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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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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躺在树上,不耐烦地挠了挠耳朵,听着已经持续了两刻钟的哭声,心情有些烦躁,皱眉望向声音的来源,却什么也没看见。

    哭声越来越大,吵得他实在没法打盹儿,终于,在已经有些嘶哑的哭声中,少年纵身一跃轻松跳下了粗大的树干,他懒羊羊地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又揉了揉眼睛,然后朝着哭声寻去。

    六月的天气倒也没有太炎热,微风刮过成片的树叶,地下影子斑驳,林中不时有鸟叫虫鸣,听上去很是舒服。树林外是一条小溪,溪水不深不宽,但也争先抢后地淌过身下大小不一的石头,发出哗啦哗啦的流水声。

    少年抬头望了望蔚蓝的天空飘着几朵形状不一的云朵,再往前看着蹲在不远处小溪旁嚎啕大哭的小女孩,不由得走了过去。

    “喂”少年拍了拍女孩的肩膀。

    女孩像是没察觉到,依然自顾自地哭着,可能是因为实在哭得有些久,女孩此刻的哭声甚是嘶哑难听。

    少年再次挠了挠耳朵,面上的嫌弃毫不遮掩,再次提高了音量,手上也加了些力度拍了拍女孩的肩膀。

    “谁啊?!”女孩在脸上一把乱摸,擦了满脸的泪水,小心翼翼地抬起了脑袋,待看清少年后似松了口气,却好似不满少年打扰她,略带气恼地问道:“你谁啊?!”

    “我还想问你是谁呢?”少年看着女孩气鼓鼓的反应,想着你吵我好梦,我还没生气你倒先质问我了!

    “我......咳咳咳......”女孩咳了几声,刚才哭得伤心,现在都还没缓过来,说话还一抽一抽的,“你管我是谁......你有事吗?”

    少年被扰了清梦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脾气。

    “我没什么事,就是来告诉你,要哭走远点哭,睡个觉都不让人安分!”

    少年说完就转身走了。

    “你、你”女孩气极,看着走远的人顿时觉得心里更是委屈,“哇”地一声哭得更凶了。

    少年听着身后的声音,震惊地转过身,看着哭成泪人的女孩,一时感到手足无措连跑回去。

    “好了,你别哭了,我又没欺负你。”

    “你哭得太难看了!”

    “好好好,不哭不哭,你最好看......”

    少年一个人哄着女孩,不知不觉,已近黄昏。

    女孩大约哭得累了,便停止了哭声,但许是哭得太伤心,现在还一抽一抽的。

    少年在附近摘了些野果子,就这溪水洗了洗,递给女孩。

    “饿了吧?给你。”

    女孩接过果子大口大口的咬着。

    “你慢点吃,别噎着。”

    女孩很快吃完果子,胡乱地擦了擦嘴角,又在衣服上擦了擦手,然后伸出右手用嘶哑的嗓子对少年说道:“谢谢你的果子,我叫叶思漓,你可以唤我阿漓,你叫什么?”

    少年愣了愣,缓缓道:“我叫,顾离忧。”

    “顾离忧……那我唤你阿忧可好?”

    思漓拉过离忧的右手,十分友好的用力握了握。

    “那以后阿忧就是阿漓的朋友啦!”

    或许孩子本是如此,对很多事情并不会太较真生气,就因顾离忧陪思漓待了一阵,给她吃了果子,在思漓看来,阿忧便是她的朋友。

    熙宁十年,叶思漓和顾离忧相识,此刻满足地吃着野果的女孩正因新交了一位好友而开心,她却怎么也想不到,从此,眼前人,便是心上人。

    “朋友?”离忧怔了怔。

    “对啊!”思漓重重的点了点头。

    “从今天起,阿忧就是阿漓的朋友,阿漓会保护阿忧的!”思漓拍着胸脯正正经经地说道。

    “好,那阿漓也是阿忧的朋友,阿忧护着阿漓!”离忧看着思漓认真的神态,心中竟有些暖意,这种感觉是他出身起便不曾有过的。

    两人坐在溪边,思漓盯着面前的溪水,眉目间仍然流露出痛苦。

    “阿漓,你能告诉阿忧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吗?”离忧担心地问道。

    听着离忧问及,思漓努力地敛住情绪,尽可能地平静说道:“今日母亲病逝,府中来了好多人,我看不着母妃。”

    说完,思漓小心翼翼地转头看了看离忧,见离忧没有多大反应,才放心下来。

    祖父说过,如今朝堂不宁,她又是裕公府独苗,需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否则,易生祸端!

