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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走神的若清欢顿觉嘴上一痛,忙推开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占便宜的朝夕枫,一抹嘴角,流血了!
“在为夫这,不允许你的眼你的心你的人想着另外一个男人。睍莼璩伤”朝夕枫伸出舌头舔了舔下嘴唇沾上的血,这动作可以说是很瑟情,由他做来却有说不出的you惑,若清欢恶狠狠瞪了他一眼,甩门坐到院子去,干脆眼不见为净,听身后传来丫恣意畅快的笑声,心情更加恶劣了。
屋里三个恒帝国的余孽不知道在密谋什么,夜宵时间到了才离开,好不容易等到天黑的彻底,若清欢草草扒了几口太监送来的简单饭菜,就躲去被窝鼓捣东西了,朝夕枫也不问,笑米米的沐浴上床,跟往常一样。
都说夜深人静,鸡鸣狗盗时,很多不方便人前的事夜里就特别活跃,比如若清欢,她并不指望自己的行踪能瞒过朝夕枫,故而也不轻手轻脚,打开房门大大方方走出去,一路往死了人的冷宫去,这里出过命案,那些妃子死相离奇,皇帝肯定知道她们死于鬼灵,所以这里半个人影都没有,连那些妃子都被关去了别的地方。
没了人气,阴森的冷宫更加萧索,呼呼风声夹着凄凉的悲戚,无声凭吊冤魂凄苦的一生,若清欢伸手推殿门,身后适时传来朝夕枫的声音,“为夫有没有告诉你,昨晚你回来之前皇宫里又出了一桩命案?”
“死了男人还是女人?”对他的悄悄跟来,若清欢并不意外,所以语气平静的很,朝夕枫从暗夜中走出来,道:“皇帝的后宫,流辛醉躲藏的那间宫殿,里面的妃子死了,死法与被剥皮挖心的三个冷宫妃子一样。”
这么说是相同的手法,如果没猜错,那恶鬼吞食人心剥人皮是想再世为人,这种再世为人并不是真正的人,而是大白天也能行走阳光下的鬼,跟人差不多,只要不断有人心吃,有人皮换,就能永生,免渡轮回,这种歹毒的再世为人修炼方式若清欢听师傅说过,需要九十九个怨气极重的女子的心,以及年轻的人皮,皇帝的后宫还真是个好去处,那些不受宠爱的年轻妃子整日无所事事,虚度光阴,自然怨气积心,正好成了恶鬼口下亡魂,只是不知那女鬼究竟吃了多少人心了。
“娘子。”朝夕枫轻轻握住她的手,若清欢回神,一声不吭推开殿门,迎面扑来的阴气令朝夕枫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若清欢把他护在身后,随手挥开一股接一股扑过来的阴气,道:“这里阴气很重,又发生过鬼杀,普通人待久了对身体不好,你在外面等我,不用一刻钟我就会出来。”
这方面朝夕枫从来不跟她挣,何况性命要紧,目视殿门在面前缓缓合上,他在外头没有听到一丝声响,过了一刻钟,若清欢果然准时出来,不过是狂奔出来的。
“跑跑跑!!”
若清欢拉起他没命似的跑,朝夕枫被拽出好远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只听身后的殿门突然啪的一声断裂在地,鬼叫声乍然响起,凄厉满空。
“快快,用你的轻功!”若清欢整个人跳上他的背,朝夕枫被撞的险些站不稳,迫于身后越来越近的鬼吼声,他也开始紧张,背着娘子驾轻功飞奔回自己的院子。
“左钦左岚,在的话赶紧进来!”若清欢取出怀里的朱砂盒与黄符,这时乱七八糟的鬼叫声已经逼近院子了,左钦和左岚被吓了个正着,几乎狼狈的躲进来。
“啪!啪!”
