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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再吵我睡觉,我就先刁难你。睍莼璩伤”若清欢把脑袋伸出被窝,用还没睡醒的凤眼幽怨的盯着床上的人,这惺忪一眼别具风情,是她清醒时不曾有过的软糯,朝夕枫胸口某处仿佛被小手恶作剧揪了一下,他一把掀开被子,把人从床底下拽了上来。
“啊!干嘛!朝夕枫!别以为你是恒帝国的太子我就不敢揍……”你……
你字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被朝夕枫尽数堵在了嘴里,距离上一次接吻似乎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当湿滑柔软的舌头窜进口里肆意游荡时,若清欢完全醒了,她一把推开朝夕枫,用袖子狠狠抹了一下嘴唇,像头被激怒的狮子,却并不暴躁,而是十分的严厉,“上次和你接吻是交易,你我银货两讫,除此之外,我不认为我们俩的关系已经到了可以随意接吻的地步。”
朝夕枫也不恼,狐狸眼含笑望着她那被吻红的双唇,意犹未尽舔了舔嘴角,这个瑟情的动作激的若清欢恨不得招来一道雷劈死丫的。
淡定!忍住!为了避免发生命案,若清欢麻利穿衣服,跟往常一样端着小脸盆去院子里打井水,一开门,就被门外站着的几个老女人吓了个正着。
一,二,三,三个老女人,穿着统一宫装,梳着同样的发髻,还有,拉着同样一张老脸,这是干嘛来着?哦对,朝夕枫刚才说这三个老女人是礼部派来教她学结婚规矩的。
“太子妃,您终于起床了,奴婢们已在此等候多时。”为首的老嬷嬷一见到她就先冷哼一声,不敬之意无需言表,若清欢抱着脸盆没反应,听那二嬷嬷嘲讽道:“太子妃您还真是安逸,在这种地方都能睡的如此安稳。”
他们商量好似的,一个说完一个接,“既然来了宫里,就得守宫里的规矩。”
三个老女人轮番给她下马威,这言词顺口的,必然在门口等的太无聊,于是反复背了好几遍,若清欢板一张面瘫脸对着他们,语气不带丝毫起伏:“都说好了?该我说了,你们是来干嘛的?”
等了半天,她居然还不知道今天该干嘛!可把大嬷嬷气的,“自然是来教太子妃大婚礼仪的,免得太子妃您在大婚之日出错。”
“哦,你是上门来服务的,那么谁是主,谁是仆,分的清楚吗?”若清欢声音猛的一沉,比那细雨还冷,三个嬷嬷一愣,纷纷丧失言语功能。
三个装腔作势的,一看就是外强中干,这种人她见多了,淡定展开毒舌秒杀,“既然喊我一声太子妃,就该清楚你们的身份,区区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婢女,也敢在这大呼小叫?嫌命长?”
三个老嬷嬷被她突然放重的语气吓了一跳,原本他们看不起一个嫁给敌国太子的女人,想给个下马威而已,不料这女人如此精明有魄力,当下闭嘴不敢再多言,屋里,看见这一幕的朝夕枫眼里满满全是笑意。
他觉得,这个太子妃很有趣。
洗漱完毕,若清欢端坐桌前,以言语再震慑了三位老嬷嬷几回,吓的这三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女人连说话都不敢大声,更别提刁难她了。
大婚礼仪听似简单,学起来却有很多细枝末节要注意,被摆弄了一个时辰的若清欢终于被耗光耐心,臭着张脸时不时对空气说话,可把那三个嬷嬷给吓的,连连夸她天资聪颖一学就会,已经没有什么可学的了。
老女人们来时气势汹汹,去时落荒而逃,若清欢乐的如此,把花盆底一样的贵妃鞋脱下来,对着铜镜整理自己,她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什么也没摸着,先是一惊,后才想起来玉佩送给夏夜辞了。
真是便宜那只病鸡王爷,那玉佩可是千金难求的,经佛龛前熏染佛气,又先后经了她和师傅的手,沾了他们的气息,哪个鬼怪嗅到敢靠近他?
