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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祥殿内欢声雷动,热闹非凡,燕论弘与谢君曜把臂斗酒,酣畅淋漓,浑然忘我,谢苏乔一人独坐,满脸漠然,瞧了燕论弘与谢君曜一眼,眉头微蹙,忽见老太监蔡朝恩出去了。睍莼璩晓
过了没多久,蔡朝恩又悄然返回殿内,站在端木老爷子身后低低说话,端木老爷子听了之后,放下酒盏,笑说是厉相醒了,他要去偏殿瞧瞧,群臣便纷纷表示对厉相的关心,也跟随在端木老爷子后面,一起往偏殿去。
“厉相醒了?难道是云天边进宫啦?”燕论弘环视四面,也不知在问谁。
刚才厉相突然呕血,继而昏倒,太医们诊断无果,一片混乱,广靖帝下令传召云氏兄妹,没想到云失兄妹一到,便立即救星了厉相,云氏兄妹的医术当真了得啊,谢君曜暗自赞叹了两句,与还未喝尽兴的燕论弘道:“六侯爷要不要去看看?”
揽住谢君曜的手臂,燕论弘朗然大笑,一脸的喜悦之色,“哈哈哈,好些日子没见到云天边了,走,瞧瞧去,等会儿再回来继续喝。”
谢君曜被燕论弘拉着往外走,又不禁回头询问谢苏乔的意思,“四妹?”
谢苏乔坐着没动,微微垂着眸子,淡淡道:“我就不去了。”
所有的宫人和太医都在外面候着,偌大的偏殿里静悄悄的,于是厉观容故意发出的喘息声,以及唇齿相依纠缠摩擦的声音,便显得格外的清晰入耳,端木元尘陡然驻足,群臣跟在后面,隔了巨大的屏风,瞧不见里头的情形,但光听声息也能明白七八分,不由你看我我看你,表示震惊。
燕论弘只觉得气氛有点古怪,还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因为想见一见云天边,燕论弘拨开了人群,兴冲冲往里钻。
转过屏风透过薄薄的床帐,看见床上重叠的男女身形,燕论弘一怔一愣,旋即后知后觉反应了过来,大喝一声,“嘿呀!”
燕论弘这一嗓子猝然出口,一些弱不禁风的文臣,吓得两腿一抖,噗通栽倒在地上,一些年事已高的老臣,直接被震得晕死了过去。
端木老爷子脑中轰然,两手扶住了龙头手杖,闭上了双目。
端木老爷子身边的老太监蔡朝恩倒是面不改色。
燕论弘被眼前的一幕激得血气上涌,酒意全无,顾不得端木老爷子在场,已大步冲向床前。
厉观容和云天边?不可能!就算是厉观容和云天边,云天边肯定也是被强迫的!该死的,不是说厉观容不能人道吗?
在燕论弘掀开床帐的一秒,厉观容抓起散在旁边的薄被,盖住了他和云天边的身体。
见到床上重叠的男女,果然是厉观容和云天边,燕论弘眼冒火光,疾喝道:“你们在干什么?!”
云天边从容不惊,眼中隐有怒色,她动弹不得,张了张嘴,也发不出声音来,便拿眼睛瞪燕论弘——蠢货,喊什么喊?!
如果从前她和厉观容之间的绯闻,只能算作是旁人的捕风捉影的话,那么现在众目睽睽,绯闻已被证明是事实,便不再是绯闻了。
她的清白她的声誉啊,被毁得彻彻底底,一丁点也不剩了。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厉观容非常淡定,坦然对燕论弘一笑,“如侯爷所见,是男女之事。”
嗓音染上了七分晴欲,三分慵魅,殿中人听得清清楚楚。
接着厉观容又用很不好意思的语气隔着床帐对端木老爷子道:“陛下恕罪,微臣一时情不自禁,稍后再向陛下请罪。”
一众臣子臊红了老脸,暗骂厉相败坏道德,暗骂云天边不知廉耻。
端木老爷子哼了一声,意味悠长的眯了眯眼,“厉相的身体恢复得倒快,云丫头的医术名不虚传。”
燕论弘的拳头捏得咔咔作响,很想把厉观容从床上拎起来,狠狠揍一顿,瞟见云天边含怒的眼神,他自以为读懂了什么,忍了忍退后一步,放下床帐,勉强收敛了愤怒的神情,对殿中众人道:“嘿呀,不是云天边!不是云天边!厉相一时冲动,宠幸了一个宫女,是宫女!啊哈哈哈哈,厉相真是风流啊!啊哈哈哈哈哈哈!”
云天边眼角一抽,“……”靠,越描越黑!燕奇葩他不说话会死吗!
厉观容笑得更开心了。
有好事者不安分偷瞄,瞄见床下的女子衣衫,很显然不是宫女服饰,六侯爷这是此地无银啊,可见与厉相欢好的女子,十有*就是云天边。
端木老爷子身后,端木行之脸色异常难看——歼夫淫妇,居然在此宣淫!太不要脸了!云天边水性杨花,朝三暮四,十三哥怎么会看上了她?真是瞎了眼了!
