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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好一个断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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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南王府,一匹骏马直奔大门急驰而来。

    还未等门口的马夫上前,来人便一个飞身,跳了下来。然后,急匆匆的向府内走去。只见他衣服上血迹斑斑,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

    “王爷,您回来了!”所到之处,旁人无不躬身施礼。

    平南王,慕容风。

    一个月,他终于回来了。而且,带着一身的杀气。

    “忠叔,云清何在?”还是一脸的肃杀,但语气明显缓和了许多。

    “王爷,你,你这是……”忠叔见他身上斑斑血迹,惊骇之色溢于言表。

    “一会儿再说,云清此时人在何处?”很明显,此刻他十分急于见到此人。

    “云,云将军她……”忠叔面露难色,吞吞吐吐。

    慕容风蹙着眉,正想一问究竟,忽然听闻后面传来了一个娇滴滴的声音:“王爷,您可回来了,妾身好生想念。”

    回头望去,正是侧妃柳氏。

    慕容风厌恶的一摆手:“这里没你的事,退下!”

    “王爷,如果妾身没有听错,刚才,您好像在问云将军……”说着,她手持丝帕,掩口一笑:“现在,恐怕得称呼她云小姐了。”

    慕容风一把抓过她,怒视道:“你刚才说什么?”

    柳如玉皱着眉,好看的瓜子脸纠结到了一起,很显然,她被慕容风抓的有些疼了。但看着自家王爷那一脸的怒容,也不敢不答话,于是她怯懦道:“妾身,妾身是想说,云清她,她已经去了太子府了。”

    “什么?!”

    ……

    忠叔讲了事情的前半段,柳如玉讲了事情的后半段。

    前半段,是客观的叙述:就是楚红和云清,是如何被人误会,然后云清又是如何被捉去刑部大牢的。当然,中间被柳如玉插了一嘴,她提醒慕容风道,是楚红不知道云清的性别在先,所以去勾引了云清。

    后半段,却完全是柳如玉一个人的说辞。在她的叙述下,事情变成了这般模样:她柳如玉是如何逼迫云清在那供词上画押之事,当然只字不提。她只说,云清为了保命,便在皇上面前当场承认自己是个女子,全然不顾后果。后来听说皇上还是要治她的罪,便又恳求太子帮忙。最后,便以与太子八子相合为由,入太子府做了小妾,才得以保全性命。

    慕容风听罢,脸上的表情,在旁人来看,已经完全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他用力的将柳侧妃推到一旁,那女人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但不经意间,脸上却显出了一丝阴险的笑容。

    “那个乔翊呢?现今人在何处?”慕容风怒目道。

    “回王爷,自从出了那件事,乔翊公主也就跟着不见了。算起来,也已经快有一个月了。”旁边的一个下人答道。

    还没来得及换下衣服,慕容风便怒气冲冲的准备向太子府赶去。

    走在半路之时,他忽然感觉此事十分蹊跷。细想起来,那柳如玉的话,几本是漏洞百出,如果云清真的只是为了自保,为何一开始不说明,非要等到即将被砍头,被带到了皇上面前,才肯承认自己是个女子。还有,云清也是朝廷命官,为何不经由吏部,就直接被刑部提审。而且,那李文广是如何当场捉住二人的,难不成,在事情发生之前,他就已经守在了门外?

    越想就感觉越发的有问题。于是,他收住脚步。和旁边的随从说道:“回府!”

    他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沐浴过后,换过一身干净的衣服,竟又不知不觉的走到了云清的房前。

    推开门,便径直走了进去。

    房内的物品摆设,还和原来一样的简单朴素。只是,原来的那个主人,却不在了。

    慕容风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看着这越发显得空旷的房间,心,好像一下子也空了。

    他看着屋内古朴的装饰,更加的肯定,以自己十年来对云清的了解,她绝对不会是柳如玉口中那个贪生怕死,为了一已之命,就能主动提出与人苟且之人。

    想到这,他心里稍微平静了一些。

    冷静下来之后,他就发现,只要是遇到关于云清的问题,自己往往不能自控。看来,以后还需克制。

    这一夜,他还是躺在云清的房里,合衣而眠。但那种曾经的宁静温馨,却再也找不到了。

    这一夜,其实他并没有睡多少时辰。

    天亮后,他便穿戴齐整,带上忠叔,一起去了城南的太子府。

    在下人的指引下,他很快便见到了自己的那位大哥——太子慕容启。

    慕容启正在花园的亭子里看着一本书,样子很是悠闲,伴着一旁那满池的荷花,看起来就如同一个风雅儒生,让人好生敬慕。

    但慕容风却无法这样看待,面前的这个人,就是抢了他的……一时间,他也语塞了。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竟无法形容云清在这十年里一直所扮演的角色了。

    错愕之际,慕容启首先发现了他。

    只见那位当朝太子温文尔雅的站了起来,面带微笑的对他说道:“六弟,你来了。”

    慕容风施了一礼,然后郑重的回答道:“回禀太子殿下,平南王慕容风不请自来,还望海涵。”

    慕容启笑了笑,道:“六弟不必如此客气。这不是在朝堂之上,你我还是以兄弟相称,为好。”

    然后,他看了看慕容风,一边给他让过座位,一边说道:“六弟向来公务繁忙,今日,怎的有空来看为兄这个闲人了?”

