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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恩接到周太后的懿旨,带了个人来到了监牢。
“你们这儿的司狱司是谁?”怀恩向一名狱卒问道。
由于启祥宫中发生的事情迅速传遍了整座京城,狱卒知道皇上或者皇太后会命人来,当他见到一名太监服侍的老宦官带着一名小宦官,心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的名字,但是他也不敢冒冒失失喊出,便小心翼翼道:“给公公请安,回公公的话,由于从启祥宫押过来的人比较多,所以司狱司魏大人正在亲自安排着。”
怀恩点了点头道:“恩,看来你们魏大人是个有心人,做得不错。押解过来的这些人,有的是太后娘娘身边贴身使唤的宫女,有的是太医院的太医,他们大都是良善之人,只不过有歹毒之人以他们为掩护行天诛地灭之事,以至于他们遭受牵连。待查明了真相后一旦放出监牢,是要马上伺候主子们的,万万不得受了委屈。”
“是,公公。公公,要小的去请魏大人来吗?”
怀恩道:“不必了,你们这里有单独说话的地儿吗?”
狱卒道:“有的,公公,在我们监牢大门处右手边,有一处密闭的房间,是专门单独审问犯人用的。”
怀恩道:“不会是刑具云集之处吧?”
狱卒见怀恩和颜悦色,便大了点胆子,道:“哪能啊,公公说的是别处,我们这里关押的都是嫌犯,没有坐实了罪责前,都比咱们大,谁都不会得罪的。除了限制人身自由外,绝对不会进行严刑拷问的。”
怀恩道:“听起来应该不错,好吧,就是那儿了。先帮我传一个人来,有些事情我要问问她。”
“公公请发话,我们先传谁?”
“就先传太后娘娘跟前的映月姑娘。”
“是。”
狱卒把怀恩带到了密牢,沏上了一壶茶。
然后来到了女牢,站在过道里,向着里面客客气气地道:“请问,哪位是映月姑娘?”
映月听见狱卒唤她的名字,把手伸出木栅栏,道:“回小哥的话,奴婢是映月。”
狱卒应该是有点身份的。对站在身边的女狱卒道:“快,快给映月姑娘开门。”
女狱卒拿着一串钥匙来到映月被关着的地方,一阵乒乓的响动后。门被打开。
“映月姑娘,请随我去个地方?”
“请问小哥,去哪里?”
“回姑娘的话,宫里头来了人,请你过去说话呢。”
“哦。来者何人,小哥可曾认得?”
狱卒道:“映月姑娘说笑了,小的整天面对着的,要么是和小的一样的狱卒,要么是犯人,像宫里头的人。小的哪能认识,不过,根据以往大家对宫人们的描述。来人很有可能是怀恩怀公公。”
映月听了,大喜过望:“什么,是吗?如果是怀公公来,那可真是太好了。”按照所有人正常的思维,既然审问犯人。最有可能前来的应该是东厂的人,而东厂的厂督尚铭。宫里人都知道,那是万贵妃的人,如果他来,事情十有*要遭,幸运的是,来人是怀恩。
狱卒套近乎道:“那是,听人说,怀公公是最公正无私的人,启祥宫的事情交到他的手里,一定会真相大白,早日还姑娘自由的。”
映月道:“承蒙小哥吉言,如果能够早日脱身囹圄,映月必当请小哥喝茶。”
狱卒道:“哎吆喂,那可是小的莫大的荣幸,姑娘,您这边请。”
狱卒带着映月来到了监牢那处密室,密室的门敞开着,里面一目了然。
墙壁的四角点着油灯,里面干净通透,只是密室里只有一个小小的窗户,略显压抑,不过此刻,月亮从那里探头进来,一层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地面上,为监牢削减了一丝紧张的氛围。
密室中间有一个桌子,一名穿着宦官服饰的人正低头喝着茶,旁边恭敬地站了个人,但是那个人却并不是程欢。
那人很是面生,映月冲着他笑了笑,他也颔首点头,算是向映月回了个礼。
虽然是低着头,映月还是一眼便认出,来人正是后宫中威望甚高的司礼监大太监,颇有些传奇色彩的怀恩。
狱卒道:“公公,小的把映月姑娘带来了。”
怀恩抬起头来,道:“恩,映月姑娘,坐,没想到这监牢之中也有这般好茶,来,姑娘品一品,润润喉咙,压压惊,今天的事儿,只要不是凶手,估计都吓得够呛。”
历经宣宗、英宗、景帝三个君王时代,风云变幻、沧海桑田的事情怀恩见得多了,但是,无论是朝局动荡、外族入侵、后宫争斗,怀恩一直保持着他的正直刚毅,看着他脸上的棱角,便觉得他这个人和传统印象中的宦官截然不同。
由于他的秉性以及形象,使得辈分日益高涨的他,威仪也是与日俱增,后宫中一旦出现了什么纷乱,周太后便会找他前去处理,也正是因为他的存在,万贞儿高涨的气焰没有彻底膨胀到无法收拾的境地。
成化年间,后宫的第一案,落到了他的头上。
映月朝怀恩盈盈一拜,笑了笑,道:“谢怀公公。”
怀恩道:“摊上了如此大的事情,姑娘还能笑得如此坦荡,难得难得。”
映月道:“奴婢是身正不怕影子斜。”
怀恩道:“那不见得,大奸大恶之徒,也是可以做到如姑娘现在般的表现。”
映月道:“公公认为奴婢是良善之辈呢,还是大奸大恶之徒呢?”
