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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明便已起身,后背仍然隐隐作痛,孔雀简单的梳洗过后,蔡无妄已遣澄天前来传信,太子应孔雀之邀,一个时辰之后将到驿馆相见。
想到昨日的冲突,孔雀虽对隐身术充满自信,但想到红袍男子,仍然忍不住有些忐忑,站在窗边看孤叶带着火儿采摘庭院里新开的花朵,她的面上凝着淡淡的笑意,显得满足而又悠闲,不知怎的,一股羡慕油然而生,也许是孤叶的豁达与恬静令自己有些感慨吧!自幼便置身于天机阁,每日里争权夺利,斗智斗勇,自懂事以来,这些许年,真真令人有些厌恶。
“哥哥,”孤叶小小的脸因为兴奋而涨得通红,逼得胎记仿佛将要滴血,许是因为看得久了,渐渐便不觉得她丑,含笑看她摘了一朵淡紫色的香花,“这花儿是提神的,你别在衣襟上。”
别在衣襟上的紫花,静静的散发着浅浅的馨香,就像梅花酿成的新酒,和孤叶并肩坐在庭院的花树下,孤叶小小的掌心托着两块火烈鸟的肉干,“火儿……。”
奸滑的上古凶兽温顺得就像一条被驯养了许久的小狗,讨好一般的从孤叶掌心卷走一块肉干,抛到空中,随后将小小的身子蜷成一个球,随着肉干在空中滚动,直至将肉干吞到肚中。
“昨日是火儿救了你,”吃完几块肉干,火儿懒洋洋的蜷缩在孤叶膝上,宝石一般的光泽令它的身体仿佛透明的一般,“它吐出一粒珠子,那粒珠子在你的伤口上方不停的盘旋,你背后那个血洞就渐渐的愈合了。”
大洞?于孤叶而言,她能看到的,就只有那个血洞吧!那红袍男子不知用的什么神器,竟然这般厉害,晨间用玄天镜察看过自己的伤口,表面的伤口并不算大,但沿着血脉逐渐的扩展,若非自己向前扑倒,消减了一些力道,自己今日已不能坐在此处与她一同观花。
那粒珠子应是火儿的内丹,原是他救了自己,难怪今日它的眼神如此的轻蔑,晨间的怒气早已消散,孔雀微笑着伸手抚了抚火儿银色的犄角,“鱼先生曾说火儿是个好孩子,我今日才明白,火儿果真是个好孩子。”
得到赞扬的火儿骄傲的站起身,在孤叶膝上转了一圈,随后立刻卧倒,显得极度疲惫一般,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瓶,“这是阁主秘制的药丸,能够解乏提神。”
喂火儿服下药丸,火儿钻进孤叶的侧袋中酣睡,计算时辰太子将至,孔雀回到屋中换了礼服,携着孤叶到了驿馆的前院,未及坐定,澄天已经飞奔而入,“大人,太子殿下已至。”
按照礼仪站在厅前,太子已大步而来,与昨夜相比,他今日显得神采飞扬,一身雪白的礼服令他冷厉的脸增添了一丝柔和,孔雀缓步走出厅门,拱手为礼,“孔雀见过太子殿下。”
待站正身子,却见太子一脸诡异的笑,他的目光快速掠过孤叶,眼神微微凝冰,随即又笑颜如花,“早听说天机阁八部众的大名,没想到次席竟然这般稚龄,真真的英雄出少年,大人请。”
分主次坐下,澄天垂手站在孔雀身旁,太子长眉微挑,“澄天,你害怕我会对孔雀大人不利吗?”
“不敢,”澄天含笑回应,不卑不亢,“属下不过是克尽职守,太子殿下尽可将在下不存在。”
“哈哈,”太子仰天大笑,待他敛了面上的笑容,目光冰冷,“孔雀大人一到陆州,便急着见我,不知有何事需要交待?”
此人如此善变,又不加掩饰,要对付他还真有些棘手,孔雀微微一笑,“殿下何出此言?天机阁设分部在陆州,平日多得殿下照顾,孔雀特意向太子殿下致谢,另外,陆州军中哗变,孔雀粗粗了解之下发现军队哗变似乎与太子殿下有关,因此,特意请殿下前来一问究竟。”
“大人真真的直接,如此开门见山,那好,我便实话实说,军队哗变的确与我有关,”听他说得如此直接,孔雀不动声色,“当日那个军士在大庭广众之下让我下不了台,我的确动了杀念,校武结束之后,我便命人去了军中,他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许是军中有人认出了我派去的人,所以才会谣言四起,直指是我杀了那个军士,随后那些不明真相的军官又挟机想要改制,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我想也许他们的提议并非一无可取,本想与他们见面之后再做定夺,不曾想在当天夜里,他们又尽数被杀。”
“如太子这般说,军中的哗变是有人在暗中指使?”孔雀面上浮出冷冷的笑,他垂首看了看正在用点心的孤叶,她小心翼翼的把肉干放进侧袋里,从侧袋蠕动的状况推测,火儿已经醒了,心下微安,“与太子殿下并无关系。”
“当然,”太子身子前倾,神情突然有些暧昧,“大人难道不相信在下所言?”
