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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远道:“原来柳公公还是真人不露相呢。怀公公,快点告诉小人,柳公公有着怎样的事迹?”
怀恩道:“万大人,侯大苟这个名字你听说过没?”
万远道:“我们做军人的,当然听过他的名号了,他可是让朝廷头痛了好多年呢,若不是韩雍韩大人,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除去他。”
怀恩努了努嘴道:“侯大苟的幕僚、首席军师便是他。”
万远张大了嘴,上上下下看了看柳仕元道:“是吗?还真没看出来,果真应了那句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瞧柳公公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谁能想到他还有这般辉煌的过去,来来来,就冲这,我得好好跟你喝几大碗。”
虽然心生震惊,万远却再无别的担忧。军事嘛,就算胸怀经天纬地之才,也就是个文人,手无缚鸡之力的。再过个把两个时辰,将要上演的可是真砍实杀的全武行。
在和柳仕元客套一番后,万远又走到朱炳文跟前,不咸不淡地和朱炳文闲聊了几句,期间,并斟满了整整一盏酒。
而万远手下的亲兵们表现地和万远一般热情,在三千营的将官里殷勤地倒着酒。
当把酒坛子里面的酒全部倒完后,万远把坛子往地上一摔,仰面朝天哈哈大笑道:“痛快,真是痛快,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来,弟兄们,大家举杯,敬怀公公、朱大人、柳公公以及三千营的弟兄们一碗酒。”
他一低头,一口气把满满一碗酒全部喝下。然后把碗口冲下,伸出手臂环绕了半圈,示意杯中酒尽。
他的意思是,他喝完了。其余人也得跟他一样,这就叫客随主便。
万远首先看向怀恩,冲着怀恩笑了笑。
怀恩见状,脖子一抬,一碗酒也下了肚。
柳仕元一直没有饮酒,当万远将目光转向他的时候,他这才举起碗。
但是当烈酒沾到双唇的瞬间,柳仕元心叫不妙。
因为他从烈酒中尝到了一股非常淡的酸涩味道,虽然几不可闻。但是以柳仕元深厚的内劲所练就的敏锐嗅觉,还是察觉到了不对。
然而,这一碗酒他无论如何也是要喝下去的。不远处的万远正盯着他呢。
如果柳仕元稍微有一点点迟疑,也许就会被万远发现。
柳仕元端着碗,冲万远做出了个为难的表情。
万远含笑看着他。
柳仕元仿佛咬了咬牙,然后眼睛一闭,便把一大口酒含进了嘴里。
酒刚刚入口,柳仕元便觉得喉咙像被火苗燎烧过,火辣辣,疼得厉害。
“咳咳咳……”
柳仕元顺势把入口的酒全数喷了出来,止不住地咳嗽。
“啊哈哈哈哈……”
他的这一举动引得校场上的兵士们大笑了起来。
柳仕元装作不好意思的一手撑着腿,一手拿着碗摆了摆手。那意思是。我不行。这酒我真喝不下。
怀恩靠近两步,拍着柳仕元的背。道:“仕元,你没那么差劲吧,难道是头一次喝,不太习惯吗?”
柳仕元一边咳嗽一边点了点头。
怀恩道:“西北地区寒风刺骨,风刮过脸庞就像刀刃割过一般,也就是这种辣酒才能够抵御当地的严寒。我把你是从南方而来这件事情给忘了,罪过罪过。”
柳仕元低声道:“公公,您继续帮我拍着背,我有话跟您说。”
怀恩心头闪过了一丝丝警觉,他不动声色地俯下身子,笑着和柳仕元说话。
站得稍微远一些的人看上去,就好像怀恩在关心柳仕元一般。
怀恩道:“仕元,有什么问题吗?”
柳仕元道:“公公,我们的酒里面被人下了药。”
怀恩道:“什么?下药?”
