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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进屋把灯点起来,然后再打上一大盆的热水。香若,今天换姐姐伺候你,你一边泡脚,姐姐我一边帮你揉揉肩,捶捶腰。”
辛凤儿摇了摇头道:“不,还是我先来吧,姐姐先洗。”
香芝道:“怎么?怕姐姐笨手笨脚弄痛了你吗?”
辛凤儿掩住樱桃小口,吃吃地笑着,像一只偷了灯油的老鼠,道:“哪儿呢,妹妹我是想先伺候好姐姐,然后痛痛快快地享受呢。”
香芝道:“好哇,原来小算盘在这儿拨打着呢。行,姐姐我今天就让你使劲占便宜。”
辛凤儿道:“姐姐,这可都是你说的,那做妹妹的可就放肆了。”
香芝道:“尽管来,过时不候。”
辛凤儿搓了搓手,道:“嘿嘿,好的。”
香芝道:“瞧你那得意劲儿,进来吧,外面挺冷的。”
辛凤儿随着香芝进了房间,就在她关门的刹那,透过门缝,辛凤儿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她的眼前快速闪了过去,她不由得把门再次打开,伸头向外看了看。
“妹妹,怎么了?”香芝端着铜盆走了过来。
“没什么,也许是太累了,看岔眼儿了吧,感觉刚才有什么东西从眼前飘过去一般。”
“从眼前飘过去?在这个时辰,要么是鬼怪,要么是最近风头正劲的妖狐了。”
“姐姐别说了,怪瘆人的。”
“好啦好啦,我不说了,你坐着歇一会儿,我去打水来。”
辛凤儿没有看错。香芝也没有说错,辛凤儿看到的那个影子是香瑶,而香瑶便是闹得甚嚣尘上的妖狐。此刻,她穿着一身夜行衣,隐身在黑暗处。
辛凤儿开门的瞬间,香瑶已经察觉到了。于是。她躲进了暗处,看辛凤儿的反应,如果辛凤儿看到了她的话,不得已,得先下重手灭了口。还好,辛凤儿并没有发现她。
待香芝手拎铜盆离开。辛凤儿关上门,香瑶身子向上拔起。如鹞子飞天,跃上了香芝辛凤儿住着的房间屋檐。
她落地的时候,轻如狸猫,没有一丝响动。
香瑶站在屋顶,看准了纪羽瞳休息的地方,也就是内藏库附近。一个纵跃,便飞身直扑过去。
凌冽的寒风把阳光用了一天时间融化掉的雪水冻结成冰,让斜坡状的屋檐异常的滑溜。但是香瑶在上面身影形如鬼魅。如履平地一般,一缕黑色的锁魂青烟,离纪羽瞳越来越近,在乌云遮蔽了月亮的黑夜里,就算盯住了夜空屋檐看,都很难发现她的存在。
就在香瑶几乎靠近纪羽瞳住处,需从屋檐顶纵跃而下的时候,她停住了。
本身,她是不想停的,但是她不停不行。
因为就在不远处,冲天飞檐的地方,角兽比往日多出来一个。
香瑶不动,那一排角兽的最后一个居然动了起来,他慢慢地站高,在漆黑的晚上甚是恐怖。
俗话说,平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香瑶双手沾满了鲜血,她明明知道这样诡异的场景是假的,是有人在装神弄鬼,不过,她的脊背明显发凉。
那只角兽有成人的高度,他的手里居然还拎着一个银质的酒壶。说明,他是一个人。可是,他是谁呢?香瑶不得而知。他的头用一整块布遮住,只留出了眼睛、鼻子、嘴等五窍,脖子那里用两根绳子扎住。
只见他显得悠闲自得,仰面朝天,把酒壶高高举起,轻轻倾斜了壶嘴,一条优美细长的弧线滑落了下来。
伴随着悠悠的酒香,一串美酒进入了他的口中。
“地冻天寒,香瑶姑娘不守候着贵妃娘娘,这是要何往呢?需不需要停下脚步来喝一杯,让身子暖一暖?”
听到对方一开口便唤出了她的名字,香瑶吓了一大跳。
“你是何人,为何会知道我的名字?”
