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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弦歌突然停住了脚步,脑中几个画面一一的闪过……
可是画面全部都不是很清晰,但是情绪感却是很强烈,有开心的,悲伤的,难过的,愤怒的,每一个模糊的画面过去了后,都能在心里相应出强烈的情绪。
“歌儿……”孟梓祤的声音像是从天边飘来一般,将季弦歌那些模糊的记忆全部打破。
季弦歌才回过神来,看着孟梓祤眼神中是满满的不解,孟梓祤拍拍季弦歌的肩膀道:“走吧。”
季弦歌点点头便是和孟梓祤一同离开,季弦歌在左拐右拐的宗缇寺中,心中一直有个疑问,可是身边的孟梓祤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一般。
季弦歌终就是在一个路口处停了下来,放开孟梓祤看着他道:“我相信我之前肯定和你认识吧!”
孟梓祤点点头将季弦歌引到阳光不是那么强烈的地方。
“我们之前,我是说,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吗?”季弦歌问道。
“你想知道吗?”孟梓祤抬头看看天空,一片云过来遮住了太阳,短暂的投下一片阴凉,然后云飘走太阳又卷土重来。
“我……”季弦歌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的说不出来,如鲠在喉。
“等有一天你想要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孟梓祤说到。
“我究竟忘记了什么?”
“其实你既然已经选择忘记,就不用在努力地去找寻答案,也许答案便是你选择忘记的原因。”
“姐姐,没想到你的身体恢复得这么快啊!”刻意装作柔弱的声音在季弦歌的耳边想起,让季弦歌不自主的浑身起鸡皮疙瘩。
抬眼看去只见潘锦瑞一袭拖到了地上的大摆裙,连到胸前繁繁复复的样式,脸上的胭脂水粉抹得很是浓重,因为本来的皮肤就有些龟裂的粗糙再加上天气的炎热,汗水顺着有些微微龟裂的肌肤裂了下来显得整个妆容十分的凹凸。
“啊,原来孟大人也在啊~”潘锦瑞看着孟梓祤貌似很惊讶的说道。
“微臣给贵妃娘娘请安!”孟梓祤微微行礼,表情淡然,不知道为什么季弦歌就是很看不惯孟梓祤向潘锦瑞行礼。
“孟大人有礼了。”
“既然孟大人这么懂礼数,妹妹也不应该这么失礼不是吗?”季弦歌看着潘锦瑞,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眼神中却是冷冷的光芒。
潘锦瑞一愣不知道想了什么,便是向着季弦歌行礼:“锦瑞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恩,妹妹起身吧。”季弦歌道,看着潘锦瑞一身这么厚重的打扮,再看看头上的太阳,突然打从心底佩服这个潘锦瑞,现在京都里中热的人已经很多了,她这是想要在加一条人命吗?
“孟大人和姐姐这是要去哪里啊?皇上怎么没有一起啊?莫不是姐姐和皇上吵架了?”潘锦瑞的声音故作着柔弱,粗粗的嗓音因为故意的修饰显得有些怪异。
“本宫现在正准备去找皇上,不如妹妹一起?”季弦歌好心的建议道,“不过妹妹要不要先换一下衣裳,这么热的天,况且我们要去的地方也是很热的!”
“不用了,这套衣服是皇上赐给臣妾的,臣妾自然要穿着它去见皇上了……”潘锦瑞道,好似急急地要证明什么似的,语速很快。
“既然妹妹这么执意,姐姐就不强求了!”季弦歌无奈的耸耸肩又看看孟梓祤,“走吧。”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才出了宗缇寺,潘锦瑞在后面手提着繁复的裙子,走的越来越慢很是困难,头上的汗迹流的很快让她擦不急。
“皇后娘娘!”终于一直在后面的潘锦瑞用着粗粗的嗓音喊了出来,能看到她的胸口一起一伏,不知道是因为累的还是热的。
“妹妹,这是怎么了?”季弦歌浅笑道说。
“姐姐,我们该不会要一路走回城吧?”潘锦瑞道。
“当然不会,这么远的路!”季弦歌道,又指指不远处的几匹马,道,“可是马车太浪费时间了,我们骑马去!”
“骑马?!”潘锦瑞脸色一变。
季弦歌看着潘锦瑞犹犹豫豫的神情,问道:“你该不会不会骑马吧?和潘大将军一起在边地这么多年,你不会骑马?”