柳仕元道:“是的,公公,不过公公不用担心,酒里面下的是剂量很小的麻药,如果喝酒喝多了的话,它会让我们动作变得迟钝。等一会儿我们便开始跟自己人喝,就近提醒他们,只要大家装作不胜酒力,不停把酒洒出碗口、卡着喉咙吐酒,应该没有大碍。”
此刻,万远根本没把“酒量不济”的柳仕元放在眼里,他把目标集中到了朱炳文的身上。
朱炳文是这支三千营千人队的指挥官,把他放倒了,那么三千营便缺了头脑。
“来来来,朱大人,我敬你一碗,今天白天的事儿,还请朱大人不要责怪于我。”
朱炳文道:“嗨,咱们做军人的谁不是这个牛脾气,若是因为这点事儿便和万大人计较,那我这官儿当得也太差劲了些吧。”
“干……”
“干……”
朱炳文见万远一饮而尽,生性好胜的他哪肯在拼酒这方面屈居人后,大嘴一张,咕咚咕咚,一碗酒几乎一滴不剩。
“好,怀公公、朱大人、柳公公以及众位弟兄都是海量。今天,大家敞开了怀,千万别拘束啊。”
万远话音刚落,他的那群亲兵们又搬过来几坛酒,拍开封泥,殷勤地倒着酒。
柳仕元特地留心了下,所有酒坛子在外观上并无区别,不一样的地方在亲兵们搬酒的位置。
由于今晚参与宴会的人比较多,所以万远特地调了四十坛酒过来。
这四十坛酒在不远处摆放整齐,分为两层。端给怀恩他们的,是上面一层,而给鹰扬卫的,则是下面一层。
“铛铛铛……”随着一连串有节奏的敲击声,十多名全副甲胄,一手持刀,一手拿盾的兵士跳着来到了校场中央,他们带着腾腾杀气,刀背敲打着盾牌,进行着只有在军营中才能见识到的舞蹈。
朱炳文正兴趣盎然地欣赏着战舞。突觉被人碰了一下。
他侧过身,看到柳仕元正站在他身边打着晃儿。
柳仕元晃晃悠悠地端着碗,道:“朱……朱大人,我是第一次跟随怀公公办差。如果有任何做得不到的地方,还请朱大人多多谅解才是。”
就像没有站稳一般,他一头栽进了朱炳文的怀中。
朱炳文正皱着眉,心道这柳公公怎么这般没轻没重,却听到柳仕元小声道:“朱大人,酒有问题。”
说完,他从朱炳文怀中往后一挣脱,道:“不用大人扶,我清醒地很。大人,我们干……”
朱炳文心眼远比他的长相多,他心念一动。看了看柳仕元。
柳仕元双目炯炯有神,哪是喝醉了的状态。
柳仕元豪爽地吞了一大口酒,紧接着却有“噗……”地一口吐了出来。
周围不明就里的三千营军官们爆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秀才嘛,都是这个怂样。你们一个个大老粗能喝些马尿很了不起吗?”
说完,朱炳文把碗摔到一边,换他假装替柳仕元拍着背部。
朱炳文道:“是不是下了毒?”
柳仕元道:“没有,只掺进去了少量的麻药,喝多了会嗜睡而已。不过,据我估计。若是今晚睡死了。那么这一辈子就醒不过来了。”
朱炳文道:“瞧这情形。我今天晚上是躲不过去了。等一会儿,我会支会百户他们。他们以及兵士们全权交由你来指挥。柳公公,怀公公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柳仕元道:“朱大人放心吧,只要我但有一口气在,绝不会让人伤害怀公公一根寒毛。”
“好,那就好。”
他们两人只来得及简单交谈几句,万远便拎着酒坛子走了过来。
万远一搭朱炳文的肩膀道:“朱大人,柳公公不胜酒力,咱们绝不勉强。不过,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可是千杯不醉的量。咱们两人今天也算不打不相识,我们今晚不醉无归,怎么样?”
“好,既然万大人这般大气豪爽,我舍命陪君子又何妨,走,带我认识认识鹰扬卫的弟兄们。”
朱炳文的手绕过万远的臂膀,两个人勾肩搭背地向主陪区走了过去。
大概走出四五丈,朱炳文猛地拍了拍脑门道:“你瞧我这猪脑子。”
他转过身冲着饮酒正酣的下属,扯着嗓子吼道:“你们他娘的以为自己是谁,是鹰扬卫这帮弟兄们,几个月没碰过酒吗?前些天老子才请你们吃过酒,别他娘的见了酒就像见到女人似的,都给老子留着点量,明天点卯,谁若是起不来,老子军法伺候。”
兵士们随将官们时日久了,性子会和他们的主将越来越像。朱炳文手下这帮人,乍看起来都跟五大三粗缺心眼儿一般,但是,他们每个人都是内秀的人,听到朱炳文咋咋呼呼地脏话连篇,第一个反应是,前些天没有喝酒哇,接着,他们的反应是,不好,有问题。
于是,万远的人再上前劝酒的时候,他们便耍起了滑头,能躲的躲,能吐的吐,本来有着一斤酒量的人,立马连三两酒也喝不下去了。
别看他们好像喝得不是很多,但是一个个醉得倒比万远的人快得多,还没半个时辰,便倒下去一片,被各自的亲兵像拖死狗一般拖到了一边。
看在眼里,万远是喜在心头,他认为是麻药起了作用。
毕竟,这麻药没有下他的肚,他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症状。他看了看朱炳文,只见朱炳文脚步虚浮,兀自在那里打着晃儿强撑,装作关切地问道:“朱大人,你是不是醉了?”
“醉……笑话,这点酒老子就醉了……呃……”
话还没说完,他打了一个酒嗝,一股难闻的味道传了出来。
万远闻着这味儿,赶紧捏住了鼻子。
“呵呵……你瞧你那……”
朱炳文仰面咕咚一下,倒在了地上。
在朱炳文也醉倒后,校场上,除了柳仕元外,怀恩等人再也没有一个清醒的了。
柳仕元满面愁容来到万远身旁,道:“万大人,怀公公和朱大人都醉得不省人事,这可如何是好?”
万远道:“这有什么,请柳公公指挥各位大人的亲兵,把他们扶回中军大帐,待会儿我自会亲自监督人熬煮一些醒酒的汤给他们喝。”
正在这个时候,柳仕元突觉脚下的大地微微震颤起来,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了战马“啾啾”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