若清欢关上两道门,退后几步猛的甩出手里黄纸,满屋子的门窗在顷刻间被贴满,与此同时屋外的鬼叫不断企图撞击脆弱的房门,力道之猛撞的门窗直摇晃。
“你究竟干了什么?!”作为普通人类,面对可能挤满了院子的鬼,朝夕枫也无法再镇定了,若清欢却两眼放光,怎么也止不住笑意,取出朱砂往每一道黄纸上画符,每画好一道符,那符就散出黄光,等到大功告成,屋外的鬼叫和阴风再也撼动不了门窗分毫了。
“干什么?闹鬼呀。”忙的差不多了,若清欢才转头面向三个处于震惊状态的哥们,分别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以示安慰,“镇定,不管外面是什么,都危害不到你们,今晚不要开门,天亮就好了。”
左钦和左岚自然是不敢有异议的,若清欢会通灵术他们知道,亲眼看见又是另外一回事,说不害怕那不可能,但作为属下,不该问的他们不会问,朝夕枫就不一样了,对她这种先斩后奏的行为颇有微词,“下次你若再有此行动,需得事先通知为夫。”否则人都会被吓精神崩溃,好好的突然被鬼一顿猛追。
“今晚四个人怎么分配呢,哦,左岚,你跟你家太子睡,左钦,你跟我睡地上。”若清欢不搭理朝夕枫,一本正经朝左钦笑,把左钦笑的当即对朝夕枫跪了下去,左岚也跟着跪,异口同声道:“属下不敢!”
“既然如此,那只好委屈你们家太子,和你们俩挤一挤了,正好多联络联络感情,出门在外,互相扶持。”正中下怀的若清欢乱扯一通,没得意几秒就被朝夕枫拎起来丢到床上,“你们睡地上。”
“是,属下遵命。”生怕太子妃再搞什么幺蛾子的左钦左岚连外套都没脱,钻进若清欢的被窝就开始挺尸。
开玩笑,和太子妃躺一起?不被太子扒了皮就怪了。
朝夕枫怒视床上的若清欢,若清欢耸耸肩膀,一副无所谓,反正两人已经赤果相对过了,再害羞也没必要,于是她心安理得的躺到了里边,一觉睡到昏天暗地,反倒躺在她旁边的朝夕枫,一整夜睡不着。
从小到大,他都是独自用膳,独自就寝,即使前呼后拥也感觉不到丝毫温暖,从未尝试身旁陪伴着另外一个人,今日,望着枕边人的睡颜,他忽然觉得自己可以慢慢习惯,慢慢习惯身边有她,这种感觉……似乎并不糟糕。
这一夜的皇宫热闹非凡,有凄厉的鬼叫声,有人类惊恐的救命声,甚至连皇帝的寝殿都在闹鬼,不少人被活活吓死,人心恐慌至极,监狱无人看守,那帮死囚犯群起越狱,跑了不知道多少重刑犯人,简直翻了天,唯独梅林院子里的他们,安安稳稳做着好梦。
天光破云,日照人间,惊魂的一夜总算过去,皇宫乱成一团,金銮圣殿重兵把守,明圣帝与其妃子们个个狼狈不堪,天威尽失。
梅林院子里,若清欢搬了张凳子坐井口晒太阳,顺便抓一把流辛醉那天送来的瓜子,昂着头半眯眼,神情别提多自在,暗处观察她的左钦和左岚对此展开激烈讨论,一个认为太子妃性情这么慵懒,以后如何与太子并肩恒帝国江山?一个则认为太子妃貌美端庄,又抓的一手好鬼,以后一定是个贤妻良母,和太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二位高手讨论的津津有味,若清欢没有武功,自然听不到,但不妨碍朝夕枫听了个一清二楚,听到那句并肩河山,天造地设,心情大好,往门旁一靠,道:“娘子,为夫觉腰间酸软,这都是为了你,不如来替为夫揉揉?”
腰酸?为了太子妃?暗处,左钦左岚虎躯一震!