想起夏夜辞,若清欢不知不觉便笑了,笑的实在莫名其妙,别说暗处观察着她的左钦不懂,就连一向心思缜密,心机过人的朝夕枫也不懂。
“艳阳高挂本应是好天气,好气象,却偏逆风行云,雁群低飞,大有风雨之兆。”预备出宫的她仰观天象,对站在她身前恶意挡住阳光的朝大美男道:“今日不是个好天气,人心蠢蠢欲动,一定有事要发生,我不在,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哦朝太子。”
朝夕枫俯身凑近她,鼻尖顶在她的鼻尖上,狐狸眼笑米米的,“哦?何以见得?”
这妖孽,说个话靠那么近,流鼻血这种事姐可干不出来,勾引人去别的地方,若清欢无声腹诽,微微让开身子和他拉开距离,“我习通灵术多少年,就习占星卜卦多少年,不信你我打个赌,我压……”
“殿下,出事了,沉教主的妹妹闯进皇宫了!”
若清欢来不及下赌注,朝夕枫来不及对她会占星卜卦表示惊讶,两人的对话就被急匆匆赶来的左岚打断,他单膝跪在朝夕枫面前,把详细消息一一道来,“辞王爷数日未出宫,沉姑娘心急难耐,瞒着沉教主闯进宫找人来了。”
“你是说,沉潋潋光天化日当枪匹马,闯皇宫?”若清欢饶有兴趣,左岚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只因他嗅到了自家太子不一样的气息,隐隐有发怒的征兆,果然,下一秒若清欢刚才坐过的凳子就被一掌碎成了两段。
“早晚有一日沉杯雪对沉潋潋的溺爱会毁了本宫的大业!”朝夕枫脸色铁青,整个人气场大爆发,吓的左岚不敢吭一声,若清欢忍俊不禁咬着嘴唇,刚才她还算出今日人心不稳,必有事发生,这会儿果然灵验了,只不过倒霉的人是朝夕枫。
真是....大快人心呐,哈哈哈哈。
“现在情况如何?她找到夏夜辞了?”心里头把沉杯雪这个妹控疯狂揍了一顿,朝夕枫的气才消了些,那个沉潋潋简直就是个祸害,追男人追到皇宫里来,自己不要命还要拉着他们几个一起死。
“尚未,沉姑娘一进宫便被大内高手发现,眼下不知躲藏何处。”左岚不敢隐瞒,都据实禀告,朝夕枫面色缓了不少,吩咐说:“抢在她闯祸之前把她带回来,皇帝这几日格外留意夏夜辞的动静,若是被抓住,免不了去刑部受一顿苦。”
他可不是担心沉潋潋被用刑,他只是担心沉潋潋会在用刑之前把他给供出来。
“左钦,你出宫一趟,命沉杯雪夜里来见本宫,本宫倒要问问他是怎么教妹妹的,沉潋潋如此无法无天,若坏本宫大业,休怪本宫对她无情!”把左钦也打发走,朝夕枫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长墨般的双眉拧成一个川字,他鲜少遇事烦恼,可想而知这个沉潋潋是当真让他头痛。
若清欢十分识相溜之大吉,明圣帝派人送了块令牌给她,因此出宫的过程十分顺利,如果不是皇后还要仰仗她活命,她毫不怀疑自己会被明圣帝千刀万剐了。
好几天没呼吸到新鲜空气,站在宫门前,若清欢昂首狠狠吸进一口空气,心情好的连阳光后面的阴影都影响不了她。
其实这趟出来并不是找什么法器,皇后中的鬼气比流辛醉轻多了,放了血后基本没事,她只是需要这么一个借口离宫而已。
雇了量马车,若清欢直奔城外,马车路过原来的王府时,她看见外面未满官兵,不断有东西从里面抬出来,心中不禁有些感慨,这座府邸不知夏夜辞住了多少年,虽然风水被彼岸道人刻意布置过,但经她的指点,改过之后也不失为一处好住所。
如今就这么被一把火烧个精光,怎不可惜?不过比起房子,令若清欢数日惦记心中的是沉潋潋,那个恣意狂妄的女人放火烧王府,差点害死流辛醉。
总有一天会见到的,以后她一定要让那个女人付出代价!
一个多小时过去,马车出了沽帝城,若清欢被颠簸的五脏六腑乱摇晃,心里把古代的交通工具骂翻了天,实在忍不住了,她掀开帘子问:“大叔,我刚才给的地址那地方到底在不在地球啊,怎么还没到啊?”
