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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我就不吃了,我先回去了。”
陈新旭嘴角边的苦涩,让晓曼有几丝不忍。
只可惜,感情的事情,向来都必须快刀斩乱麻,不然,只会将事态发展到更加不可收拾的地步。
因此,晓曼并没有拦着陈新旭,而是向他点头,说了声,“你以后如果有事需要帮忙的话,尽管找我。”
“不必了。”他的回复很决绝,完全没了刚来时的那份优雅淡然,“晓曼,你该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既然你已经结婚了,那么,我的梦也是时候醒了,但是,说实话,我如今真的没办法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样继续和你做朋友。”
晓曼抬头,漆黑的眸子倒映着陈新旭的凄楚,“我知道了。”
“等我有一天能从这失败的单恋中走出来时,我会主动联系你的。”
晓曼真的不知该如何劝慰陈新旭,或许,她如今每多说一个字,对于陈新旭来说,都是种伤害。
“好。”晓曼偏过头,鼻头微酸,仰着脖子,用余光瞥了陈新旭离开时那萧瑟的背影最后一眼。
——
这个小插曲对于晓曼来说,或多或少都有些影响。
直到回到办公桌前工作时,她都仍旧有些心绪不宁,总觉得自己伤害了从前最好的朋友。
陈新旭走前的那句话说得十分决绝,她又岂会不知陈新旭的意思为何,无外乎是在告诉她,如果没有爱情,那么,就别再联系了。
他伤的太深,等待太久,鼓足了勇气,却换来了她一次又一次有意无意的残忍拒绝,甚至,是她早已嫁作他人妇的可怕事实,他不是圣人,没办法继续笑着对她说,没事,我们还是朋友之类的虚伪言语。
难过就是难过,他陈新旭就算小气,也只是因为他骗不了自己的内心,他怕再多看晓曼一眼,就会不断提醒着他过往那些胆小懦弱,最终失去最爱的事实。
比起程立白,比起付谦阳,他反而是最先认识晓曼的那个人,可是,这些男人一个个插足,一个个后来居上,让他一次次眼睁睁地看着心爱之人另投他人怀抱,又岂会不残忍?
看来,他还是晚了一步,太过天真,总以为他的等待能换来美好的爱情,可谁知,换来的却是晓曼嫁给了别人的结局。
站在陈新旭这个角度去思考,晓曼多多少少还是能够体谅他此刻的心情,也并未觉得陈新旭是那种得不到宁愿永远不再联系的小气之人,她想,陈新旭定是一时半刻还想不通,等过段日子,他冷静下来了,就会自动来找她的,毕竟,他们之间的友谊,不是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影响的。
但是,晓曼却算漏了一点,她视为友谊的东西,陈新旭一直都将此看作为爱情的转换过程,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和晓曼做朋友,他只想做她的男朋友,甚至是丈夫。
男人和女人的思考模式往往会产生千万种不同的结果,很显然,此刻的陈新旭与苏晓曼刚好就验证了这一点。
——
支着脑袋,晓曼有些心不在焉地眺望着窗外,这是从前那个工作认真,一丝不苟的苏晓曼从未有过的失常,林静当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因此,她犹豫了许久后,还是决定将晓曼叫到了她的办公室里。
“林总监,你找我有事?”
“坐。”
晓曼依言坐下,眼神仍旧有些飘忽不定。
“你还在想刚刚那个男人的表白吗?”林静轻咳了几声,最终还是问出了口,“我警告你,你已经结婚了,别再想些有的没的,还有,明天就是全国创造服装设计大赛的总决选了,就凭你现在的这种心态,拿什么去比赛?”
晓曼闻言,倒是难得地笑了,“林总监,我看你是误会了,我承认,我之所以会有些心不在焉,的的确确是和陈新旭有点关系,但这并不代表我会因此而影响比赛,更不会动摇我的心。”
“呵……我还真是听不懂你的话,你既然承认了是因为他而影响了心情,有事没事地对着窗外发呆,又为何死撑,说什么不会因为他而动摇你的心呢?”