那人道:“至于我的事情嘛,香瑶姑娘就不必知道了。香瑶姑娘的事情,我倒是略知一二。”
“什么事儿?”香瑶见对方有恃无恐,一时不敢发难,只得一边低声说话,看能不能探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一边想着对策。
这人接下来说的话更是几乎把香瑶吓得瘫软:“妖狐夜出,必定会有人不明不白的死去。”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因为闹得满城风雨的妖狐不是别人,正是你,香瑶姑娘。”
“什么,你说我是妖狐?”
“锦衣卫和提刑按察使司的人几乎把京城翻了个底儿朝天,只有一处没搜。妖狐如果不是妖,而是人的话,那么她的藏身地儿只有一处,那便是宫中。于是我夜夜在宫中屋檐上守候,没想到真的让我等到了。”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藏头露尾的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我?好说了,我是一名以恶制恶的人。”
香瑶撇了眼内藏库,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人名,道:“你在这里的目的是保护纪羽瞳,你……你是柳仕元。”
对方没有说话,但是他浑身一震的样子已经尽收香瑶的眼里。
她知道,她没有猜错。
虽然香瑶和香婉、香芝、辛凤儿等人之间几乎没有交流,但是,只要不是她当值的时候,她便身着夜行衣,监视监听着万贞儿身边这几名贴身宫女的一举一动。于是,三人之间的聊天,被她尽数听去。香瑶有着超凡的记忆力,辛凤儿和香婉聊天的时候经常会提起纪羽瞳,而一说到纪羽瞳,辛凤儿便会连带着提起柳仕元。
把握住了主动权的香瑶冷笑着道:“真没看出来,直殿间的柳公公居然有如此惊人的艺业。”
事到如今,柳仕元知道在隐瞒下去也是徒劳,索性亮明了身份,道:“没错。我是柳仕元。香瑶,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动羽瞳一根寒毛。今天你动了杀心,要杀羽瞳,我是不会容你的。”
也是纪羽瞳命不该绝,今日在她和柳仕元相聚结束后。柳仕元玩心大起,蹑手蹑脚地跟在了纪羽瞳的身后,准备在纪羽瞳返回内藏库关门的时候,突然冲出来吓一吓她。谁知,就在他拐过墙角准备探出身子的时候,听到了另一侧的动静。万贞儿和香瑶先他一步来到了内藏库。眼睁睁看着深爱着的纪羽瞳被万贞儿和香瑶欺负。柳仕元的眼睛连眨都没眨一下。万贞儿和香瑶的每一个举动都没有逃脱柳仕元的眼睛,当然。这里面也包括了香瑶动了杀机后双瞳射出的凌厉眼神。
“既然我们都已经知道对方是谁,就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的了。你不是说不容我的吗,那么我们就手底下见真章了。”
她话音刚落,不容柳仕元接话,率先发难。只见她右脚脚尖向下一点,凝结在屋檐上的冰四散飞起。
当数块坚冰飞到香瑶脸前的时候。她柔弱无骨的腰肢猛地一扭,在转动的同时握住了飞起的坚冰,然后以全身之力。以强力机簧的力道掷了出去。
大大小小近十块坚冰发出了夜枭独有的尖锐声,从各个角度封死了柳仕元所有躲避的可能。
在她看来,柳仕元唯一的选择便是向地面落去。
而那时,居高临下的她便占据了地利。
然而,柳仕元远非她想象的那样好对付。就在香瑶发难的电光火石间,柳仕元拧身,如攒射而出的袖箭,旋转着迎向锋芒毕露的坚冰。
柳仕元的右手,高高举起,在头的正上方。只听“叮叮叮叮……”一连串不绝于耳的脆响声在夜空中响作一团。
声音消失的时候,柳仕元也站定了。
他晃了晃银质的酒壶,道:“冰镇美酒,想法倒是不错,可惜的是时节不对,若是在三伏天,品上一口,倒不失为人生一大乐事。”
香瑶阴沉着一张脸,也不答话,轻轻袅袅,向柳仕元飘了过来,只见她伸出玉掌,拍向了柳仕元。
柳仕元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并没有因为她是女人便轻看了她。虽然面上装住不屑一顾的表情,不过那是为了激怒对方,和香瑶交手的时候还是把十足的功力提升了起来,探出一掌,堪堪迎了出去。
两个人身处横梁之上,什么闪转腾挪的近身身法全部舍弃,直来直往,用上了最简单最能探知对方底子的方法。