若清欢转过身,视线里的朝夕枫沐浴在阳光下,平日里略带清冷的五官显得温暖了些,梅红色的外衫迎风而动,仿佛盛开在凌寒中的雪梅,冰肌傲骨,别有一番姿态,她扯了扯嘴角,“我的腰也很酸,并且你是始作俑者,我没叫你来帮我揉揉已经很人性化了,你还有脸提出这么不平等的要求,我表示拒绝。”
太子妃也腰酸?并且是为了太子?这……好强大想信息量,昨晚明明我们什么都没听到!暗处二人呆若木鸡,只见他们家风流倜傥的太子走出了院子,弯下腰对他们家太子妃说:“哦?确是为夫之错,还请娘子首肯,为夫这就替娘子揉揉。”
厚脸皮,顺着杆子就爬,若清欢往后仰,和他拉开点距离,用敬谢不敏的语气说:“你别搂着我一整夜不让我动,彼此就都不会腰酸。”
把话说的那么暧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俩昨晚干什么坏事了,其实确如她想,暗处的左钦左岚已经前赴后继的想歪了,并且心底下十分佩服他们的太子,竟然没弄出半点儿动静?现在听太子妃这么一说,一个不小心,就从墙头上栽了下来。
“砰!”
两个大老爷们叠罗汉一样摔在地上,惹起一阵灰尘,若清欢:“……”差点忘记哥们俩暗中潜伏院子附近,所以刚才疑似打情骂俏的话全被听去了咩?
“属下……”
“属下……”
属下并非有意偷听,还请殿下与太子妃责罚,不用他们说朝夕枫也知道他们想干嘛,摆了摆手表示不介意,吩咐道:“你们去探一探皇宫今日是何状况。”昨晚他的好太子妃不知道在冷宫里做了什么,惹的那群鬼魂嚎叫一夜,大闹皇宫,今天想来会很热闹。
不过一刻钟,左钦左岚就打探到了消息,说是皇帝下了一道圣旨,让人快马加鞭送出宫,只是不知圣旨上究竟写了什么,朝夕枫摩挲着自己的下颚,狐狸眼底透着三分狡黠,若清欢假装没听到,皇帝这道圣旨肯定是招彼岸道人回宫,朝夕枫疑心病重,脑袋也太聪明,知道有彼岸道人的存在是迟早的事,她全完拦不住,得想办法尽快夺回恶魄才好,免得到时候这腹黑货从中作梗。
经过昨夜惊魂与连续发生的命案,天色一暗下来,宫里每个人的心就都窜到嗓子眼,尤其是后宫那群妃子,把门窗关的紧紧的,每人手持一本佛经虔诚背诵。
待到月光被乌云遮蔽,最后一丝光亮消失人间,皇宫阴风大起,那凄厉的鬼叫声似噩梦一般卷土重来,让他们再次经历了昨晚的每一幕,只有梅林里的院子,静的连丝风声也无。
若清欢被朝夕枫搂着安然入睡,左钦和左岚诚惶诚恐的睡在地上,虽然太子妃一再强调有她在没有鬼敢来送死,但只要是个正常人就都会害怕,他们是非常正常的正常人,于是理所当然的害怕。
第二日天亮,朝夕枫依然让左钦和左岚去打探消息,回来还是带了皇帝又下圣旨的消息,若清欢无声讥笑,圣旨现在有什么用?灵犀道观被冷曼给烧了,损了灵犀山的龙气,更损了彼岸道人的修为,那老道必然要设法保住灵犀山的龙气,一时半会又怎么回的来?
就这么度过了四日,一到晚上无数女鬼就出来作祟,害死了不少人,若清欢曾偷偷去看过,一大堆尸体中并没有被剥皮挖心的,但她能察觉到类似的命案这几日一直未曾停止过,只因皇宫的鬼气已渲染了半边天。
一直到第五天早晨,左钦和左岚再去打听消息时,就给若清欢带回了一个噩耗,皇帝不再下旨命人送出宫,而是直接把夏夜辞给接进宫里来小住!
