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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一个瓷碗被摔得粉碎。
万贞儿在九华宫里面走来走去,气哼哼道:“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老虎不发威,他当本宫是病猫吗?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以后是个人都能爬到本宫的头上来。好歹本宫也是贵妃,一宫主位,容不得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肆挑衅。”
梁芳和尚铭二人一左一右冲上前来,扶住万贞儿:“娘娘,仔细着脚下,小心伤着,快来人,把这些碎片打扫出去。”
两名小宫女赶紧冲进来,兜着宫衣,拾捡着瓷碗碎片。
她们的举动可见九华宫的规矩是何等的森严,命令一下,即刻就得去办,不得有丝毫耽误。
梁芳道:“娘娘,因为逆贼余孽的事情,皇上在封赏完韩雍的第二日,又下旨严斥了他一番,也算是帮娘娘出了一口恶气。”
万贞儿道:“那哪算出恶气,那是皇上的君王之道,一赏一罚,恩威并施,虽然也有本宫的因素在里面,不管怎么说,本宫恨不得杀了这个不开眼的东西才解恨。”
尚铭道:“娘娘,现如今韩雍风头一时无二,皇上此举,已让朝臣们议论纷纷,有不少御史言官已经开始上奏本为韩雍鸣不平,皇上也不方便做得太过不近人情。”
万贞儿道:“哦,对了,皇上对韩雍斥责,是在本宫弟弟被韩雍威胁之前,做不得数的。”
尚铭见自己说自己的,万贞儿发泄她的,自己的话她一点没有听进去,于是着重了语气道:“娘娘,无论那韩雍多么可恶,这口气。娘娘得先忍着。”
这句话收到了效果,万贞儿愣了下神,道:“为什么?”
“娘娘您是不知道那些个言官,群情激奋,像别人辱骂了他们先祖一般,个个都是洋洋洒洒下了万言书。皇上大发雷霆,把万言书全摔了出去,说要斩了他们的脑袋,没想到他们像是得了什么荣耀,争先恐后的伸长了脖子。弄得皇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办。”
万贞儿在后宫呼风唤雨,却从未见过前朝的阵仗,听梁芳这般说。嚅嚅道:“真的闹到这般田地?”
尚铭道:“比老奴形容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太祖皇帝定下规矩,在讽议左右,以匡人君方面给予言官们极大的权力。这种情形,皇上自登基以来也是第一次见到,哪里应付得过来。”
万贞儿道:“言官们真的如此厉害?他们难道真的不怕皇上砍了他们的头吗?”
尚铭道:“他们是一群特殊的群体,不要性命,只要所谓的清流美誉。皇上如果因此斩了他们,在他们看来。会青史留名的。”
万贞儿纳闷道:“这有什么好挣的?命都没了,徒留续命做什么?唉,不懂这些文人。可恶。不过,看来也没有办法,只能静待来日了。尚铭,本宫的弟弟有没有受伤?”
尚铭道:“回娘娘的话,万指挥使并没有受伤。只是气愤不下,郁结在心。不得发泄。老奴有点儿担心,万指挥使若一直把这件事情搁在心里头,会闷出病来的。”
万贞儿道:“那你没事儿的时候多劝解劝解他,这些年,他哪曾吃过这等亏。吃了亏还不能报,只能忍气吞声,本宫怕他会钻牛角尖。对了,你那天推荐给本宫的那位同姓官员,这两日考察得如何了?”
尚铭道:“娘娘说的是万安万大人?”
万贞儿道:“对,是万安,他这个人有什么来头?”
尚铭道:“这位万安万大人,来头可还真的有点不一般,娘娘,他是先皇正统十三年的进士,二甲第一名。”
万贞儿扬了扬眉道:“数过状元、榜眼、探花就是他了,真没看出来,他倒是个聪明人,圣贤书读得不错哇。”
尚铭赔笑道:“蠢笨的家伙,老奴也不敢向娘娘推荐不是?老奴跟他接触过几次,这位万大人不光读书做学问是能人,为人处事更是一等一的八面玲珑。”
万贞儿道:“八面玲珑?八面玲珑好哇,这样的人正是本宫想找的,他现在官居何职?”