赶车的大叔甩着马鞭,张嘴想说话时被突然迎面而来的内力直接甩下车,继而砰的一声,马车整个被掀翻,若清欢的惨叫声响彻四方!
“卧槽!!!!!!!!!!”
“来者何人!”
随着话音落,嗖嗖嗖两道身影从远处飞了出来,非常有效率的包围马车,手持长剑,杀气冲天,赶车的大叔哪里见过这阵仗,吓的屁滚尿流不住磕头:“二位大爷,小的只是赶车的,只是赶车的,千万手下留情啊。”
“哥哥,瞧你把这位大叔给吓的。”其中一位少年见年纪比自己大的车夫叫自己大爷,忍不住笑出声,另外那个少年可没他那么面善,出掌将马车震了个四分五裂,露出正努力想往外爬的若清欢。
“靠,什么情况现在?”若清欢捂着撞破的额头从地上艰难的站起来,血顺着她的眼睛流下来,模糊了视线,只模模糊糊能看清这两个少年是双胞胎,大概十八岁左右,一个嬉皮笑脸,一个板着张年少老成的脸,是双胞胎。
“你是何人?来此何事?是否魔教中人?”死人脸哥哥将剑架在她伤势未愈还围着纱布的脖子上,若清欢站定不动,注意力完全被从远处传来的刀剑声吸引,答非所问道:“你们是夏夜辞的人?前面是他的别院?何人打斗?”
那少年听她报出夏夜辞的名号,手上的剑挪开了点,问:“你是何人?”
“若清欢。”
“是未来的王妃!哥哥别伤了她!”弟弟连忙把他哥哥的剑挪开,兄弟俩一个满脸笑意,一个一丝不苟的对若清欢抱拳,异口同声道歉:“抱歉,我们不知是王妃驾到。”
她现在究竟是夏夜辞的王妃?还是朝夕枫的太子妃?算是哪国人?若清欢抽了抽嘴角,胡乱擦干额头上的血,问道:“前面是不是在打架?魔教的人来捣乱?”
“沉潋潋那个妖女觊觎王爷美貌多年,死缠烂打不放手,前几日我们幻媚阁的人还未赶到时只有冷曼陪着阁主,那妖女就率领众多魔教妖孽对付冷曼,冷曼险些命丧她手。”弟弟愤恨的握了握拳,若清欢直蹙眉,丢了车夫点银两后急忙奔去别院,只见一座豪华府邸外围满了数不清的人,刀光剑影一片,根本看不清敌我。
那兄弟俩人优哉游哉看着,也不插手,若清欢便知事态并不是很严重,道:“沉潋潋让他们过来闹的?”
“可不是?那妖女看冷曼不顺眼,魔教又与我们幻媚阁是死对头,如今阁主受伤,那妖女就诚心不让阁主安心养伤,日日派人来此大闹,烦人至极。”弟弟说着拔出腰上的佩剑,可爱的面容浮现出肃杀之气,作势要加入战斗,若清欢忙拦住他,“流辛醉伤势未愈,最忌吵闹,你今天就算打跑他们,明天沉潋潋也还是会再派人过来。”
可不就是这样,所以他们才束手无策,弟弟懊恼的低下头,那哥哥问道:“依王妃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理?”
前面打斗的都是江湖中人,这两个少年也是幻媚阁的人,周围不见一个王府的侍卫,想来是夏夜辞有所顾忌,这帮魔教的人才如此肆无忌惮,若清欢勾唇一笑,从袖子里取出一道符,与以往的符都不同,这道符是红色的,上面仅用朱砂写了两个字:蜀青。
手持红符,若清欢双手合十默念口诀,双胞胎少年站在旁边好奇的望着,突然,四周阴风大气,风云变色,头顶上这片天眨眼间变了脸,滚滚白雾笼聚一团,轰隆一声雷响,四道淡红色的光束从白雾中落了下来,化成人形高高站在别院墙头,向着打斗中的江湖中人张开了血盆大口。
“吼!!!!!”
“吼!!!!!”
“吼!!!!!”
“吼!!!!!”
浑厚的嘶吼声似清晨老钟,一道道灌入那些人耳中,震痛他们的心脉。
“啊!鬼啊!!!”