怀恩和映月对望了一眼,哈哈大笑。
“别站着说话了,坐。”
映月依言坐下,她解开茶盏杯盖,用杯盖拨了拨漂浮在上面的茶叶,嗅了嗅道:“沁香入鼻,果然是好茶。”
怀恩道:“平心静气才好说事儿。映月姑娘,我们边喝边聊好不好?”
映月笑道:“公公,在没有揭开事情真相之前,映月不过是阶下囚徒,有如今这般待遇,已经是不敢想象的奢望了,哪还有挑剔的道理,公公只管问来便是。”
怀恩道:“映月姑娘,我之所以第一个便传唤你前来,是因为,安妃娘娘诞下小皇子后,小皇子便一直由你抱着的,直到出事儿,我说的可有出入?”
“回公公的话,没有。”
怀恩道:“那么,在莫名大火火起之前,你有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小皇子有没有任何异样?”
映月想了想,摇了摇头,道:“没有。”
怀恩道:“你确信没有?”
映月道:“没有。小皇子降生,大家在欣喜万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在他的身上,众目睽睽之下,应该没有人能够下得了毒手。”
怀恩道:“按照目前的看法,所有的疑点指向,如果有人下毒手,应该是在大火莫名燃烧,以及众人冲出内室这段时间了。”
映月道:“应该是的。因为在那段时间里,白烟特别的大,几乎看不清楚人影,慌乱之间,大家你推我我搡你的,肢体接触得很厉害,所以,便给了凶手可趁之机。”
“在小皇子出生后,凶手哪怕一直死盯着小皇子,也没有人察觉出异样,白烟一起,他出手即中,实在是可恶之极。映月姑娘,你还能记得火是怎样燃烧起来的吗?”
映月道:“历历在目。在小皇子传出第一声啼哭的时候,太后娘娘喜不自禁,不顾内室血腥气重,急着要进来,由于内室产室里人员杂乱,而且挤了满满的都是人,为了给太后娘娘让出一条路,所有人便急匆匆向后退去。也不知道是谁,腰背碰到了桌子,在听到桌角吱呀一声响后,应该是桌子上的蜡烛倒了,紧接着便是‘砰’地一声爆燃声,桌面烧了起来。”
怀恩道:“安妃娘娘生产,是在下午,阳光正好,为什么要点蜡烛?”
映月道:“公公有所不知,女人们在产子的时候,最忌有风侵入。为了不让哪怕一丝丝风侵袭安妃娘娘的凤体,撂下病根,我们事先用厚厚的布幔把内室挡了个严严实实。所以,光线比较暗,于是,便点起了几根蜡烛。”
怀恩道:“你是说,蜡烛倒在了桌面上,桌面便爆燃了起来?”
映月道:“是的。”
怀恩道:“你是否记得,那张桌子上可有什么特别容易烧着的东西?”
“好像……”
怀恩打断了映月的话,道:“映月姑娘,尽量不要好像,努力想,这对于是否能锁定真凶至关重要。”
映月回忆了好一会儿,突然道:“公公,我想起来了,本来桌子是干的,可是,当我抱起小皇子的时候,发现桌子上湿湿的,我还以为是谁端着铜盆,不小心泼洒上去的。对了,屋子中还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站在怀恩旁边的年轻人道:“湿湿的?如果所猜不错的话,应该是猛火油之类的易燃物。映月姑娘,桌子上的蜡烛是一根还是一排?”
映月好奇地打量了下他,道:“是一排。”
年轻人道:“这样一来,蜡烛倒下之后,必有没有熄灭的蜡烛,只要碰到一点星火,便能迅速燃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