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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今日娘碰巧赶上了落儿成亲的大好日子,那自是不能慢待。睍莼璩晓来啊!把我要你们一并带来的匣子呈上来。”燕墨眠一招手,后面跟随的将士,哪敢慢待,立刻将一只漆红的长木匣双手紧抱给妇人呈了上来。
上官浅落盯着那只漆红的木匣,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若是他没错的话,这长木匣应该是摆在,上官浅落努力的回忆着,直到将士将木匣呈给了妇人,再经由妇人的手,将木匣里的东西一样样的取出。上官浅落也才艰难的忆起那漆红长木匣的用途来。
这是上官世家当初归隐山林时,用来装呈上官世家列祖列宗的灵位用的,祭祀盒!别看这盒子不大,可是这里面的讲究可多着呢。就拿这盒子来说吧,必须是上好的榆木所做,雕琢时更是讲究,什么天时,地利,人和,总之还要算吉凶。
光是看见那盒子,上官浅落的眉头就紧紧一拧,再看见妇人从盒子里请出来的灵牌,上官浅落气得鼻子都快歪了。
“好了。”妇人将最后的香炉往摆放整齐的灵牌前一供。这才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样唏嘘道:“落儿,娘就知道你必然会为我上官世家光宗耀祖。果然你不辱上官家列祖列宗的所托真把公主给娶回来了。娘真是为你感到无比的欣慰,现在,你与公主就当着上官家祖宗们的面,再拜一次天地可好?!”
上官浅落冷脸一拉,原来他娘是在这等着他呢,他早该料到,他娘绝对不会轻言放弃。只不过,他娘亲道高一尺,他就可以魔高一丈:“娘,您看,这林中寨毕竟不抵家里。您如此做,总得考虑一下,柳姑娘与林中寨里众位弟兄的心情吧?这样会叨扰到人家的。”
“不……”柳天娇没心计的刚吭出一声,就被岳云狠狠地一扯衣角。岳云好似尴尬的一笑:“娇儿,你累了,娘也操劳了一天了。来,让云跟你说几句贴心话。”岳云使劲一扯柳天娇的胳膊,将柳天娇的身子一拧,抬起大手,狠狠地一按女子的后脑勺,将柳天娇紧紧地按进自己宽大的胸膛里。
“唔唔……”柳天娇脸红地使劲地挣扎着,可是她的力气哪里及得上男人的一半,自是就被男人拥着,怎么也动弹不得。
岳云压低了声音,用只有柳天娇才能听见的声音,咬牙切齿道:“你想害死我啊,没看上官他都快要杀人了吗?他若是发狠,第一个死的一定是我,记住,别乱说,顺着他的话讲才能保住你夫君我的小命。”
“谁是,谁是你娘子啊?!”柳天娇没好气似的蚊子哼哼着。
“上官夫人,您看公主和浅落都累了一天了。公主这脸上也有了倦容,不如,这重新拜堂一事就免了吧,改为直接入洞房好了。”按着柳天娇,不让柳天娇多嘴的岳云,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提议道。
岳云这一提议,再次遭到上官浅落斜来的冷眼。
“直接入洞房倒是也行。”燕墨眠似是十分好说话的道。
“娘。”上官浅落眉头一紧,又开口道:“这林中寨本就地方不大,我与倾雅仓促成亲,已是委屈她了,倘若再仓促洞房,孩儿怕……”边说,上官浅落边彰显出一副万般不忍的模样来。
而为了硬要自己的娘亲相信自己的话,上官浅落猛给萧倾雅打眼色,生拉硬拽着萧倾雅同他一起糊弄他娘。
再说萧倾雅呢,她本是不想瞒骗眼前国色天香的绝美妇人的,因为这妇人毕竟是上官浅落,她未来驸马的亲娘。可是,见男人一个劲的冲自己猛递着眼色,萧倾雅也就只得撅着唇瓣,硬着头皮装出一副劳累不堪的委屈模样,陪着男人一同演戏糊弄他娘了。谁让她喜欢这个男人呢?!他们夫妻同心呢。
“呸!”燕墨眠不禁在心中狠啐了自己的儿子一口。要知道,上官浅落可是她燕墨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他什么样,当她这个做娘的不知道吗?燕墨眠心中那叫一个恨啊,她恨她这儿子怎么就偏偏的生得了她的一副过人的头脑和一张倾国倾城的绝艳容颜。
她当初要是生个闺女还有多好啊,为何偏偏是个小子,现在倒好。儿子竟是这般的不听话,万事都与她燕墨眠对着干。就好比现在吧,他明明知道,她想参加他的喜事,可他就是不肯点头,竟还敢给她先斩后奏的先把生米煮成熟饭了。