“是谁说在边地就要会骑马啊?”潘锦瑞的声音明显有些变低。
“算了,我叫人找马车给你,你在这里等马车!”季弦歌道。
“可是……”潘锦瑞犹犹豫豫的不说话。
“没有可是了,你要是想见燕寒秋,就在这里等马车!”季弦歌说着已经走到马匹那里和孟梓祤双双跨上了马车,没有管后面潘锦瑞的叫喊,驾着马飞奔而去。
城门果然已经派了军队在严加防守,没有手令的人是绝对不可以随意进出朝阳城的。
季弦歌跟着孟梓祤进了朝阳城,这个城市里蔓延着恐慌的气氛。
街上基本没有摆摊的人了,来来往往都是巡逻的士兵,还有口袋白口罩推着尸体的人。
“皇上在哪里?”季弦歌在马上问道。
“应该在城尹那里,城尹府邸现在是病患临时呆的地方,御医已经赶去哪里了!”孟梓祤道。
季弦歌点了点头,马在行驶过寻美阁的时候,看着寻美阁紧闭的大门,季弦歌的心中有一丝丝的担忧。
马在城尹府邸停了下来,整个府邸的外面涌满了老百姓。
季弦歌一下马就有一堆的老百姓涌上来,此起彼伏的道:“姑娘,救救我们啊!”
然后立刻又守卫来将涌上来的人群隔开,给季弦歌和孟梓祤开出了一条道路。
“孟大人啊,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啊!”又有一个老妇人跑了上来一把拉住了孟梓祤的衣袖,侍卫想要上前确实被孟梓祤阻止了。
孟梓祤拉住辣婆婆的手道:“放心,不会有事的!”
孟梓祤的声音飘渺的像是一阵风,却是让那个老婆婆莫名的安定下来,放开了孟梓祤的衣袖目送着季弦歌和孟梓祤进去。
“外面那些人是怎么回事?”季弦歌问道。
一个守卫一边带路一边说道:“那些是有些中热病情的人,但是为了让他们和感染疫病的人隔开,才将他们关在了外面,但是里面有很多是他们的亲人,所以他们一直嚷嚷着要进来!”
“皇上在哪里?”季弦歌问道。
“和太医院的太医们在书房商量用药呢!”
“带我去!”
“是~!”
季弦歌和孟梓祤被小侍引来了书房,燕寒秋正一身明黄色的便装,上面隐隐约约中绣有飞龙。
“皇上!”季弦歌走进屋子,屋子内的太医纷纷向季弦歌和身后的孟梓祤行礼。
“不必多礼!”季弦歌道,走到燕寒秋的身边看着桌子上零零散散的药,随手波弄了一下,又拿起药方看了看。
“季弦歌,你的身子好了没有?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燕寒秋一把抓住季弦歌的手腕冷冷的说道。
“谢谢皇上关心,臣妾已经没事了!”季弦歌看着燕寒秋浅笑道。
“朕是害怕,你的身子要是有什么一二,左相会怪朕没有照顾好你!”燕寒秋冷冷地解释道。
季弦歌理解的说道:“臣妾自是明白皇上的用意!”
燕寒秋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冷气倒是让屋内比外面凉爽许多。
“皇上,找到药方了吗?”季弦歌道。
“皇后倒是操心。”
“皇上,虽然我爹爹的想法是要处死染病的人,但是不代表臣妾的想法也是这样……”季弦歌沿着脾气说道。
“你知道左相的坚持是处死染病的人?”燕寒秋上前一步,冷气逼人。
“皇上,左相是我爹爹,我爹爹会做什么样的决断,臣妾自是在清楚不过的了!”季弦歌淡淡的说道。
今天的季弦歌很是素雅,左眼上方的断翅也是用浅金色淡淡的描绘了几个线条,让整个人看上去既不浮华,又是神采奕奕的。
季弦歌和燕寒秋的周围弥漫着一股不善的气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说话。
“皇上,当务之急应该是疫病。”孟梓祤清风般的声音化解了这一场气势对决。
“臣妾倒觉得,疫病源于中热,解决中热的问题要比解决疫病的问题更加的紧迫!”季弦歌道。
众太医听到这话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难道皇后有什么好主意?”燕寒秋冷冷的问道。
季弦歌用手扶扶头,道:“皇上,先用千寻草伴着薄荷叶用大锅熬成水,先给中热的人擦拭全身,应该能缓解一些症状!至于疫病,秦梦……”
季弦歌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却是又在半途中改口:“臣妾是说秦盟主略懂医术,可以问问秦盟主的看法!”
“朕本来也想请秦盟主来,可是派去秦府的人说是秦盟主有事在身不方便来!”燕寒秋道,眼睛中的寒光掠过季弦歌。
有事在身不方便?秦梦雪能有什么事情?秦梦雪本来就有伤在身,现在又使用了飞星传针,莫不是受伤了?
