常强的男人,不但报复心非常的强,就连那心里头的心思。也狠得叫人想都想不到,不管是面前的这三个人,还是其他。

    一切的一切。

    都叫人想不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