“老东西,挺狡猾的!”若清欢暗暗咬牙,她原本是想一石二鸟,吓吓皇帝的同时逼彼岸道人现身,没想到会被反将一军,接夏夜辞进宫的事必然是那老道士提点的。
“娘子,你怎气成这样。”瞧她受挫那样,朝夕枫开心大笑,无论她招鬼大闹皇宫的用意是什么,皇帝来这么一手,无非是要逼她出手摆平。
笑,笑你二大爷,若清欢狠狠摔门出去,提笔在纸上刷刷刷写了满满一张,交给左钦出宫给她买,自己则进了发生命案的冷宫里,一待就是一整天。
等到天色入夜,浓重夜色如幕帘再次笼罩皇宫,几十重宫门的大内侍卫严阵以待,后宫静如无人,金銮殿上亦无风无声,所有人都放缓了呼吸,唯恐惹来杀生之祸。
一直到更深夜重,凄厉的鬼叫声也没响起,骇人的阴风也不曾刮过,周围静的仿佛前几夜的惊魂都只是错觉,只有明圣帝知道,是彼岸道人的计策起到了作用。
果然是那个女人搞的鬼,早该知道把她接进宫来就不会有好事发生,明圣帝冷冷哼了一声,撇了眼端端正正坐在殿上打盹的夏夜辞,道:“皇弟,皇弟,醒醒。”
假寐了数时辰的夏夜辞闻声缓缓睁开眼,几天几夜未睡好的他面颊消瘦,精神欠佳,唯独这双眼眸光芒不减,胜过那满空银河星辰,几乎夺尽沽帝王朝所有女子的心,就连他这个做兄长的,乍一看,亦有些收不住心神,忙定了定,走下龙椅道:“朕批阅奏折忘了时辰,倒叫皇弟好等。”
夏夜辞起身,弯腰行了一个君臣之礼,神态上看不出丝毫不悦,“无妨,夜深了,棋还是明日等皇兄得了空再下吧,臣弟随时候着。”
现在已近凌晨,宫里依然没动静,想来那个若清欢对夏夜辞是有几分情意的,否则早就放鬼出来闹了,他这几日被鬼闹的颜面尽失方寸大乱,若非彼岸道人信上指教一二,让他把夏夜辞请进宫小住,他还真想不到那个女人会放鬼大闹皇宫!如此胆大包天!然而此等狂妄女子,却如此顺从于他的好皇弟,怎不令他忌惮?调整好心态,明圣帝柔声道:“听闻王府遭人恶意纵火?可有损失?”
“不过一些钱银罢了。”夏夜辞微微一笑,已料接下来他的好皇兄会说什么,果然,只听明圣帝道:“既然如此皇弟便留在宫中暂住吧,朕已另赐府邸给皇弟,待宫人打点好一切皇弟再搬出宫去,至于纵火者,朕一定彻查到底!”