了不得了,这可真是了不得了。俗话说的好,儿子得管,小树得砍,可眼下,她是管管不得,真抡刀砍吧,她又是心疼,下不去手。
“夫人,既是落儿说怕慢待了公主,此事不如就这样先算了吧?!”一旁一直陈默不作声的男人忽的替儿子主持公道,开口求情道。男人似是看出了萧倾雅脸上的难色,所以才故意如此劝慰自己的夫人。镇国公毕竟就是镇国公。虽说已是归隐多年,可心系萧晴皇室,效忠皇室的心却始终未变。
算了?!那不是便宜这小兔崽子了!燕墨眠嘴上没说,可心里却是这么想的,光看上官浅落脸上浮现出的淡淡的浅笑,燕墨眠就气得牙齿打颤。好小子,好本事,欺负人都欺负到你亲娘头上来了。老娘若是还留着你,岂不是对不起上官家的列祖列宗,当然燕墨眠更觉得愧对了她的这一脉的姓氏,所以,燕墨眠打定了主意,打算好好的教育教育她这不听话,不孝顺老娘的儿子。
“哎,既是如此。那就算了吧。”妇人好似终于知道了死心为何物的松了口。
燕墨眠这一松口,同时觉得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的不单是上官寅一人,还有岳云等,当然还有随着燕墨眠一道同行的几人。别看燕墨眠与上官寅重新投入萧晴军中没几日,可是薛强等人可是摸透了妇人的脾气,这位沉鱼落雁的绝美妇人就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型。不被她盯上倒是还好,一旦被她盯上了,那准跑不了,多半还要搭进去点什么。总之,不把小命搭进去就算是好的了。
再加上,妇人身边还有个像上官寅这样,武功绝佳的护身符。用起来,那可以说是相当的好使,要什么东西宛如探囊取物般轻而易举,收拾人,取人性命更是不在话下。只是短短几日,萧晴营中的所有将士几乎是吃尽了苦头。只不过,他们吃的苦头皆是妇人演练时排练的兵法布阵。
当然这些苦头也不算什么大苦头,几日来,却是效果极佳,且是十分的显著。不得不说镇国公就是镇国公,上官世家果然就是上官世家,绝对不带虚传,夸大的。感同身受的同时,薛强等人也是尤为的敬佩。
有了妇人的精妙布阵,他们根本无需再困守安阳城了,所有将士皆整装待发,准备直捣黄龙,一举兵临南阳最后一座固若金汤的主城下了,当然萧晴本是暂缺上官浅落这位强力的副帅,一直缓和不来,可妇人的到来,就好比给萧晴插上了一双翅膀,如虎添翼般。只不过,这妇人办法虽妙,手段也了得,可是其治兵的法,更是严得快要勒得人喘不上起来了般。
比方来说,同样的一个阵法,也许上官浅落和主帅演练时,就让士兵走上几十遭已经算是极限了,可是妇人却要求每个将士必须演练上数百次,甚至同样一个枯燥的动作都要做上百回,千回。只要惹得她一个不满意,便要士兵们去一旁的演练场去几圈几圈的连长跑,这样下来,不少的将士叫苦连连,可是因前方战绩卓越,将士就如同打了强心针般,却是谁也不敢对妇人的指导心生二心。只是,苦不堪言,却是在所难免的,所以萧晴军中一旦提到上官的名号,皆是纷纷脸色发青,而提到燕这个姓氏,有得士兵则是恨不得当场昏厥不醒。
而这些都不是妇人的最大特点,妇人的最大特点就是她的固执,只要她想办成一件事,哪怕难如登天,她都要费劲一切办法,将事情办成,可是今日,上官浅落竟是让妇人头一次为此破了规矩,这下,轮到薛强等人全傻眼的了。
听到燕墨眠松口,几乎是所有人都为此松了一口气,唯独上官浅落却是心口一提,因为他太了解他的娘亲,知母莫若子,他可是全然的遗传了母亲的秉性,他能看不出他娘亲的那点心思吗?!
这次他娘亲松口,说不定马上就有什么更大的苦头等着他呢,不过,上官浅落倒是觉得无所谓的浅浅一笑,他一人吃苦,总好过带着小女人一起饱受他娘亲的摧残好。毕竟,谁让他的娘亲恶名在外呢。
“落儿……”燕墨眠本是笑这的容颜忽的一僵,笑容遁去,脸上倏的扬起一抹冷冽的寒光来。
“在,浅落知错,浅落自知不该不辞而别,更明白不该擅自离家,此事是浅落不对,是浅落不孝,浅落愿意在上官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前跪拜认罚。还请娘应允。”上官浅落哪不知他娘打的什么主意,所以他决定将他娘想说的话先行说出,这样,他娘也就没有理由再重罚于他。
燕墨眠听闻儿子说出此话,气得险些咬碎了一口的银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