    慕容风见他问及于此,也就不再和他费那口舌,直接说道:“六弟听闻皇兄新纳了一位妃子,可有此事?”

    慕容启拿过旁边的一把折扇,一边悠闲的扇着,一边说道:“噢,你说的是清儿吧。”

    一听“清儿”二字,慕容风只感觉有一口气闷在丹田,让人无法顺畅。心想:她跟了我十年,我都没想过这么叫她。才进你太子府一个月,而且还不知道是怎么进来的,居然就这么称呼了。这真是,真是他娘的让人好生恶心!

    不过,他还是努力的克制了。自行拿过面前的茶杯,倒了一杯水,猛的喝了下去。

    慕容启见状,继续微笑道:“咦?六弟,为兄的清儿,你不会不认识啊。她前日不刚刚在你府中养病吗?而且为兄听说,她与你的关系,好像非同一般,好像是……什么来着?对了,听说她居然在你府中呆过十年,可有此事?”

    他看着慕容风一脸阴郁,也不介意,继续道:“不过,清儿现在还只是本王的一个侍妾,待他产下小王子后,才能封得名分。”

    慕容风一听此话,简直是字字刺他心肺,刚想发作,就见一旁远远的跑过来一个丫鬟,一边跑着,一边欣喜的和慕容启报道:“启禀太子殿下,云夫人她,她有喜了。”

    慕容启一听,立刻面露喜色:“当真?”

    那丫鬟一边喘着气,一边说道:“是的,殿下,云夫人真的有喜了!前几日,就一直闻听她食欲不振,胸中烦闷。今日请了宫中的御医大人前来诊治,才安下心来。原来,是云夫人有喜了。恭喜太子殿下!”

    说完,一干人等,均纷纷跪拜:“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慕容风愣愣的站了起来,一时间,只感觉脑子里一片空白。仿佛只记得,慕容启那一脸满足的微笑。

    他神情落漠的走了。

    后面,太子的管家,正在暗处为一干人等分发赏钱。

    他是怎么走出来的,自己已经全然不知了。

    待远离了太子府,后面的忠叔才匆匆赶了上来。

    “确定吗?”

    “确定。”

    “真的是她?”

    “确实……是云……云将军。”忠叔面露难色,其实,他真的不忍心将这个结果告诉慕容风。

    刚才,刚刚走出太子府,忠叔便前去拦住了那位刚来诊治过的御医。直到那御医把诊断的病例拿了出来,忠叔才不得不相信,云清,是真的怀孕了。

    慕容风靠在墙上,他望着头上那片湛蓝的天空。一时间,脑海里闪过了无数关于云清的场景。有她跟着自己一起在战场上拼杀的;有她认真习武,看书的;还有她偶然间瞥见那男女之事,看着自己尴尬脸红的……

    想了许多,可他就是无法想象,云清是如何怀着慕容启的孩子的!

    在忠叔的惊讶之下,只见他募地站直了身体,然后忽然从自己的袖子上撕下一块锦缎,咬破手指,一笔一用力的,在上面重重的刻下了一个“喜”字,扔与了忠叔。

    ……

    太子府的小花园里,云清正神情淡漠的倚坐在一个栏杆上,望着面前的一片树叶出神。

    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她没有回头,而是继续看着那片树叶。

    “清儿好兴致。”是慕容启。

    云清眼也没抬,话也没说。

    “六弟刚才来过了。”

    云清忽然站起身来,看向身后的慕容启。他还是一脸的微笑,但此刻,却是那么的虚伪,可憎!

    “王爷现在何处?”云清问道。

    “怎么清儿就如此关心六弟?另为夫好生难过。”慕容启一边撇着嘴,一边故作不高兴的说道。

    “请告诉我,他现在哪里?”云清压低音量,一字一顿的说道。

    “他当然是回去了。不然,清儿还准备留他一起吃晚饭?”说完,就见慕容启从袖子里掏出一方锦缎,递与云清:“这是六弟特地写给我们的,看仔细了,别枉费了六弟的一番美意!”

    云清接过那方从衣袖上撕下的锦缎,看着上面用血迹重重的印刻着的“喜”字。她颓然的坐到了栏杆上,手中的锦缎,悄然滑落。她的脸上,现出了两行清泪。

    “断袖,呵呵,好一个断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