看来是要扣留他来压制若清欢,这几日宫里闹鬼他也有所耳闻,灵犀道观被烧一事冷曼也已主动汇报,彼岸道人应当已联想到道观是被何人所烧,今日一出,夏夜辞早有准备,故顺从道:“多谢皇兄。”
“皇弟体弱多病,不宜太过劳累,先去歇了吧。”兄友弟恭了好一阵,明圣帝才派人送他去偏殿休息,谢过恩后,夏夜辞被一大帮侍卫半保护半监视的送去了偏殿,殿门刚关上,屋里的冷魂便从暗处走了出来。
“府里情况如何?”退下伪装笑意,夏夜辞神色冷峻,无形的压力令整座宫殿寒气骤降,黑暗中,冷魂颔首敛眉道:“皇上已下旨收拾王府残骸,府中算是不能再住了,暗卫属下都已安排妥当,冷曼带着流阁主住去王爷早年在城外的别院,幻媚阁的人过两日便到,只是……”
只是什么他不说夏夜辞也知道,苍白的脸色浮现出一丝愠怒,他紧紧握住双拳,生生忍了下来,“此番沉杯雪亲自到沽帝城,怕是朝夕枫将有动作,近日皇兄盯本王盯的紧,王府的暗卫不宜出现在别院,加之辛醉伤势未愈,暂时不可与沉杯雪动手,只要沉潋潋不是太过分,便……罢了吧。”
那个沉潋潋岂止是过分,仗着沉杯雪,胡作非为,纵火烧王府,险令流辛醉丧命,这还不止,得知王爷被皇帝召进宫之后,她竟因多年前差点命丧冷曼之手而聚众围攻冷曼,冷曼落了单,被他们以多欺少打成重伤,若非沉杯雪适时阻止,后果无法想象。
可这又如何?现在他们非常时期,切不可走错一步,只能忍耐,冷魂心知这一切的发生最痛心莫过于王爷,他尚且不甘心忍这口窝囊气,何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无奈叹了口气,冷魂道:“王爷,您这几日数次情绪失控,切莫再发怒,若姑娘交代属下一定要防着您的心情。”
提到若清欢,夏夜辞的脸色才好看了点,眼神也柔和了不少,虽然没有烛火的宫殿漆黑黑一片,但冷魂能感受到气场的改变,忙再接再厉劝说:“没有朝太子的命令,沉杯雪不会对流阁主与冷曼下杀手的,况且幻媚阁的人明日就会赶到别院,他们很安全,王爷,您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
这几日诸多事齐聚,他原本便身体孱弱,如此一劳累,更是雪上加霜,眼下得了些宽慰,依然心事重重,摆了摆手示意冷魂出去,这一夜,对他而言又将是一个不眠之夜,尽管他思念的那个人与他同在这皇城之中,却不得相见。
一连数日过去,宫中风平浪静,逐渐恢复往日的严谨规矩,仿佛那几日的闹鬼只是幻觉,只有明圣帝与少数朝中大臣知道,这皇城根本不似表面那般平静,这几天,每晚夜幕降临,后宫中便有一位妃子丧命,死相与冷宫那三个妃子如出一辙,被扒皮,挖心。
除了他们,知道这则消息的还有朝夕枫与若清欢,朝夕枫整日无所事事,原本就经常会夜游皇城,自从身边有了个妖鬼皆惧的若清欢之后,他就对鬼灵这方面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断有妃子被鬼杀又怎逃得过他们的关注。
这夜,万籁俱静,冬风缓缓,沉入黑色的皇宫突然响起了一道凄惨的尖叫。
“啊!!!!!!!!救命啊!!!!!!!!!!!!”
因为安静,所以参杂着绝望的叫声尤其突兀,睡梦中的朝夕枫和若清欢同时睁开眼,两人默契十足,他搂着她在暗夜中穿梭飞行,她则指点着方向。
后宫御花园,御河倒映九天星辰,万卉凋零独梅傲骨,一个身穿绫罗绸缎的女人发丝全散奔跑在鹅卵石路上,所过之处碎红点点,鲜血艳如红梅,而她身后,一团青色的烟雾紧追不放,伸出两只惨白的手企图抓住她。
“啊!!救命!!救救本宫!”
“皇上!!救救臣妾!!!”
夜里在后花园值勤的大内高手们根本看不见那团青色烟雾,只见那女人赤脚拖着长长的裙摆在御花园里狂奔,不知哪来的血流了一地,这场面他们何曾见过,当即吓的纷纷丢盔弃甲,逃离而去。
“鬼啊!有鬼啊!!快跑!!!”
“快跑!!!有鬼!!!”
“天啊,鬼啊!!!”