林静当然不明白晓曼的心思,在她看来,现在的苏晓曼就是因为那个陌生的男人而产生了动摇,有种要”红杏出墙”的征兆。
“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但我敢保证,我和他的关系,就只是朋友,至于他为什么会突然间向我表白,我也很意外,并且,我已经当场拒绝了他,告诉他我已经有了一个很爱我的老公,他如今也为此而伤透了心,决定远离我,很有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和我联系了,所以,林总监,你大可不必担忧我会出轨,做一些对不起你心上人的事情。”
晓曼深知,林静之所以会那么忿忿不平,多半是因为她在为付谦阳打抱不平,怕他受了委屈。
“好,那个男人的事情我可以先放着不管,姑且相信你一回,但是,苏晓曼,你难道不觉得你自己这几天的表现有问题吗?”
林静开门见山,将她几天前就想质问她的问题说出了口,“你是不是觉得我不配做你的对手,所以才会对这次的总决选抱着一种吊儿郎当的态度,我看你这几天根本就没有为比赛下过任何功夫,依旧还是平常怎么过,现在就怎么过,甚至是比以往更加随性散漫!”
这才是林静真正无法忍受的,她的自尊不允许在她拼尽了全力去创作的时候,她的对手却完全不上心,这样的话,就算她真的赢了她,那又有何意义?
她想要的是一场公平公正的比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剃头担子一头热,只有她整天为了创作四处寻找灵感,而她的对手却是连提笔画画草图的举动都没有。
晓曼并不明白林静的意思,耸着肩,无所谓地反问,“我最近的表现?有什么问题吗?”
看着晓曼这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模样,林静真有些哭笑不得了,“明天就要正式比赛了,你连个设计图都没画好,你倒是告诉我,你这样的表现,能正常到什么程度?”
晓曼嘴硬地回击,“也许我会临场发挥,不到最后一刻,并不代表我就会输啊!”
“怎么?你这是在故意向我挑衅吗?想告诉我,我花费了这么多天的设计,你却是连一天都不到就想好了?”林静简直气急。
晓曼也不解释,冲着林静扯出了一个笑容,“林总监,我还是那句话,比赛场上,我们各凭本事,我不会故意放水,让你胜之不武,也不会放弃一丝一毫能够赢过你的可能性,所以,你完全不必介意我的参赛态度。”
说是这么说,但只有晓曼自己知道,直到这一刻,她仍旧是半点的灵感也没有,更别谈什么设计了。
这次总决选的所有参赛者,都只有一个相同的主题,名为——童年。
对于晓曼而言,童年这两个字简直就是她的死穴,寓意着黑暗、痛苦、煎熬、折磨、伤害……所有让她只要一想起来,就会有种揪心疼痛的东西。
因此,从比赛主题公布的那一天起,她就在下意识地逃避,以至于到现在都没有认真思考过她该如何去设计出那能体现“童年”风格的作品。
但她想,这个主题对于其他人而言,却是简单到不用怎么消耗脑细胞,就能幻想出千千万万种可能的东西。
难道她就要真的这样输在了起跑线上?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
回到家后,晓曼拖着沉重的步伐,侧躺在贵妃椅上,仍旧是眼神呆滞地望着窗外,也不知她究竟在看些什么。
付谦阳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幕——女孩温顺地缩成一团,眼睛一眨不眨地仰望着天空中的繁星,任凭风吹过,拂过它的发丝,在空中飞舞,扰乱了她的视线,她也没有任何要去拨弄一下她头发的想法。
这么想着,付谦阳走至晓曼的面前,俯身,将她那不听话随风乱舞的发丝别在了她的耳后根。
“在想什么呢?我进门了都没听到。”
他的手掌细细地磨砂着她的脸,带来丝丝温暖,传递进了她的心。
晓曼这才从怔忡中回过神来,抬眸瞥了眼付谦阳,伸出双臂,做了个要拥抱他的动作。
付谦阳从善如流,回抱住晓曼,低醇入耳的声线传来,“怎么了?这几天总见你心神不宁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我就是有点累。”晓曼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谦阳,这次比赛完后,我想去旅行,地方我都想好了。”
“怎么?你这是要和我度蜜月的前兆吗?”付谦阳似笑非笑地睇着晓曼,唇瓣滑过晓曼白嫩的耳垂。
晓曼也不扭捏,朝着他点头,道了声,“对,就当是度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