没有一点点花俏,柳仕元和香瑶的双掌毫无声息地对到一起。
虽然同样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两个人的身躯却剧烈震动了一下,柳仕元右手持着的银质酒壶里面的酒“嘭……”地一声响,飞上了天空。
仅一招,柳仕元和香瑶便察觉出对方的功力与自己难分高下,如果全力以性命相拼的话,谁生谁死还未可知。
柳仕元对自己的功夫充满了信心,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拼尽全力的一掌,竟然被香瑶硬生生给接了下来。
柳仕元没想到,香瑶更没有想到。她一向认为自己的一身武功纵横天地间,取人性命连最高明的仵作都查不出来原因,她杀人灭口的事情在民间更是以讹传讹成为了妖魔鬼怪。但是,就是这么高明的武功,居然被柳仕元轻而易举地化解掉了。
柳仕元忖度没有完全把握杀了香瑶,继续打斗下去只会两败俱伤,便道:“我知道最近所有的恶事儿都是你犯下的,我不管你害了多少人,但是,你若是妄想伤害羽瞳,我劝你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的好。如果羽瞳发生任何意外的话,我都会算到你的头上,算到你的主子万贵妃的头上,到时候,就算拼了我这条命,也必先杀万贵妃,再取你的性命。”
香瑶道:“娘娘是香瑶的天,她让香瑶做什么,香瑶只有服从,绝不会退缩。几句话便想打发了香瑶,你这是痴心妄想。”
见香瑶如是说,柳仕元闪开了身子,道:“既然说不动你,请便吧。你不是想杀羽瞳吗?这就过去,我绝对不拦着你。”
柳仕元的这一手把香瑶给弄蒙了,她反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柳仕元道:“看你也是绝顶聪明的一个人,你现在离开了万贵妃,只要你向羽瞳方向走一步,我立刻赶往万贵妃处,把她碎尸万段。”
香瑶思量再三,最后决定放弃,她无可奈何道:“好,够狠,柳仕元,我们走着瞧。”说罢,她的身子向后急急退去,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柳仕元愣愣地望着香瑶离开的方向,心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看来我是不能离开羽瞳半步了。”
想着想着,柳仕元回到了最后一只角兽的身后,蹲了下来,仿佛他早已在那里一般。
香瑶和柳仕元只见惊心动魄的交手一招,没有人知道。几个时辰后,阳光升起,新的一天如期而至。
舌卷龙根的滋味让朱见深片刻也不想离开万贞儿,妙不可言的*滋味更是使得他几乎不想早朝,再来一次。
由于急切想知道结果,万贞儿对朱见深是又哄又劝,好不容易把他劝上朝,便把香瑶唤了过来。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那个宫女死了吗?”
香瑶迟疑了下,本来想把实情告知万贞儿,但是她深知万贞儿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个性,连忙把话咽了回去,道:“回娘娘的话,没有。”
“没有,为什么没有?”
万贞儿很是意外,她盯着香瑶寻找答案。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香瑶的脸苍白如纸。
“香瑶,你这是怎么了?”
香瑶道:“娘娘,奴婢在杀齐梦麟的时候,遇到了一名武功绝顶的护院,虽然最终杀了他,但是我却被他打中了一掌。昨天晚上准备出去的时候,内伤发作,一时不敢大动。”
万贞儿听到后,很是紧张,问道:“香瑶,你要不要紧?”
见万贞儿如此关心自己,香瑶不由得心如蜜糖,道:“不要紧的,娘娘,只不过最近再也无法驱动内劲。”
万贞儿道:“香瑶,以后不必问内藏库那名宫女的事情,也许只是本宫疑神疑鬼,本宫不能因为一名小小的宫女,让你冒上生命的危险。”
香瑶见万贞儿打消了念头,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她和柳仕元都得为对方的存在保密,虽然这种保密是被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