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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秀儿脸上的笑容忽然渐渐消失。
唐竹筠错愕,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秀儿咬着牙道:“我忽然明白过来,王爷为什么非要重新娶您一次了!”
“为什么?”唐竹筠一脸懵。
难道不是因为钱吗?
晋王人缘太差,份子钱可能没希望;但是皇上的封赏那还是很丰厚的。
想想她一个社恐,想到不久之后要在路上被万人空巷地围观,尴尬癌都要犯了,但是再想到钱,顿时觉得豪情万丈——来吧,几次都行!
“圆房,生孩子!”秀儿道,“可能也是想要您生三五个。”
唐竹筠张大嘴巴:“那不能吧。”
“生孩子我臆想的,但是圆房这事绝对没跑。”
唐竹筠:“……”
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洞房花烛夜怎么办?
这能说不行吗?就算可以推脱说小日子来了,跑得了初一怕是也跑不了十五。
唐竹筠突然觉得映雪的瓜不好吃了,她自己这苦瓜还吃不完呢!
“怎么办?”她看着秀儿。
秀儿眨巴眨巴眼睛,“要不就把王爷当成清风?就是您注意点,别真喊出来,那就尴尬了。”
唐竹筠:“……”
心累,不想说话。
“算了,”秀儿推推她,“今朝有酒今朝醉,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说不定王爷还根本就不行呢!”
唐竹筠:我谢谢你的祝福。
不行的话,凛凛难道是淮上的?
“那不是吃了药吗?”秀儿一脸嫌弃,“您想之前和之后,他身边有女人吗?”
唐竹筠:“宋景阳不也没有吗?”
“宋景阳那就是个小厮,天天跟着王爷,随叫随到,哪有功夫?除非王爷带他去勾栏,王爷又不去。”秀儿嗤之以鼻。
唐竹筠:所以,是晋王的错喽?
“您想想,王爷什么身份,投怀送抱的人那么多!咱们换位思考,换成您,清风那样的,天天不重样地送上门,捏肩捶腿,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每天就哄着您,白给的,要不要?”
唐竹筠:“这……不要吧。”
“您看,您也不能干脆地说‘不要’对不对?今天您做圣人,想着拒绝,您还天天做圣人?哪天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想放纵了。”
唐竹筠竟无言以对。
“所以,王爷可能真不行。”秀儿有了结论,笃定地道。
唐竹筠:真的那么好吗?
虽然守活寡比不得守寡自在,但是没了床上伺候,只要伺候生活,然后可以换来穿美美的花红柳绿的衣裳,似乎也还行?
屋里的对话打断了两人的窃窃私语。
孟语澜在屋里都无奈了——你们主仆两个这样叽叽喳喳,为什么不直接进来?
“……我今日来,是想同您和解。”映雪道,“毕竟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过去种种,都已经成为定局,不能再更改。我也不想每次见您,都像斗鸡一般,对侯爷,对您相公都不好。”
秀儿:“啧啧,这说的是人话吗?对谁不好?我们大爷还怕那狼心狗肺的侯爷不成?我看她就说对了一句话——”
“哪一句?”
“她就是一只鸡。”
唐竹筠哈哈大笑。
主仆两个人这下丝毫不掩饰了,就在窗外冷嘲热讽。
孟语澜看着映雪,手里拨弄着手串,似笑非笑地道:“侯夫人说得对。我相公品性高洁,不该被龌龊下作的人所染。你对侯爷情深意重,风雨同舟,这偷来的幸福,真是令人感动。”
映雪道:“您到现在还不承认,我比您更适合侯爷。您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就算陪侯爷去,也只能成为他的拖累。我爱侯爷,当初我的选择或许有失磊落,但是对侯爷对您都好。”
“所以我该谢谢你了?”孟语澜道,“是,我是该谢谢你。没有你,我怎么能有今天呢?但是有件事情我不明白……”
映雪咬了咬嘴唇:“您说。”
“不管过去的是是非非,我已经同江北寒,同你划清了界限。”孟语澜神情嘲讽,“过去种种,我没有找过你算账吧。”
映雪没有说话。
“我放过了你,你却上门再算计我。”孟语澜微笑,“所以,你是觉得侯夫人这个位置坐腻了吗?”
秀儿给孟语澜竖起了大拇指:“霸气!”
映雪面色发红道:“您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了,您还干涉不了侯府的事情!”
“我就在想,我从小管你吃住,教你和我一同读书学习,最后让你对自己身份生出误会,开始同我抢人?抢了也就算了,你得偿所愿之后,还见不得我好,想要继续回踩我。映雪,到底谁给你的自信?”
“我抬举你,你能做个人;我若是不抬举你,你就是我的一条狗。”孟语澜面色渐染冰霜,“我临盆在即,你特意来刺激我,无非是希望我动了胎气,最好一尸两命,是不是?”
“你以为,我还是曾经那个可以为了江北寒而忍辱偷生,可以为了他不惜性命的孟语澜吗?”
“看在我们主仆一场的份上,你不仁,我不能不义。”孟语澜扶着腰缓缓站起身来,“我最后一次成全你。”
唐竹筠扭头看秀儿:“嫂子这是什么意思?我咋没懂。”
秀儿:“听听就知道了,反正不能让这贱人得好!”
孟语澜道:“阿筠,我肚子疼,怕是动了胎气。”
她说这话的时候面上带笑,笑容却不达眼底,冷冷地盯着映雪:“恭喜你,得偿所愿……”
唐竹筠:求捶得捶!
她带着秀儿进屋,两人看到孟语澜面带微笑,哪里还不明白她是装的?
秀儿大声嚷嚷道:“夫人动胎气了,侯夫人气得我们夫人动了胎气了!宋景阳,快去帮忙喊老爷、大爷回来,咱们被欺负了!”
孟语澜看着映雪,一字一顿地道:“回去看看,你的好侯爷,会怎么对你。”
映雪面上血色全无。
她记忆中的孟语澜,那么骄傲,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呢?
“并不是只有你卑鄙。”孟语澜道,“你以为我不会利用江北寒的内疚和不舍吗?你以为我已经死过一次,还能像从前那般愚蠢吗?”
“映雪,这只是开始,我们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