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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思漓小心地为他清理伤口然后上药,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担忧,她的手总是不听使唤地抖个不停。
“段莽子,你可别死啊。”
一滴滚烫的泪水落在段江的脸上,段江虚弱地撑开眼,正好看见面前的小娘子双眸含泪,往下大颗大颗地掉着泪珠,她小声地抽泣,穿过月光勉强看见她望向他的担忧和害怕。
今夜月色不算好,周围的虫类窸窸窣窣吵个不停,面前的人青丝凌乱,脸色泪痕交错,衣裳也是破烂沾血,倒是跟初见时一样狼狈。
不过尽管是这番狼狈模样,段江看着她,满眼却是少见的柔情。
“你到底……是谁?”段江气息不稳,语气也没有过多责难,只是随口一问。
叶思漓将药瓶随手放在一旁地上,泪眼朦胧的双眸对上段江的目光。
“乐安郡主叶思漓。”
明明止住了哭泣,此刻的声音却还带着哭腔,在段江听来却是无比的娇弱可人。
“对不起,我确实骗了你,但是你……”
叶思漓正欲解释,却见段江忽然抬起手轻轻地为她拭去泪痕,她来不及躲开,只感受到他的手指冰凉,还有些粗糙。
看着叶思漓目光惊慌地盯着他,段江笑了笑,手不自觉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原来……小娘子这么厉害啊。”
???
叶思漓疑惑,“你不怪我?”
段江没有回答她,反问道:“我且问你,方才你为何不逃?”
孙阎一行人已经被困在山下,段江又受了伤,方才叶思漓大可一走了之,否则,等明日寨中之人找到他们,叶思漓便是插翅难飞。
她为何不逃?
段江在赌,赌她并非顽石。
见她沉默,段江小心注视着她,语气故作轻松,打趣道:“这次跟我回了寨子就真是我压寨夫人了。”
叶思漓看着他的伤势,神色凝重,字字句句郑重道:
“段江,良城乃至周边的百姓被山匪扰得流离失所不得安生,你可知道?”
段江见叶思漓突然严肃起来,有些懵地看向她,呆呆道:“知道啊。”
“你又可知,朝廷派人前来剿匪,届时一场大乱,你们寨中兄弟又当如何?”
“原来你在担心这个?”段江了然,“你放心,不管谁来都没用,你且安心做压寨夫人,我会保护好你的。”
“……”叶思漓有些不忍,段山寨地理条件如此优越,段江一身本领若能用于正途,也是个为将之才,若是劝阻无果便只能一并铲除,实在可惜。
“顾离忧,圣上钦封的怀化大将军,能文善武,才智无双,你与他交手多次,应该知道他绝非好欺。况且,他手里那支军队的实力你也见识到了,今夜不过是个警告。”
段江睁开眼,疑惑地盯着叶思漓,半晌才疑问道:“你为什么这么了解顾离忧?认识?”
而后段江又恍然大悟,不可置信地问道:“怪不得他指名道姓要带你走,难道他也看上你了?”
“你别胡说。”
叶思漓恼红了脸,连忙制止。
段江却不依不饶,铁了心道:“我不管,你只能是我的。”
叶思漓听着段江的这番话,不由得怀疑他的伤是真是假,怎么还有精神头说这么多话?若不是方才她亲自上的药,加上段江的脸色确确实实很差,她真的会怀疑自己被骗了。
见段江坚持,叶思漓思索了一会儿,认真道:
“官匪两立。”
若是段江纵容手下作乱,扰的社会动荡,顾离忧绝不会坐视不管,她亦如是。
“段山寨虽地处优越,可身处荒山之中,临近他国,若有一日国事动荡,段山寨只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
段江并不愿意听这些事情,别过了头,闭眼嘟囔:“尽说些我不爱听的。”
良城内。
孙阎神态自若地倒了杯茶递到顾离忧面前,顾离忧未接,冷冷盯着他,他也不恼,接着给自己倒了一杯,细细品着。
“今夜戌时,孙知州身在何处?”顾离忧语气凌厉,不怒自威。
今夜之举本是突袭,他临走时特意派了人盯着孙阎,结果那名随从至今没有回来。
按照他们计划,白一和暮春也应该早就接应到阿漓回到良城了,此时却没有半点儿消息。
孙阎不慌不忙,“听说今日有人在山脚见到了罕见的梅花鹿,我便带着人去瞧了瞧。”
“是吗?可瞧清楚了?”
“我已吩咐厨子连夜处理,到时请将军一同品尝。”
孙阎云淡风轻地笑着,不过是个黄毛小儿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
“倒是将军你前去剿匪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好歹我也能为你出兵不是?”
顾离忧眼神轻蔑,反问道:“不知孙知州的兵听不听话呢?”