尚铭道:“万安万大人如今已经官拜礼部左侍郎。”
“恩?左侍郎?没想到他的官职这么高,已然是正三品了,和那个该死的韩雍一般大小。”万贞儿已经把韩雍视为仇人,时时不忘,“官居三品,想巴结本宫,看来他野心不小哇。”
尚铭道:“可不是?放眼这天下,谁不知娘娘是皇上心里面分量最重的人,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万安本就是聪明人,瞧他的心思,是想入内阁当阁老呢。”
万贞儿道:“内阁大臣就三位,内阁首辅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看来他倒是明白,如果没有本宫的影响,即使他能够坐上内阁首辅的位置,估计也得熬上个小二十年。”
尚铭道:“能熬上还得有相当的本事,所以说,尚铭是个聪明人,也是个眼光毒辣的人,听说,他还常常以娘娘您的子侄辈自居呢。”
万贞儿笑道:“是吗?他还真会上杆子来事儿,使劲往自己脸上贴金。”
万贞儿此时已年近四十,万安的年纪比万贞儿更是大了十一岁,他却恬不知耻的自称万贞儿的子侄辈,不怪万贞儿会笑。
尚铭道:“可不是嘛,娘娘您是山东青州诸城人,他是四川眉州人,两地相隔何止千里,五百年前兴许是一家,难不成?真的是您的亲戚?”尚铭调侃着。
万贞儿意味深长地道:“不是亲戚也是亲戚啦,既然他跟别人说自己是本宫的子侄,那本宫就认了他这个侄子。等一会儿去文华殿,跟皇上请示,就说本宫明日想请侄子进宫叙一叙旧,谈一谈心。”
尚铭道:“娘娘,您为什么不亲自和皇上说,像这种事情,您说比老奴说要好,如果老奴去说,传进太后娘娘的耳朵里,只怕,会增加您和太后娘娘的嫌隙。”
万贞儿气鼓鼓道:“不去,就算太后知道生本宫的气,本宫也不去。”
尚铭一愣,道:“怎么……娘娘您还和皇上置气呢?这都有些日子了。”
万贞儿道:“怎么了,不行吗?本宫难道连个气都不能生了吗?”
尚铭道:“不是不行,您是娘娘,只要皇上乐意,您怎么做都行。可是,娘娘,有些话做奴才的本不该说,可是老奴还得说,皇上毕竟是一国之君,后宫佳丽要多少有多少,娘娘不应该这样冷着皇上,万一有别有用心女人趁虚而入怎么办?您没看这后宫里头,一个个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图的什么心思,娘娘没看出来?”
万贞儿道:“你说的那种女人,哼……还在娘胎里没生出来呢。这天下,除了本宫,没有人真正懂得皇上的心思。皇上是男人,是男人都是贪图新鲜的,尝了鲜,过过瘾之后,他还是会回来的。那些女人,能给皇上的,只是片刻的欢娱,本宫给的,可是一生一世的相依相伴,还有安全感。皇上,高处不胜寒呐。”
尚铭装作恍悟,道:“娘娘,老奴对娘娘的见地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娘娘说的这些,宫里头的那些主子,没个能悟得透的。”
万贞儿得意道:“就算悟得透,没本宫和皇上的那段特殊经历也不行。去吧,把这事儿办好了,本宫重重有赏。”
“是,娘娘。老奴先谢谢娘娘啦?”
“下去吧,办利索了再正式来谢本宫。”
“哎。”
尚铭出了九华宫,一路碎步快跑,直奔紫禁城外,京城东的万安家中而去。
尚铭之所以如此尽心竭虑的为万贞儿办事儿,是有原因的,他和万安一样,打着背靠大树好乘凉的主意。
尚铭是东厂的厂督,担着皇上耳目的重任,朝中谁人见了他,都会敬畏忌惮三分,在别人看来,好似威风八面,但是尚铭却有着深深的危机感。他的这个位置太让人眼热了,宫里头不知道有多少人巴巴儿盯着呢。尚铭觉得,自己好像坐在了刀刃上一样,一个不慎,便会肠穿肚烂。但是,他是一个非常贪恋权位的人,怎么舍得这个位置,所以,他得寻求靠山,而万贞儿便是他最好的靠山。尚铭每时每刻都在为万贞儿谋划事情,是想让万贞儿离不开他,只要到了休戚与共的程度,他便可以安枕无忧了。
来到万府,只见守门的两名小厮已经进入了半迷糊状态。
尚铭走到前:“你们这两个小鬼头,万大人是好脾气,纵容你们奴才没了奴才样儿,信不信我替你们大人整治整治,把你们都丢进东厂里去?”
两名小厮一听,顿时睡意全无,跪倒在地:“尚公公饶命,尚公公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哎……你们在外面嚷嚷什么?哎呦,这不是尚公公吗?尚公公,您来啦,我们老爷正在里面恭候您大驾光临呢。”一名精瘦的汉子迎了上来。
从他们熟络的程度来看,已经打过不止一次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