炯炯的目光闪烁着凌厉的光芒,孔雀淡然一笑,“孔雀怎会怀疑殿下,只不过有的事,还是殿下亲口道出更有说服力,殿下的苦衷孔雀已经了解,天机阁会继续追查军队哗变和老国主不幸的真相,若有必要,还请殿下配合。”
坐正身子,太子面上的神情又变得冷若冰霜,“我早说过,你们天机阁对地方事务涉入过多,难免会有凌驾于地方政权的嫌疑,大人既然开口,无论怎样,我们都得要配合,长山……。”
长山应声而入,与昨日衣着完全相同,他恭敬的冲太子行了大礼,又对孔雀躬身施礼,太子面上又绽出初见时诡异的笑容,“长山是我的亲随,他对陆州各种事务都了若指掌,相信对大人一定会有帮助,长山,自今日始,你便跟随在孔雀大人身旁,配合他调查父王被杀及军中哗变之事,大人所需事务,尽可到府中来取,若大人想要见我,无论何时,均无不便。”
这般的配合,仿佛是在做戏,孔雀微笑道谢,寒暄数句,太子起身告辞,孔雀起身相送到驿站外,太子在上车之前,突然转身对孔雀笑道:“大人住在客馆多有不便,若大人不弃,不如搬到府中居住。”
听他如此殷勤,孔雀心下有些惊愕,微笑着推辞道:“多谢殿下,孔雀随意惯了,且要查案,住在府上多有不便,还是住在驿馆方便一些。”
淡然一笑,太子弯腰坐进车中,孔雀在驿馆门目送着那辆朴实无华的大车绝尘而去,这才转过身,长山躬身行礼,“大人有何吩咐?”
“没有,”孔雀抬首看了看澄天,“澄天,今日我不想出门,就由你带着长山到军中去一趟。”
“是,”澄天弯腰行礼,粗眉高高耸起,“驿站四周都有天机阁的教众守护,大人请安心歇息。”
走进驿站,澄天最后一句话说得突兀,同时他刻意提高了声音,似乎是想让什么人听到一般,可是着实是太累,孔雀回到房中便躺了下来,孤叶坐在窗边,在孔雀的指导下翻看从帝都急送而来的卷宗。
刚刚处理了两个卷宗,驿官满头大汗的站在门外,“大人,太子殿下命人送来许多的礼物……。”
是想贿赂自己吗?这位陆州的太子也太天真了,孔雀淡然一笑,“你找个地方安放。”
“大人,”听上去,驿官非常的害怕,“殿下的人还候在外面,说那些礼物想请大人亲自查收,都是太子殿下亲自为大人挑选的。”
看着那些礼物,孔雀大感惊诧,所谓的礼物,竟然大至床榻用具,小至茶壶,一应俱全,不由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太子府的来人非常的谦恭,“大人,这些用具都是太子殿下特意挑选的,殿下说驿站简陋,大人坚持要住在此处,殿下对无法提供舒适的环境给大人而深感不安,他希望这些东西能够令大人住得舒适一些。”
火儿在充满了鸟羽的靠垫上跳来跳去,每一跳,都让它深陷在靠垫之中,孔雀手中连连的施出幻术,确证那些“礼物”没有任何异样,这位太子送这样的礼物过来,真真的有些奇怪。
“万祥,”太子放下手里的卷宗,抬首凝视站在丹墀下的随从,“孔雀收下那些礼物了吗?”
“是,他收下了,”万祥有些战战兢兢,低垂着头,“是大人亲自出来接收的,属下觉得他……。”
“怎样?”太子拿起第二份卷宗,缓缓展开,却不立刻查看,嘴角噙起一丝浅笑,“他觉得很诧异吗?我早就猜到了,他的戒心很重,不是那么轻易就会相信我们的,好了,你下去吧!放在那边的,是第二份礼物清单,好好儿的办事。”
万祥退出大殿,伸袖抹了抹额上的汗,转身却遇到红袍男子,他高耸着眉,“万管家,太子在殿中吗?”
“仙人,”万祥垂手站立,面上却绽出笑来,“殿下正在殿上处理积压的公文。”
“他今日去见过孔雀了吗?”红袍男子并不着急进殿,“是不是昨日进府查探的人?”
“仙人,今日晨间太子并未让我跟随,”万祥唯唯诺诺,“只听太子爷说是个绝色少年。”
“嗯?”红袍男子须眉横飞,“殿下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