广靖帝收回目光,神色淡淡,毫无怒色,心思深不可测,“既然厉相身体无恙,那咱们便回去吧。”
如果换成旁人,万寿节夜宴之时,在偏殿行这种事,罪犯大不敬,定要被当场发落,双双杖毙,可搁在厉相头上,广靖帝竟不置一词,对厉相的宠信,可见一斑。
回头看到端木行之脸色异常,端木老爷子白眉微扬问道:“十五?”
“噢,没什么。”端木行之干咳两声,作恭敬垂头之姿。
端木老爷子率领众人重回天祥殿,唯独燕论弘还挺在床前不肯走。
厉观容把玩着云天边的发丝,微笑斜睨着帐外的燕论弘,“六侯爷,你还有事?”
“厉观容,你快给爷滚出来!别逼爷动手!”燕论弘怒焰高涨,连尊称都不用了,直呼厉观容其名。
厉观容轻笑,“我要跟我的女人睡觉,六侯爷生哪门子气?”
燕论弘大手一挥,撕碎了床帐,青筋暴跳的吼道:“云天边是爷的女人!”
云天边:“……”混蛋,闭嘴啊!
整个皇宫都能听到燕大嗓门的这些话了!
厉观容愣了一下,目露同情的道:“恐怕是六侯爷一厢情愿吧?”
燕论弘咬牙切齿,“爷跟云天边两情相悦!”
“是么,我怎么不知道?奶奶,六侯爷说你是他的女人,是这样吗?哦,奶奶摇头啦,对不住了,六侯爷。”腕上的手镯突然活过来,妖异得很,还咬了云天边一口,于是,云天边变成了活僵尸,一动都动不了,连嘴也张不开,更不甭提是摇头了,厉观容是在自说自话。
尽管厉观容身体精瘦并不高壮,胸膛却足够宽广,正好把云天边整个护在胸前,将燕论弘的视线遮挡得严实。
“厉观容你休要把爷当傻子!你是给云天边下蛊了吧?哼,赶紧滚下来!”燕论弘气得眼红耳赤,抬手去抓厉观容的肩膀,岂料厉观容肌肤滑腻,宛如锦缎,手一抓竟然滑了开去,登时,燕论弘强壮的心肝抖了抖。
为何感觉像是摸到了蛇?他不怕蛇,但着实被刚才那一抓惊到。
妖!厉观容此人甚妖!
“嗯?奶奶,你说什么?六侯爷不识趣?改日再继续?呃,好啊。”既已达到了目的,又有燕论弘在一旁干扰,也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厉观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垂下头,吻了吻云天边的嘴唇,在燕论弘第二抓落下之前,从容不迫的翻身坐在床边,慢条斯理的穿上衣服。
燕论弘便目眦欲裂的站在那看着厉观容穿衣服。
厉观容穿戴整齐之后,捡起地上散乱的衣裙,放在云天边身旁,厉观容看起来什么也没做,可确确实实做了一些什么,云天边感觉腕上蓦然一热,那妖物又缓缓的滑动了几下。
云天边用眼角的余光去看,只见那妖物正散发红光,像是蛇,但肯定不是蛇,因为没有哪种蛇,是焚渊刀砍不伤的。随即,云天边的身体便被解开了禁锢,可以动弹了。
能动之后,云天边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抬起手腕,她想仔细看看那妖物,可惜仍是迟了一步,那妖物又化作了手镯,僵硬的套在她的手腕上。
倒是手腕的皮肤上,还留有浅浅的咬痕,由此可以证实,这手镯真的是活物!
世上竟有这种东西!云天边心中惊涛骇浪,脸上一层冷漠覆盖。
这么淡定?有点不对劲啊?难道她和厉观容,是你情我愿的?燕论弘不敢置信,遂追问道:“云天边!你告诉爷,是不是他强迫你的?云天边!”
穿好了衣物,看也不看厉观容和燕论弘一眼,云天边径直往殿外走。
见鬼的手镯,一会儿死,一会儿活,能够完全控制她,太令人心惊了!
原本对端木池慎的话存了疑,此刻又信了几分,她的小命,真有可能是掌握在厉观容手里的。
她目前奈何不了厉观容,再怎么折腾也是于事无补,所以她不吵不闹,一言不发,镇静的离开,同时,脑子里转个不停的在想,厉观容今晚表演这么一出,到底图什么呢?
毁了她的清誉?于他有什么好处?
“嘿!云天边,你沉着个脸什么意思啊?你回答爷的话啊你!”燕论弘盯着云天边的背影,气咻咻的抬步去追,忽然听见厉观容声音,轻飘飘的含着笑意传入耳。
“六侯爷,奶奶之所以沉着脸,不理睬您,是因为您的打搅,使得奶奶欲求不满,奶奶很生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