一时之间,御花园的侍卫跑的一个也不剩,徒剩那女子惊恐奔跑,她跑的越来越慢,血流的越来越多,眼窝也越来越深,暗处的若清欢欲出手时,那女子砰的一声倒在地上,心如死灰盯着向她逼近的青色烟雾,不断摇着头碎碎念:“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这个女子竟然看的见那团烟雾?长阴阳眼?若清欢暗想,忽见那青色烟雾无限放大,缠住女子,女子在被缠住的这一瞬间瞳孔骤然放大,皮肤表层下出现了黑色波浪。
是鬼气!流辛醉正是被这道鬼气所侵入,好啊,不是冤家不聚头,老娘不去找你,你自己撞上来了,若清欢从假石山上一跃而下,同时甩出手里三道黄符:“妖孽!还敢出来作祟!”
黄符精准的打在了那团青色烟雾上,随即鬼叫声尖锐的刺破了夜空,两只鬼手从青色烟雾里伸出,直取倒在地上那女子的心脏,间不容瞬间,若清欢拔出袖中短刀,划破手心扑了过去,于此同时,御花园里浩浩荡荡来了一队人马,为首的明圣帝见到地上女子时,脸色一变:“皇后!皇后!”
这个长了阴阳眼的女人竟然是皇后?所以她这是救了明圣帝的老婆?真是上天垂怜呐,机会来了!若清欢心生一计,心不在焉一符打偏,那青色烟雾抓紧机会将长长的指甲刺进她的手腕,而后逃之夭夭,眨眼就消失在御花园里。
好厉害的鬼,如果再让她吃几个人心,恐怕就成型了,若清欢看也不看发黑的手腕,朝假石山上望了一眼,不见朝夕枫的身影,也对,那个男人精着呢,明圣帝一来想必他就走了。
“白衣衣,救朕的皇后!”把完全昏迷的皇后放在地上,明圣帝一把抓住若清欢的手,此时的他显得很焦急,全无往日的高深莫测,看来是深爱皇后的,但这与她何干?
若清欢抽出手臂,心下已有对策,面上却不急不躁道:“皇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那恶鬼专食怨妇之心,才能助长修为,你既然如此深爱皇后,又何必冷落她?”
你若不冷落她,她又何来怨气?若无怨气,自然不会被那恶鬼找上门,如果不是因为她长了阴阳眼看见鬼就跑,早就被挖了心了,若清欢蹲下身掀了掀皇后的眼皮,对着那张鬼气森森的脸快速掠过一抹笑意,随即起身对明圣帝面无表情说:“要救说难不难,说简单不简单,皇后八字太轻,是招鬼体质,又长了一双阴阳眼,可以说是非常难得的媒灵,如今被恶鬼侵入鬼气,她的死亡速度会比常人都要快。”
因为不懂道术,而皇后的命又危在旦夕,明圣帝毫无选择余地,只能仰仗她,“只要你能救活皇后,什么条件朕都答应你。”
“包括取消和朝夕枫的婚约?”若清欢抛出一语试探他的底线,见他一愣,她便知他还未彻底慌乱,至少存有一丝理智,便又笑了笑,道:“我和朝夕枫的婚事整个沽帝王朝和恒帝国都知道,取消则牵连两国关系,放心,我不会让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况且,要皇上为了一个女人冒着战乱的危险,皇上也不会愿意。”
这个时候明圣帝已完全清醒了,自知刚才方寸大乱,险些出了乱子,定了定神,道:“除了与朝太子的婚约之外,你要什么……”
“我要夏夜辞的恶魄。”若清欢岚岚把话截断,下颚一抬,露出孤傲之笑,夜光下如此自信逼人的她令明圣帝戒心大起,语气随之冷了不少,“白衣衣,皇后的命不止你一人能救。”
“自然,彼岸道人亦有这个能耐,只不过他远在灵犀山上,即便快马赶过来,亦需数个时辰,皇后眼下只有半个时辰好活,皇上若不答应我,那么就恕我……”欺负对方不懂道术,若清欢怎么夸张怎么说,这个机会千载难逢,她又怎甘心错过?如果处理的好,夏夜辞的恶魄手到擒来,何须等到下月祭祀大典?
