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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关贤成为室友,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中期检查很突然,分到每个人手上的任务有三千多字。
deadline定下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八点,第二天一大早就要发完整版给老师。
沈谊认命打开笔记本开始整理手上的资料,憋字数。
关贤倒是不急,疯了,这孩子最近又迷上《山河令》,搬了小板凳坐在电视机前目不转睛,两手空空,只要能看,她啥都可以不要。
沈谊拉了凳子,把床当桌子,铺了一床的宣传册、手写笔记,一边打字,一边手上翻飞,背后传来电视剧对话声做背景音乐,倒是惬意的氛围。
写东西这事,总是最开始难下笔,下了笔,只管写就行,一定能把字数凑够。
一鼓作气,停手,翻看回顾,重要的点没落下,欧克,一看时间,十点多了,差不多。
但也没打算发,上个闹钟,早上七点再发。
一转头,关贤还在看,这都连着多少集了,倒是换了姿势,现在趴在床上,头向着电视机。
“关贤,你认真的吗,你吓人啊,现在已经十点多了,你啥时候写啊,你晚上睡吗?”
“啊,十点多了,有点晚了,我这集看完吧。我晚上不睡了。”
“厉害啊,我困死了,睡了睡了,你加油。”
沈谊洗了澡上床,关贤还在看“那一集”,不管了不管了。
睡眼迷蒙,关贤去开门,什么味,炸鸡?!
沈谊尴了个尬,这是睁眼还是不睁眼,还想睁眼看看这作息离谱的大妞是几点了还想吃炸鸡,但睁了眼,人家正吃着,不小心对上眼的话也很尴尬不是吗。
最后悄咪咪侧过身去,头往被子里缩,摸出手机,十二点多……
转身回来,装作不经意,眼睛张开一条缝,好家伙,还在看电视,边看边吃,眼睛都没离开电视。
沈谊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看向她后背,神人啊。
不管了,半醒半梦睡着,夜里迷迷糊糊醒了,看一眼手机,三点多,关贤这会倒是在认真码字,又睡去。
到闹钟响起,沈谊飞快摸索,赶紧按掉,却发现关贤一脸精神,对着笔记本,还在写。
点开qq,把文件发群里,却发现,自己又是第一个。
不一会,柳滁的文件发出来。
沈谊看出来了,她早写完了,也不想第一个发。
毕竟发早了,显得自己就花了这点时间,好像没认真对待,到时候大家一点评,说写得不好,就不好了。
任务完成,沈谊继续躺回去,却没了睡意,看眼还在奋战的关贤,七点多了,应该一点多吃完炸鸡开始写的,快六个小时了,不至于吧,字数不少,但也完全不需要这么久啊。
到了八点,卓云、花眷不负众望,照常睡过头,在群里致歉。
关贤八点多交稿,卓云、花眷九点交稿,合一合,赶紧发老师那。
下午换酒店,第二天访谈,这趟整完,他们就可以告一段落,打道回府了。
车票都是访谈结束第二天的,但是关贤因为和室友约了要一起出去玩,所以单独买的票,特别早,早上七点多就发车了,卓云、花眷听了就两眼发黑,连声拒绝,其余的票依旧和往常一样,花眷统一订是下午的,方便大家早上好好补觉。
关贤来到沈谊和柳滁二人间串门,沈谊才知道她时间和她们不一样。
沈谊当即起了心思,“啊,我和你一起吧,我每次都醒得特别早,早点出发也好啊,大半天时间呢!”
“也行,那你要和花眷说,她要订票了。”
“好的好的,马上,一起啊一起!”转头对柳滁,“柳滁柳滁,你要一起吗,我看你醒得也早,咱们可以一起走。”
“我的话,我都行,随大部队吧。”
“啊,那你想和我们一起的话,就和花眷说,尊重你的想法哈。”
沈谊马上当机立断,和花眷说自己想早点返校,然后退票,改买第二天一大早的。
心情顿时舒爽,本来正愁第二天大半天怎么耗呢。
沈谊其实看出来柳滁听到自己的建议就动心了,但是她更在意“大部队”。
她一直都非常在意“大部队”,很一致地跟随“大部队”的想法、喜好,哪怕她明明有自己的,截然不同的自己的,她也会小心翼翼隐藏起来,合群地融入。
卓云和花眷的两个人,就能代表“大部队”,因为最大的话语权和想法,都在她们那,她们的存在和作用最肉眼可见地不可忽视。
而沈谊和柳滁最大的、最根本的不同,就是沈谊从来不把“大部队”放在眼里。
只要不影响任务本身,其余任何自由时刻,沈谊都绝对自由、绝对不合群。
甚至任务本身,沈谊觉得不赞同的观点,也会直截了当地指出,哪怕吵起来,最后能吵出个结果,沈谊才欣然接受。
沈谊不会让自己受气的,尤其是不明不白的气,就算自己脑残、自己不明白,把自己脑残的想法摆出来,明明白白要一个说法。
柳滁从来不这样,沈谊和她合作这么多次,卓云反映的任何问题,她都直接连声应下来。
每次只有沈谊和卓云正面呛,说这里不合适,为什么不合适,自己是出于什么什么考虑才这样写而没有那样写,如果要改,在这样的情况下,具体怎么改比较好。
有回沈谊纳闷了,问柳滁,“你每次卓云让你改,你都知道她要你改什么吗?”