孙阎打着哈哈笑道:“自古军令如山,哪有士兵不听话的?”
“是啊,军令如山,错的只能是将。”顾离忧意有所指。
孙阎打死不认今夜之事,顾离忧忧心叶思漓他们,也懒得跟他多费唇舌,起身回了自己院子。
丑时,顾离忧靠在椅子上,一旁的茶早已没了热烟。
今夜城门处都是他安插的人手,若是阿漓他们回来定无阻拦。
可是……
顾离忧抬头望了眼屋外天色,昨夜之事孙阎从中作梗,他派去后山接应的侍从回禀那里经过一场血战,却未发现阿漓他们的踪迹。
他回城便拖着孙阎,不过看孙阎反应,想必也未找到阿漓他们。
忽然,顾离忧起身径直出屋。果然,见到了从侧面翻墙进来的白一和暮春他们。
白一带着青珞,暮春扶着涣夏,四人身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伤。
“怎么回事,阿漓呢?”顾离忧连忙上前担忧问道。
白一请罪:“属下无能,未能救出郡主。当时孙阎带重兵围了后山,郡主又被段山寨寨主缠上难以离开,权衡之下郡主替我们引开了追兵。”
果然是孙阎。
顾离忧抓住重点:“段江缠着阿漓作甚?”
“……”白一发懵地看着顾离忧,又转头看了看身旁的暮春涣夏还有青珞。
暮春、涣夏和青珞三人面面相觑,最后是暮春鼓起勇气简明扼要:“段江那土匪头子看上了郡主,非要将郡主扣下当压寨夫人。”
不等顾离忧质问,暮春立马补充道:“不过您放心,郡主从头到尾没给他好脸色,自然是不可能答应的。”
一口气说完,暮春喘着气,说来奇怪,他们为什么要怕告诉公子呢?
暮春偷偷瞄了顾离忧一眼,见到顾离忧铁青的脸瞬间想明白为什么了,因为害怕公子生气啊!
白一替暮春解围道:“公子,孙阎那边怎么处理?”
顾离忧看了看他们四人,“你们先回去休息,大夫待会儿就到。阿漓还困在山上,我亲自带队人马山上。”
“我也去。”暮春和涣夏异口同声。
白一拒绝道:“你们俩伤势不轻还是在府里休养,我陪公子去。”
见白一要走,暮春伸手拉住他手腕,眼中担心不言而喻,白一柔声说道:“放心,我和公子会将郡主平安救出来的。”
清晨阳光透过荒草穿入了山洞,正正洒在两人的身上。
叶思漓背靠在大石头,硌得难受,她左手随意放在段江身上,右手轻扶着他脑袋,免得他夜里不慎翻身压着伤口。
她一晚未眠,起先是担心段江伤势,好在段江打小习武,身体素质过硬,除了刚开始有些发烧,后面也稳定下来了。
可是夜里山洞只有淡淡的月光,不时传来她不认识的虫鸣鸟叫,实在吓人的很,听说荒山之中最易有野兽出没,她更是吓得不敢睡觉,好不容易等晨光初现,她才打了会儿盹。
晨光落在脸上,段江眼眸微动,缓缓睁开了眼,入眼便看见还在睡梦中的叶思漓。
她眉间紧锁,睫毛微颤,许是做了噩梦罢。
阳光落在两人身上,是温柔的。
段江发呆地望着她,半晌才缓过神来,想到昨夜之事,脑海里又回忆起昨夜叶思漓说的那些话,神色严肃,默默思索。
不过三刻钟,叶思漓便惊醒了,正好看见朝着她傻笑的段江。
“我们这是?”段江精神好了不少,看了眼两人的姿势,又恢复了往日痞里痞气的模样。
段江正枕在她腿上,叶思漓反应过来正想推开他,却像是误碰了他的伤口,听他倒吸一口凉气。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叶思漓被段江盯得脸颊发红,只得解释道:
“你别误会,昨夜你有些发烧,嚷着口渴,我去外面找了些水,可是你平躺着喂不了,我一只手又拉不动你,只好用腿垫着。”
谁知,好不容易喂完了水,面对完全枕在她腿上的段江,她压根抽不出腿。
段江苦笑道:“倒也不必说的如此详细,一点儿机会也不给我留。”
这时,外面传来了呼喊声。
“是吴才他们找来了。”段江提醒道。
叶思漓示意他起开,段江不情不愿地翻爬起身,伸手欲拉她一把,叶思漓却没有看见,只低着头轻轻捶着完全发麻的两条腿。
双腿被压得发麻,酥酥痒痒的难受得紧,叶思漓撑着身后的石头勉强起身,方才挪步却脚下无力直直朝前方跌去,幸好段江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