“皇后,你又在出神?”燕寒秋冷冷地气息扑面而来,语气冰冷听不出任何情绪。
“皇上,臣妾略懂医术,不如让臣妾来和各位太医讨论一下?”季弦歌回过神来说道。
“皇后会医术?”燕寒秋往前跨进一步充满寒气的说道。
“皮毛而已,但是臣妾想,皇上在疫病区总是不好的,所以请皇上回宫,臣妾会留在这里!”季弦歌微微行礼,道。
这时候,一名太医也站出来说:“老臣认为皇后娘娘说得有理,老臣也希望皇上回宫!”
就在太医们都想纷纷劝阻燕寒秋时,燕寒秋眼神中射出的冷冷的目光阻止了他们。
“朕小时候,连瘟疫都得过,你以为朕会怕这种小小的疫病?”燕寒秋往前大大的跨进一步,寒冷的男性身材在季弦歌的上方出现。
季弦歌看着燕寒秋冰冷的面孔,瘟疫,小时候在乡下生活过,又得过瘟疫,燕寒秋,看来你这个流落在外的皇子,过的并不怎么好……
“皇上,臣想先和皇上商量一下城中病患的处理问题,右相的方法臣认为不可取!”孟梓祤道,随时依旧是飘渺的像是风一般的声音,但是眼神之中的认真是季弦歌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就算自己受伤,就算孟千凉受伤,季弦歌在孟梓祤的眼中都没有见过这样的神情,孟哥哥,对你来说,这天下的百姓比你的家人还要重要吗?
燕寒秋点点头,又看看季弦歌,便是与孟梓祤一同离开。
整个下午,季弦歌都和太医们一起来屋内商量如何医治疫病,不停地翻医术,不停地写药方,然后扔掉再写。
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季弦歌终于是累得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燕寒秋来到房间的时候,就是看着倒这样的场景,一个女子趴在一堆打开的书上正睡得香甜,周围的太医忙忙碌碌的好似并没有干扰到她的甜美梦乡,这是要多累才能在这样嘈杂的坏境中如此的沉睡?
燕寒秋挥挥手示意太医们都下去。
顷刻屋子里便是只剩下燕寒秋和季弦歌。
季弦歌头直接枕在书上,睡梦中眉头是紧锁的,燕寒秋用冰冷的手去抚平季弦歌的眉头,可是怎么都扶不平。
燕寒秋将自己明黄色的外衫脱了下来披在了季弦歌,夜风阵阵,总是和白天的炎热有着天差地别。
外面可以隐约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让整个夜晚镀上一层凄凉的味道。
燕寒秋看了看季弦歌,这个女子睡得很不安稳,有一大半的原因大概是因为在她身边嗡嗡直飞的蚊虫吧,她甚至把头埋进了臂窝里来躲避蚊虫。
燕寒秋长袖一挥,瞬间,那些蚊虫变成一个个小冰块掉到了地上,季弦歌蹭蹭头,嘴角浮起一抹浅浅的微笑。
燕寒秋走到了门口,挺拔的身材在夜色的笼罩下身后拉起了一道长长的身影,这身影刚好落在了熟睡的季弦歌身上,像是要融为一体似的。
季弦歌睡得很是安稳,今夜竟是很少有蚊虫,当她朦朦胧胧睁开眼睛的时候,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她自己。
门是开着的,清晨的阳光还躲在云层中没有出来,天使蒙蒙亮的,季弦歌起身,后背有点微微的疼痛,她用手摸了摸,确实发现身上披着一件明黄色的外衫。
燕寒秋吗?
季弦歌心中暗自猜测,她将外衫拿下来,才看到上面是一小片一小片的血迹,季弦歌无奈的叹口气,伤口又裂开了吗?
正想着要不要找个侍女什么的给自己换一下药,燕寒秋手中拿着一碗热腾腾的粥,放到了桌子上。
季弦歌笑笑:“臣妾谢谢皇上!”
燕寒秋眼浑身上下散发出冷冷的寒意,让季弦歌笑得更欢实了:“皇上,不然您的冷气再强一点,我一会就可以冰粥了……呵呵呵……”
燕寒秋用冻死人不偿命的眼神看着季弦歌,季弦歌将手捂到嘴上,乖乖的不再说话。
燕寒秋走近一点,才发现季弦歌手上自己的衣衫上竟是血迹斑斑,一把抓住了季弦歌的手腕,冷冷的问道:“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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