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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7章 拳拳父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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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王站起身来,郑重一揖到底:“我必和岳父,共护阿筠一生无忧。”

    天下很大,人心渺小。

    他们只是都希望,所爱之人,平安喜乐,如此而已。

    唐竹筠要求的从来都不高,即便粗茶淡饭,她也能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然而站在晋王身边,这种希望也成了奢侈。

    既如此,那就先取了天下,再给她想要的人生。

    知道萧家事情的大致走向之后,晋王为之平反的夙愿瞬时被吹散。

    然而为了唐竹筠,日后不必向任何人低头,他不能卸下重任。

    “我永远都记得,”晋王嘴角带着笑,“她同我说,日后天下大定,她就可以做个大夫时的欢喜。”

    他嘲笑她胸无大志,但是内心何尝不柔软又酸涩?

    在这个压抑的环境之中,即使她想治病救人,都得三思后行。

    普天之下,唯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才能给她最大的自由。

    唐明藩回礼,同样真诚无比。

    “阿筠,便交给王爷了。”

    从此随着晋王跋山涉水,归期难定。

    便是再多牵挂和不舍,也明白那是女儿的选择。

    无论境况多么困难,唐竹筠从来没有想过要和晋王分开。

    他留给女儿的“后手”(前文提醒:和皇上的信件,当成免死金牌用,留着和晋王和离),怕是此生都不会用到了。

    但是谁也不明白唐明藩现在内心的复杂。

    人这辈子,只要不闭上眼睛,就永远得为儿女操心。

    可能在旁人看来,晋王登上大宝,就算功成身就。

    然而对唐明藩而言,到时候还得为女儿操心别的……

    当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唐竹筠有句玩笑话,现在能契合唐明藩此时的心理。

    ——“爹,您还得为朝廷再奉献五十年呢!”

    是的,他得一直努力,因为女儿一直需要他。

    他还得好好教儿子,孙子……一家人得永远拧成一股绳。

    “您保重身体,”晋王道,“我会每个月都给您来信的。”

    唐竹筠对唐家难以割舍。

    既如此,他也会帮她守好这个家。

    “王爷,我再啰嗦几句,”唐明藩道,“我追随皇上数十年,虽不敢揣测圣意,但是对皇上的喜好,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晋王:“岳父过谦了。”

    唐明藩,是皇上面前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也正是因为这样,最初的时候,宋景阳才想着让他含羞忍辱,和糖珠子把关系坐实了……

    晋王现在就感谢,自己当时没有拂袖而去,所以有了后来的牵绊。

    “太子不在了,众人都有各种猜测。”唐明藩摸了摸山羊胡子,神色平静,眼神了然,“王爷听我一句劝,由着他们去。”

    晋王点头:“我知道。”

    “我说的他们,包括了皇上。”

    晋王怔住。

    “皇上疑心重,他喜欢的,一定是把心剖开放到他面前的人。”唐明藩道,“他喜欢你无欲无求,由他来做分配的人。”

    所求越多,被皇上看穿,就会越厌恶。

    “皇上对王爷的能力是肯定的,这就够了,千万不要再试图证明什么。”

    “还有,无论京城传出什么样的风声,王爷且以我的信件为准,不要自乱阵脚。”

    皇上有着太强烈的掌控欲,喜欢所有人看着他脸色行事,厌恶别人教他做事。

    长久的相处,唐明藩已经把他摸得很透。

    但是皇上的优点是,有眼光有大局观。

    所以如果晋王小心谨慎一些,日后希望还是很大。

    总结起来唐明藩就想和晋王表达一个意思:夹着尾巴做人!

    京城中有些风吹草动,那或许也是皇上的烟雾弹,只要我没告诉你注意,你就老老实实的呆着。

    晋王郑重道:“是!”

    “至于阿筠,我就不单独嘱咐她什么了,万事都有王爷在,我放心。”

    唐明藩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会让女儿日后想起来就难受。

    有些话,孟语澜会和她说。

    对这个长媳,唐明藩是再满意不过的。

    “就是有一件事情,我得讨嫌嘱咐一下王爷……”

    “您请讲。”

    “阿筠现在怀着孩子,生产的时候,请王爷一定以阿筠为重。”

    他即使再清楚晋王会那么做,还是控制不住地叮嘱。

    他不放心。

    “您不说,我也会做到的。没有谁,比阿筠更重要。”

    即使是期待已久的孩子。

    唐明藩拍了拍晋王的肩膀后,坐在圈椅里长久沉默。

    阳光透窗而入,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他微微佝偻的身形,将一个对女儿牵肠挂肚的老父亲定格。

    晋王负手而立,望着院子里松针之上的白雪,同样沉默。

    孟语澜却没有叮嘱唐竹筠什么,吃过饭,女眷们在闲聊。

    孟语澜在劝南星。

    “我隐约听秀儿和绿竹说了几句,也不是大事,怎么就闹成那般?”

    南星低头不语。

    秀儿心直口快道:“舅夫人,您那是不了解前情!这事放到我,甚至娘娘身上,说开了也就过去了。但是南星不行!”

    孟语澜嗔怪道:“你说你这张嘴,什么时候饶过人?不帮忙劝着,还火上浇油……”

    “舅夫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南星淡淡道。

    是她懦弱了。

    可是当年的锥心之痛,除了她自己,谁亲自体会过?

    她抛弃一切跟着裴深来了,甚至也强迫自己接受他所说的,萧家不是真的无辜。

    她最后的绝望,来自于裴深的态度。

    ——他没有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可是他几乎从不解释,哪怕外面关于他的婚事,他和别的女人的事情已经甚嚣尘上。

    她问过他,然而裴深怎么回应的?

    裴深说她胡思乱想,说他都是为了她。

    南星当时傻,只觉得心里苦涩。

    然而换到今日,她想问裴深一句,难道她一腔孤勇的选择,难道不是为了他吗?

    到头来,她的牺牲不算牺牲;他的牺牲却要被体谅?

    说到底,不过两人身份不对等,裴深觉得自己付出太多罢了。

    两个人的种种,别人难以窥测全貌。

    而这次回来,南星是存了利用之心,却没有根本地解决问题。

    九公主不是问题,可能有问题的真的是她。

    只要有风吹草动,南星下意识地就想退缩。

    因为曾经给出的真心被摔碎,那种疼,此生再也没有勇气去经历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