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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打扫的院子?”
林当午放下箩筐,用袖子擦了一把汗。
楚禾:“嗯!”
“这饭也是你做的?”
“别的我也不会,只是把你剩下的那些东西全放到锅里溜了一下!”
林当午更是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了不得!
古代一般不都是男尊女卑吗?
即便是现代人,有谁家的男人围着锅台转?
林当午欢喜:“今天我们回来的有点晚了,先将就一顿,等再去镇子上把这些药材卖了,我给你们做一顿丰盛的!”
楚禾诧异:“药材?什么药材?”
林当午喜滋滋的把箩筐里的草药全都倒了出来,下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的全都是挖出来的良姜。
"今天实在是走运,挖着了一窝良姜,这成色不错,咱们留一些做调料,剩下的全都拿到镇子上的药材铺子去卖掉!"
微弱的烛火之下,楚禾看着林当午,她的侧脸,轮廓分明却布满了红色的瘤子,第一次见着她的时候,是楚禾跟着杨婆子去桃花沟。
那一日,他要买的媳妇并不是林当午,而是另外一家与他年龄相仿的姑娘。
可是见着了被林大力追着打的林当午,那一刻,楚禾心软了!
于是花了五十个铜板,就把这个小可怜儿买了回来。
只是楚禾自己都没有想到,林当午竟然这么能干,在他双腿断了的这些日子,林当午被杨婆子欺负的事一直被蒙在鼓里。
一直林当午悬梁自尽之后,这个女人似乎被激发了所有的潜能。
她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唯唯诺诺,任人摆布,即便是貌丑无盐,可是在她身上的闪光点,依然多得像是天上的星星。
楚禾没说话,看着林当午招呼着两小只去洗手吃饭,他忽然间觉得这样的日子很有滋味。
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一辈子就这么瘫着。
吃饭的时候,林当午不住地给两小只夹菜:“明日你们就不要跟着我上山了,我把那些良姜运下来,在去镇子上的时候带着你们好不好!”
小男孩看了一眼豆儿,豆儿悄悄的回给了他一个眼色,那小男孩立即开口:“还是我们跟着你一起去吧,一路上有个伴儿,也好有个照应!”
豆儿立即附和:“狗子说得对!”
狗子?!
小男孩儿蹙眉,一脸嫌弃的看着豆儿:“我都说了我不叫狗子!”
这名字,人不人,狗不狗的,多难听啊。
“你不叫狗子,那你叫啥?你倒是说说!”
小男孩仔细的想,可是却发现大脑之中一片空白!
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
小男孩抿了抿唇,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你看我就说吧,你都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
“豆儿!”
林当午的语气严肃了几分:“娘不是说过不可以这样子?要是有人叫你豆芽菜,你会高兴吗!”
豆儿的小两只上带着几分羞愧,看向小男孩的时候,也不再是刚才那般高傲:“对不起娘,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叫你狗子了!”
小男孩爽朗一笑,牙齿又白又整齐:“我又不是小气鬼,你道歉做啥!”
这两小儿只,整个下午都混在一块儿,算得上是一起战斗出来的友谊。
“既然你不知道自己的名字,那我们就叫你良姜!要不是因为你们两个,咱们也找不到这么多的宝贝!好不好?”
小男孩低声念叨着:“良姜,良姜……姐姐这个名字好听,我喜欢!”
豆儿看着良姜笑了,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一顿晚饭,一家四口,吃得相当热闹,两小只更是绘声绘色的讲述了在山上发生的事。
良姜并没有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而觉得沮丧,反而因为这一家人的和蔼可亲迅速的融入,就是楚禾大哥不爱笑,整个人看上去木木楞楞的。
到了晚上两小只洗漱完毕,乖乖的就上了土炕。
白天走的路太多,两小只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楚禾的双脚还泡在大木桶里,这水的温度有一些热,他的额头上,后背上都是汗水,可是却不敢动弹。
林当午说了,就算是断骨再续膏不管用,他也要每天坚持用药泡腿,她还研究着买一套银针,到时候给他施针用药,双管齐下。
当时就听得楚禾毛骨悚然,差点逃跑,他脸上的表情都是僵硬的,看着一脸认真的林当午:“你还会针灸之术?”
看着他有一些慌乱的模样,林当午认真的道:“以前在桃花沟的时候,我家隔壁有一个给畜生看病的郎中,有时候看他给那些胀气的牛啊,羊啊针灸,所以学了一些……”
楚禾:“该不会你的那些医理,药术,全都是跟那个给畜生看病的土郎中学的吧?”
想到了自己被林当午硬生生折断又接上的双腿,楚禾顿时觉得身上的热汗褪去,出了一层冷汗。
林当午看着楚河饱受惊吓的模样,故意逗他,依旧用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道:“呀!你咋知道的!”
楚禾:@%#
林当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烛火下,她的一双眼睛闪闪发光,犹如天上的星辰。
清澈而又明亮。
楚禾看着她那一双眼睛似乎在出神。
林当午也被他那直愣愣的眼神给骇住了,笑容收敛了几分,就连坐姿也端正了一些:“对了,当家的,你在家里呆着,这一下午有没有听见说找孩子的?”
楚禾摇了摇头:“倒是没有听说,下午楚二来过了,我问过他这事儿,说附近的村子也没有,人家丢了孩子的!”
林当午纳闷:“这就奇怪了,自家丢了这么大的孩子,难道都不着急吗?”
“没有人找就算了,我瞧着这小家伙怪机灵的,有他在,豆儿也算是有个伴,我照顾得到,照顾不到的时候,他们两个也能够互相照应!只不过多一张嘴……你又要受累了!”
林当午不假思索,直接脱口而出:“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一个驴,也是赶,两头羊,也是放,谁还怕多一张嘴!”
说完,林当午才觉得自己有一些秃噜嘴了,赶紧弯腰,帮着楚禾擦腿和脚。
看着她端着水盆出了屋子,楚禾才回过味儿来,敢情,林当午就是把他们爷俩当驴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