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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云朵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绚烂的烟花,新的一年终于到了,街上的人也突然多了起来,三三两两,或依偎着前行或打闹追逐,均是满脸笑意,感受着新年的气氛。
方云朵回到医院时,有点感慨,下午刚离开,晚上又住了进来,只能说人生真是无常。
打了一针退热针,医生又给开了一些营养液,医院也很帮忙,给腾出了一间套房,套房的条件就跟酒店一样,该有的都有,方云朵对王沫沫和周霜说:“医生也说没什么大事了,你们这下可以放心了吧,快回去休息吧。”
王沫沫和周霜也确实累了,王沫沫说:“回去又得个把小时,反正外面有沙发,我就在沙发上睡了。”
周霜也累的不想动,“沙发那么大,我也睡沙发得了。”
说完就跟着王沫沫去了外间,很自觉的将陪床留给了李乐,方云朵也知道她们今天累了,对李乐说:“再去问护士要两床被子吧,不然开着空调也非得冻感冒不可。”
李乐立刻去办,因方云朵的面子,护士很痛快了拿了杯子枕头,要对李乐说:“还缺什么就过来拿。”
李乐连声道谢,等她抱着两床被子回到病房,王沫沫和周霜倚在沙发上都睡着了,李乐轻手轻脚的将被子给她们盖上,这才回到里间。
方云朵烧了热水,正在喝水,见李乐走进来,对她说:“你也快睡吧。”
李乐点点头,也懒得梳洗,往床上一倒就睡着了。
方云朵反而是她们几个里面睡觉时间最长的,加上刚才小睡了一会,现在反而睡不着了,她想起李乐的话,就拨通了薛绍泽的电话,过了半天电话才接通,“小姐,我现在不在他那了,我刚睡着呢。”
方云朵说:“呵呵,不好意思啊。”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薛绍泽刚还想抱怨几句呢,电话里就只剩下了盲音。
“靠,两口子真是一模一样。”薛绍泽将手机往旁边一丢,继续睡觉。
方云朵对着手机发了会呆,才拨通楚染尘的电话,才响一声电话就被接通了。
其实楚染尘一直在等她的电话,他就是觉得方云朵回打给他。
“对不起啊,我又打你电话。”方云朵一开口先道歉。
楚染尘听方云朵这样说,突然有些内疚,她连打他电话都要道歉,自己真的亏欠她很多,他说:“没事。”
方云朵问:“你那边好安静,你现在一个人在医院?”
楚染尘说:“嗯,你呢,好点了吗?”
方云朵没再骗他,“我也在医院。”
楚染尘说:“我看了你晚上的表演,口型对的不错,要不是下台时你突然站不稳,我都要被你瞒过去了。”
方云朵有些惊讶,楚染尘竟然是这样发现的,方云朵说:“不是故意想瞒你,只是怕你担心。”
楚染尘说:“其实我也病了,烧了大半天才退烧。”
方云朵微微一怔,突然对着电话无声的笑起来,本来以为他们不在一起,可现在一场感冒却将两人联系到了一起,除夕夜,两个人都躺在医院,好像她比楚染尘还好点,她身边还有朋友,楚染尘那边确实孤零零一个人。
方云朵说:“我睡不着,白天睡多了。”
楚染尘也说:“我也睡不着。”
方云朵说:“那你跟我说说事情的来龙去脉吧。”
楚染尘一怔,方云朵问:“还是不能告诉我吗?”
楚染尘说:“其实都是些坑脏的事。”
方云朵说:“所以呢,就不能告诉我吗?原来你觉得我只能同甘不能共苦。”
楚染尘说:“不是,我只是不想你听到那些肮脏的事。”
方云朵淡淡一笑,“我见过更多肮脏的事。我从来不是个小公主小仙女呀。”
楚染尘微微呆了呆,在他心中,方云朵永远是那个拿着食物喂那些流浪狗的女孩,现在想来,不错,他们都经历很多事,虽然有些东西不会变,但有些东西却真的已经失去找不回来了。
方云朵说:“如果以后真的要并肩前行,你至少要对我敞开心扉。”
楚染尘沉默了一会,开始跟方云朵讲述自己的家庭,讲述一切因果。
方云朵静静听着,心里对楚染尘确实愈来愈心疼,原来他的心里埋藏着这么多不堪回首的往事,原来他背负了这样大的压力,自己以前不能陪着他,但以后却肯定会在他身边,不会再让他一个人孤孤单单,
楚染尘说完后,心情突然轻松了,那些隐藏的秘密已经压在他心头很多年,现在突然说出来,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楚染尘说完半天方云朵都没反应,就问:“现在都知道了,在想什么呢。”
方云朵说:“在想你啊。”
楚染尘说:“想我什么?”
方云朵说:“我决定以后都不离开你了。”
这是方云朵第一次这么明确的告诉楚染尘自己不会离开他,以前总是楚染尘叫她相信自己,可她心里却总是有疑虑的,但现在她清清楚楚的告诉他,她不会再离开他。
楚染尘心里甜丝丝的,明明三十多岁的人了,听到一句情话却开心的跟个情窦初开的男生一样,楚染尘自己都鄙视自己。
“你离开试试?你离开那么多次,我不都把你找回来了吗。”楚染尘故意冷哼一声。
方云朵笑起来,是啊,这世上能相遇的人都有缘分,只是有的缘深有的缘浅,她想自己和楚染尘的缘分应该很深吧,兜兜转转分分合合却还是走到了一起。
方云朵说:“嗯,离不开,也不离开了。”
楚染尘若是此时照镜子,肯定会被自己吓一跳,他笑的这样灿烂,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开心的笑过了,因为深爱,所以对方一句话就能让他喜让他悲,曾经楚染尘很抗拒这种自己心情被一人掌控的情况,现在却觉得即便是负担,也是甜蜜的负担,是他一辈子不愿放手的负担。
他和方云朵在一起,互相就都有了铠甲,也有了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