    正因如此,她才会独自跑这么远,躲在这儿来偷哭。

    “我不敢让祖父看见我哭,他会更伤心的。”

    “可是,母亲离开,我真的好害怕......”说着说着,思漓忍不住又哭了出来,许是在府中忍得太久,今日又难得遇上离忧作为倾听者,思漓更是管不住泪水。

    “想哭就哭吧,憋着太累。”

    离忧没有太多安慰,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过着没有家人朋友的生活,也不知道离别是何滋味,但夜深人静的时候,看着万家灯火,望着满天星河,总是有些落寞得想哭。

    突然思漓疼得“啊!”地惊叫了一声。

    离忧连忙看去,不远处一条黑白花纹的蛇迅速串走。

    “阿漓!”

    离忧急忙检查思漓。

    “阿漓,不要害怕!”

    思漓指着逃走的小蛇,声音颤颤巍巍委屈极了:“阿忧,它咬我。”

    离忧连忙检查思漓的伤势,说了声“抱歉”,手上动作丝毫未慢,卷起思漓的外衫衣袖,“哗啦”地一下将里衫衣袖撕开。

    “阿忧,我头有些昏。”

    “咬你的是毒蛇,自然有些昏。”

    “你可千万别睡啊!”

    思漓还未回答,便感觉到胳膊突然一阵刺痛,“啊~”地大叫了一声。

    离忧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把匕首,熟练地将伤口呈十字划开,让血自然流出,思漓疼得厉害,眼泪止不住地往外冒。

    顾离忧起身在周围找了些草药,在溪水里洗了洗,用溪边的鹅卵石碾烂之后,小心地敷在思漓的伤口处,而后“哗啦”一声,将自己的衣服撕了一小节,替思漓包扎好。

    “发什么呆呢?该不会毒入脑髓了吧?”顾离忧简单处理好,却见思漓一脸恐慌地盯着他,伸出手在思漓面前晃了晃。

    或许思漓是被突如其来的意外给吓到了,此刻回过神来,看清楚蹲在她面前的人,才有气无力地说道:“谢谢你,阿忧。”

    “你得赶紧回府医治,这余毒未清,时间久了你照样玩完!”离忧看着思漓脸色越来越差,直接拉起思漓放在背上。

    思漓觉得身下有什么东西硌得慌,抱怨道:

    “阿忧,你别在腰上的笛子硌到我了。”

    顾离忧稍微腾出手将腰间的笛子抽出,拿在手里。

    “你是哪个府的?我送你回去。”

    思漓强睁着眼,打笑道:“莫不是阿忧也不小心中了毒?”

    “怎么也不聪明了?”

    “京都叶府有第二家吗?”

    许是夜色太黑,离忧脚下不稳,身子一晃。

    思漓继续说道:

    “自然是裕公府。”

    顾离忧没有吭声,思漓怕自己睡着,倒是努力地说着话:

    “裕公府是先皇御赐的呢!”

    “因祖父辅佐先皇,曾救先皇于危难,叶家子女又都很能干,武能换装提枪守护疆土,文能执笔洒墨出谋划策,先帝便以祖父字中裕字题名,赐‘裕公府’!”

    说及祖父,思漓言语间不自觉的充满了自豪。

    顾离忧没有说话,只是背着思漓默默地走着。

    ————

    “小姐,你醒了?”床前的侍女试探地问道,看见思漓的眼睛动了动,激动地喊着:“小姐,你终于醒了!涣夏快去告诉郡公小姐醒了!”

    “小姐,你可有何不适?有没有感觉头晕眼花、恶心想吐?”

    思漓睁开眼,看着熟悉的房间,再看着一脸喜出望外的暮春,道:“暮春,你不用紧张,我没事的。”

    暮春将思漓扶起来靠在床头垫了好几个枕头,又忙去倒了杯热水小心地喂给思漓。

    “小姐,你吓死奴婢了,昨日一直找不到你,奴婢还以为......”暮春没有再说,提起昨日,小姐肯定又伤心了。

    思漓看着暮春身上的白衣,又看着室外挂起的白绸,眸色暗了下去。

    “小漓!”思漓和暮春同时朝门口看去,只见一位穿着官服左臂带着一抹白的老人迅速赶来。

    “小漓,你怎么样了?可感觉哪里不舒服?王大夫快来看看!”

    “祖父,我没事了。”叶仲尧坐在思漓床边,将思漓抱在怀中。

    王大夫诊过脉又再三检查确认无误后,禀告道:“郡公尽可放心,小姐虽中蛇毒但幸得处理及时,现在已无大碍。只是小姐身子向来单薄,近期以来郁结于心,恐还需多养几日。”

    叶仲尧又交代了几句,便让王大夫退下去了。

    “小漓,昨日你跑哪去了?可急死祖父了!”叶仲尧向来身体健壮,虽已过花甲,但平日说话中气十足,走路也步步生风,精神劲儿恐怕连普通青年男子也不及。

    可是今日,思漓看着面前的祖父,原本的黑发已是明显斑白,声音也带着沙哑,苍老的面容尽是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