“反正改一改就好。”
沈谊跟她讨论卓云提的某个要求,柳滁甚至已经忘记了,不记得听到过。
沈谊有时又觉得,挺羡慕她这样,不内耗、不放心上,这样活起码不累,还有好人缘。
沈谊因为老呛声,明晃晃一个不服管教的死板学生,认死理,这件事说要这么干,就一定这么干,已经让卓云都头大,不敢招惹了。
而柳滁则每次都柔和应下,让人到头来都不记得她犯过什么错,只记得她这人好相处。
其实本来所谓领导、所谓要求,都是有很大机动性的,她的要求不一定对、建议不一定准确,就连老师的也一样。
指导老师此人特别注重用语准确,具体体现在,他很爱撤回,和沈谊的私聊里就时不时要撤回再重新编辑发出来,群聊里也是。
但沈谊对比一看,却发现只略微修改几个字,大体第一眼看去的意思差不多,而且用语极官方,不通俗,总要多揣摩几遍,才能去执行。
沈谊在项目申报书和老师私聊沟通时,连交四版,才终于让老师说了一句人话,到底问题是什么,顺利出了终版。
所以群聊每次指导老师一出意见,五个哈姆雷特就来了,要说谁理解得对,只能说对于不对就是一种感觉,甚至你看别人写的文字多了,这感觉都淡化了。
而且没有人因为理解不统一,去直白问老师到底什么意思。
所以,不要犟,犟除了影响自己的形象,半点好处没有,激怒了她,她更想揪着你改,看谁的文都没看你的那么仔细,成天撞枪口。
直到某个夜晚,又是一起讨论到深夜返回二人间的夜晚,柳滁才睁着眼,缩在床上,说她很难受,被点评说不好的每一次都很难受,都要很艰难地默默消化。
沈谊劝她和自己一起吐槽,不论事实是什么样的,试着全部推卸出去,大声而又无声地喊,操她妈的蠢比。
喊完两人都笑了。
柳滁说不出口别人的错,她觉得说别人的错这个行为本身是很丢脸的,是她接受不了的丢脸,可是她内心又很清楚她不认同,这种矛盾直接反映在她脸上,那是种很微妙的表情。
正式启程返校,一路顺利,到坐上熟悉的公交,真是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隐隐兴奋。
关贤却是连连打瞌睡,最后直接倒在沈谊肩膀上。
沈谊在她醒来间隙,还吐槽,“你真的敢睡啊,坐过站咋办。”
“我之前还真坐过站哈哈哈哈,到终点站了,再搭回来的。没办法,一上车就困。”
然而,到了校,沈谊和关贤的关系就好不起来了。
关于项目有二三十万字要写,还要发论文。
因为论文发表是很重要的决定项目质量的指标,所以写论文的人可以少量分得其他大部头写作任务。
沈谊没领,没写过论文,对论文的理解就是字数少但要求高,自己应该没这个能力,五人里文笔属花眷、柳滁最好,经验属卓云最顶。
卓云果然第一个领,第二个是柳滁。
关贤也想要,是有野心,但斟酌考虑,还是让卓云和柳滁上。
所以,检查项目内容撰写,就成了关贤干的事。
沈谊的写作风格很鲜明,全文是用干货顶上去的,全原创,都是采访中用一个问题怼一个问题挖出来的事实和感悟。
关贤不喜欢这种写法,几度拉沈谊去隔壁她们寝室谈话,她要沈谊写卓云她们那种官话,对称押韵还要朗朗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