“你敢威胁朕!凭你这句话,朕就可将你抄家!”明圣帝随手拔出身后侍卫的刀架在她脖子上,剑气割破了她的皮肤,寒气随着肌肤渗入身体,牵连起细细碎碎的痛,若清欢毫不胆怯,摆出架势讨价还价,赤脚的怎么可能怕穿鞋的?她笑道:“抄家?皇上指白仲侠一家?他们与民女无关,生死全由皇上掌握,爱抄尽管抄,但若因此赔上皇后的命,不知……”
还未到撕破脸皮的时候,起码得先把夏夜辞的恶魄拿回来,她自己种的因,就得承受这个国,若清欢抹了抹脖子上的血,十分不怕死的火上浇油,“人的生命一旦逝去,将无法再从头,即使贵为九五之尊,皇上也无能为力,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需要什么,就得付出相同的代价,你若以身份压我,或者把我砍头,大不了我就是一死,有皇后相陪,还有白仲侠一大家陪,黄泉道上也不会寂寞。”
她的话说的很绝,铁了心不得恶魄不救人,明圣帝也非好戏弄,嘶哑着嗓子道:“好,朕答应你,你先将皇后救回来。”
老娘把皇后立即救回来,到时候你来个过河拆桥?岂非大讨便宜?若清欢自然不上当,坚持道:“见到夏夜辞的恶魄,民女自然救回皇后。”
“你!”还未受过这等威胁的明圣帝气的发抖,剑控制不住更深一寸的切进她的皮肤,若清欢也不喊疼,任血汩汩流,“皇上并非修行之人,恶魄自然不在皇上这,民女给您三日时间召彼岸道人回宫交恶魄,这三日里,民女自有办法护皇后不死。”
言罢她直接推开剑,当着无数大内侍卫的面撕开皇后的衣衫,抽出袖间匕首一刀划破她的左胸,也就是心脏那个位置。
刀起血落,流出来的血全是紫黑色的,明圣帝震惊当场乃至于忘记阻拦,若清欢趁机扯下皇后鬓角几缕发丝藏袖里,又装模作样取了一道符燃烧,罢了才道:“我已设法控制了鬼气蔓延,明日我要出宫寻些法器替皇后做法,至多三日,三日后,我们一手交魄,一手救人。”
一听她要出宫,明圣帝立时反对,“你需要何法器?朕命人送来。”
“皇上莫不是怕民女一走了之?”若清欢一语道破他的心机,明圣帝也不否认,只听她不屑一笑,道:“说句自负的话,民女若要走,这宫墙还拦不住民女,皇上大可放心,夏夜辞在这,我哪也不去。”
她把夏夜辞的恶魄弄丢了,自然全权负责找回来,然而这话听进明圣帝耳里却是另外一番意思,若清欢知他误会,也懒得解释,漫不经心撇了眼躺在地上晒肉的皇后,道:“皇上,血再流下去,民女就算有通天之术也救不回皇后。”
言下之意,还不包扎!等着流血而亡么!
“宣御医到朕的寝宫!”皇后被当众扒了衣,明圣帝既恼又无可奈何,手忙脚乱亲自替皇后包扎穿衣,若清欢趁机走人,极快便隐入了夜色,却不往梅林院子去,她要趁这个机会见夏夜辞一面。
住哪呢?那个病鸡王爷被安排在哪个宫殿?毫无头绪的若清欢在后宫里乱窜,因皇后发生意外,整个后宫没人敢出门,倒方便她四处乱走。
“唔。”
突然,背后伸来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拖着她不断往后退,若清欢大惊,一个手肘顶过去,那人闷哼一声,开口了:“若姑娘,是我,冷魂。”
若清欢立即停止挣扎,冷魂也放开了她,有些抱歉地说:“情非得已,还望见谅,今夜动静太大,王爷让我来看看。”
“太好了,我正愁找不到夏夜辞。”若清欢欣喜不已,连忙取下脖子上戴着的玉佩,郑重交代:“我用皇后威胁皇帝交出恶魄,具体你刚才也听到了,回去仔细转达给夏夜辞,让他小心些,过两天那个彼岸道人回宫,难不保会对他出手来威胁我,这块玉佩是我师父亲自开的光,在佛前供奉多年,我又佩戴了八年,能抵挡不少麻烦,让他一定要戴上,无论何时也不能摘下来。”
清楚事情原委的冷魂小心翼翼的把玉佩收进怀里,执起若清欢冒着黑气的手腕,担心道:“你的手腕要紧吗?脖子上的伤要尽快包扎一下”
“没事,我自己会处理,流辛醉现在在哪?我得再去看看他。”那小子的身体还得等她去看一趟才会彻底好,冷魂知她有办法出宫,便把夏夜辞在城外的别院地址告诉了她。
“行,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若清欢对他挥了挥手,冷魂记挂自家王爷,只得告辞,没走两步他又折了回来,支支吾吾着问:“若姑娘,朝太子有为难你吗?”
