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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七月份,丁竞元去香港打友谊赛,第一场开始的时候,毫无预警地,他在看台上看到了母亲和那个叫丁溪川的老男人。母亲当时还很开心地频频向他挥手。
结果丁竞元输了这场比赛。并且输得非常难看。
下来以后,到了休息室脱击剑服,教练才皱着眉气哼哼地走过来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又搞什么鬼呢。
“我故意的。”丁竞元脱掉防护服随手丢在一边,很潇洒地撸了一把自己已经汗湿的短发。
“我有眼能看出来。”文教练没好气地一屁股坐在丁竞元旁边。
“友谊赛输赢有什么关系,我这是隐藏实力,等全运会的时候我准给你弄个金牌。”丁竞元说着话抬手拍了拍教练的肩膀。
文教练没有好脸色地瞪了他一眼,丁竞元太不听话了,不是看他真有拿奖牌的实力,他早让他有多远滚多远了。
当天晚上,丁竞元甚至没有收到母亲江心眉打来约吃饭的电话。虽然就算她打来,自己也是决不会去的。
周转预晚上出去玩之前,招呼了丁竞元一句,知道他现在有心上人了,已经好久不跟他一起瞎混了,本来不抱希望的,没想到丁竞元非常爽快地一口答应了。半小时以后等丁竞元收拾妥当了,两个人帅气逼人地出了门,打车直接去了夜店林立的尖东广场。
有丁竞元一起,周转预完全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他不知道丁竞元家里到底是干什么的,但是很清楚丁竞元皮夹子里全是连号的新钞和金卡。
和丁竞元喜欢漂亮的男孩不同,周转预喜欢胸大无脑的女人。两个人身高傲人宽肩窄臀的,一进门就吸引了很多人注意。很快地就各自相中了目标。丁竞元看上一个皮肤白皙眼睛很漂亮的年轻男孩子。都是常出来玩的,对方非常上道,彼此很快就达成了默契。
丁竞元把人带到了宾馆。坚持让男孩用嘴巴含着套子给他咬先让他爽。丁竞元摸着他的脑袋低头去看他的媚样,就在他猛得用力狠吸的时候,看到他脸颊上现出了两个很好看的浅浅的酒窝。
丁竞元被吸出来以后,爽过了,一下子就有些意兴阑珊了。他想到了远在乌市的小酒窝。最终他没有进去。从皮夹子里抽出一打钱补偿对方,被男孩子一把甩了他一头一脸,骂他“操、你妈的神经病。”
丁竞元独自坐在宾馆的大床上,看着一地的红色大钞,脸上带着讽刺的笑。
“在干什么呢?”
“差点就睡着了,被你吵醒了。你呢这么晚了还没睡?”
“我刚才在打飞机。”丁竞元向后仰躺到床上。
“……真有你的。”忽然聊到这个,苏墨一下子就有些尴尬了,虽然男生打飞机都是公开的秘密。“你不是说要去香港比赛的吗?”苏墨赶紧把话岔开。
“嗯,已经在这了,今天我有比赛,输得很惨。”丁竞元整个人听起来情绪很低落的样子。
“……有输就有赢么,不要灰心。你拿过奖牌的,实力摆在那儿呢。下次好好发挥。”苏墨安慰他,百分百诚心诚意。多少了解了丁竞元的性子了,知道他骨子里是很骄傲的一个人,怕他受了打击。
“我是因为看到我爸爸了。故意输给他看的。心情很郁闷。”
“……”苏墨皱起眉头完全不理解。
“其实……我是个私生子。”丁竞元声音很轻。
“……私生子怎么了?”半响,苏墨才轻声反驳,忽然挺心疼电话那头的人,本来是随意躺着的,此时直接翻身坐了起来:“你很厉害啊,拿过很多奖牌啊,性格很强,长得也很帅啊……”
“谢谢你苏墨。”丁竞元闭着眼睛轻声喃喃,在这陌生的异地的宾馆里仿佛带着一点脆弱:“很想你。”
“……”丁竞元声音很小,但是苏墨听得很清楚了,他眼睛一眨,赶紧含糊着唔了一声。
电话里安静了半响,丁竞元忽然说道:“我给你买了一件礼物。”
十分钟以后,丁竞元挂了电话,穿上裤子直接就走人了,散了一地的钞票也没有捡。他打车到附近的珠宝行逛了一圈,什么也没买,因为东西都很贵,他怕买了苏墨到时候也不愿意收。
八月初,苏墨收到了丁竞元寄到家里来的礼物:一个智能手环,可以进行睡眠监测,运动状况提醒和智能无声唤醒,并能将数据自动上传到相关连的网盘。手环是蓝色的,带在腕子上非常漂亮。
丁竞元当时买了一对,他自己戴了黑色的。
二十九
九月初,全运会在S城举行了开幕式。交大老校区这边的体育馆用是用到了,但是击剑的比赛不在这边举行。
丁竞元老早就把自己比赛日程告诉苏墨了。可是前两场苏墨都没有来,因为比赛场馆所在的学校实在是太远了,要过江,而苏墨当天都有课,赶过去肯定是来不及了的。
苏墨后来短消息告诉丁竞元,本以为丁竞元要生气打电话过来骂几句的,毕竟是老早就约定好了的事。没想到一点动静没有。苏墨再给打过去,丁竞元不接电话。
很明显的丁竞元这是生了大气了。苏墨为了他连个假都不愿意请。他比不上苏墨的两节专业课。进十六强的那头一场比赛,他老早把击剑服穿好了,站到了赛场边上,结果到最后也没等着人。丁竞元吃苏墨的专业课的醋。当天那场比赛,丁竞元超猛,将对手刺了个片甲不留。文教练在场边上看得直拍手。
第一场没来,第二场竟然还敢不来。不但不来,居然连电话费都想省,一条短信就把他打发了。丁竞元气坏了。
四分之一决赛是在礼拜六早上。丁竞元八点到的体育馆,刚下车,就看到了站在馆场入口处的苏墨,穿着白色的字母T,蓝色的牛仔短裤,手里还提了一个袋子,丁竞元瞄一眼包装就知道是什么了,是一套击剑服。最重要的是,那提着袋子的左手手腕子上正带着他送的蓝色手环,和自己手腕子上黑色的是一对儿。
苏墨正抿嘴冲他笑呢。干什么,想一笑泯“恩仇”啊?可没那么容易。就算抿出了可爱的小酒窝了也不行。
从体育馆门口到指定的休息室,丁竞元一路上就是一副我现在在生你气的模样,而边上的周转预一个劲地引苏墨说话,被他瞪也完全是装作没看见,丁竞元的脸色于是更臭了。
“这手环真漂亮。”周转预夸。
“这丁竞元送的。”苏墨笑着回答,看一眼还在不高兴的丁竞元。
“和丁竞元手上的是一对吗?”不怀好意还要装无辜地问。
“……”不知怎么的,苏墨被这话问得心里一跳,他疑惑地往丁竞元手腕子上看,果然他也有一个,也是带在左手,黑色的。
“这个牌子的击剑服可不便宜。”周转预立即岔开了话题,咳了一声,故意的,咳给丁竞元听的。耐克的击剑服最少也要一千往上,苏墨够大方的。
“这个牌子的防护力度大。”苏墨赶紧解释。
丁竞元送他手环,所以他回送一套衣服啊。那个手环很贵的,他上网查过了。当时心里就吃了一惊。没想到丁竞元会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当天晚上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了很长时间,一定要回送点什么才行。可是丁竞元又好像什么都不缺的样子。
其实昨天下午他逃了一堂公共课,就是为了去给丁竞元买这个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