他的表情很担心,语气里也有浓浓的关怀,这是继流辛醉之后,第二个令她感到心头温暖的人,就像……就像亲人一样,人在受苦之后,最容易情感波动,若清欢也在所难免,她感觉到鼻子有点酸,忙笑了笑,道:“他没为难我,对我还可以,暂时不会出现大打出手的场面,你放心吧。”
冷魂失笑,心知她只是为了不让他们担心,便不再多问,抱拳道:“若姑娘多加保重。”
冷魂走后,若清欢给自己沾了鬼气的手腕放血,独自一人在后宫里瞎走,好一会才找到回去的路,往日无心留意风景,今日一看,不知这片梅林何时竟开了那么些花,红艳艳的挂在枝头,虽只零星几朵,却也别有一番美景,当然,比美景更醉人的是梅林下站着的那个人,红衣乌发,容若百花。
朝夕枫一步步走向她,梅红色的衣缎长长拖在地上,仿佛走下玉宇宫殿那般气魄非凡,他用指尖压在她的脖子上,若清欢猛然吃痛退了一步,没好气说:“干嘛?谋杀亲妻?”
这是她首次以妻子的身份自居,虽然只是玩笑般的语气,朝夕枫也依然感觉到有什么在自己的心底挣开,正迅速发芽,而他本人似乎毫无意外,舔了舔指尖上的血,道:“你救了皇后?条件是夏夜辞的恶魄?”
他在皇宫待了这么久,知道那个女人皇后一点也不稀奇,而他又这样聪明,只需顺藤摸瓜,便能猜到今晚她和明圣帝的全部对话,若清欢凤眸一扬,不打算抵赖,更不打算承认,径自走进屋里去,掏出黄符摆桌上,以手指沾朱砂,就这么写起字来。
朝夕枫站在她身后细细拭擦她脖子上的血,动作温柔的把伤口包扎起来,若清欢任他处理,手上不停写着东西。
“皇后的生辰八字?”包扎完脖子,朝夕枫又去包扎她的手臂,若清欢写完最后一笔,转身面向他,“皇宫里的事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朝夕枫但笑不语,神神秘秘的,若清欢没时间猜他心思,从怀里取出几缕皇后的发丝,点着写满生辰八字的黄符,将那青丝一并烧起,朝夕枫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侧耳凝听她口中的咒语,遗憾听了半天什么也没听懂。
这一觉若清欢睡的相当安稳,日晒三杆还不想起来,朝夕枫坐在床边托腮俯视她,小巧的鼻子,小巧的嘴唇,勾魂的凤眼,吹弹可破的肌肤,明明一副乖巧模样?怎么行起事来手段那样雷厉风行呢?
“娘子,该起床了,礼部的人派了嬷嬷来教你新婚礼仪,在屋外等好一会了。”朝夕枫半卧在床上,长腿伸下去轻轻踢了踢她,见她抱着被子翻了个身,跟蚕宝宝似的,不由好笑,语气更加温柔道:“你再不起来,当心那些嬷嬷一会刁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