“妈呀,这是什么怪物!!!”
“鬼啊!!快跑!!”
“大家快跑!!有鬼!!!”
一时间,敌人和自己人抱头鼠窜,什么江湖形象都不顾了,那帮魔教弟子更是拔腿狂奔,也不乏胆小的直接吓晕过去,就连双胞胎兄弟俩都吓的腿软,看若清欢跟看鬼差不多,连连倒退了好几步。
“别怕,刚才那……”毕竟是自己人,若清欢不想吓到他们,便想解释一句,这时别院大门被推开,冷曼脸色苍白的从里面走出来,想来也是被墙上那四个非人类狠狠吓了一跳。
就猜是她来了,冷曼对她点了点头,若清欢把符和那四个非人类都收进袖里,这才解释道:“不用怕,那是我的式神,不会伤害你们的。”
她这一手露的可谓霸气侧漏,刚才还怕她的弟弟立即又缠上来,好奇的翻着她的衣袖,“王妃,式神是什么?鬼吗?你把它们收到哪里去了?王妃你真的会抓鬼吗?我听阁主说你很厉害!”
哥哥见他失礼,忙拉住他,低声训了两句,若清欢不介意的笑了笑,道:“式神算是鬼吧,但不是恶鬼,也不是无名鬼,是我师父传给我的,师父他老人家怕我自己养的式神杀气过重,乱造杀孽,便将他的式神传给我,其实它们并不吃人,也不杀人,一切听从命令者。”
她不会说,就是因为这四个式神只会弹琴跳舞,不会杀人作乱,所以她基本不召唤它们,她又不是师傅,那个老头爱附庸风雅,闲着没事就召唤式神来唱歌跳舞。
“好……好厉害!王妃,我能养吗?”弟弟睁大了眼睛,湿漉漉的望着她,小狗似的,若清欢摸了摸他的脑袋,道:“你不是修道者,当然不能养,也不是每个修道者都能养式神的。”
弟弟听了有些失望,若清欢拍了拍他的肩膀,对冷曼道:“流辛醉需要安静的环境养伤,魔教的人天天来闹不利于他的伤势,这么一吓唬,估计你们有几天清净了,那个时候流辛醉差不多也恢复了。”
“嗯。”冷曼淡淡点了个头,心里对她的举动并不是没有感激,只是面对这个女人,她怎么也热情不起来。
弟弟首次见鬼,一反常人,异常兴奋,缠着她问这问那,一直到流辛醉房前才不得不住嘴,若清欢全程笑脸对待,没有丝毫不耐烦,将房门掩上,她才慢慢卸下脸上的笑意。
床上,流辛醉正在休息,他被拔光了精气,嗜睡是正常的,一天有二十个小时都在睡,脸上的黑气已经全退了,眼窝很深,眼圈旁缠绕着浓浓一层黑色,但不再死气沉沉,伤势比她想象的要好的快。
若清欢没打算吵醒他,掏出袖里的符泡进茶水里,沿着戴在他脖子上的红绳缓缓倒了下去,红绳上的黑狗血遇水立即化开,却并未流散,而是细细渗入了流辛醉的皮肤,与此同时,他眼窝旁的黑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退去,恢复了他原本的肤色。
“算你小子命大,以后再来跟你讨债。”若清欢替他诊了诊脉,又翻了翻他的眼皮,知道他已经完全没事了,心头压着的小石终于落下,人却未因此感到轻松。
还有太多的事缠绕着她,例如夏夜辞,例如朝夕枫。
“流辛醉,如果一个人绝情,是不是活的轻松些?”而我明明不是多情的人啊,却为什么……总是狠不下心呢?
没有人回答她的话,她也并不希望得到回答,陪在床边坐了一会,若清欢起身开门,立即被门外的阵仗吓了一大跳。
眼前,粗略算了一下,大致有三百余人挤在院子里,没有统一服装,没有统一武器,甚至站没站相,有青少年,有中年,男女混成一堆,他们身上有一股豪气干云,潇洒不羁,一如流辛醉那般,令人心生向往。
这群人,必然是幻媚阁的,传闻中的江湖中人。
“王妃出来了,兄弟姐妹们,这位就是未来的王妃,刚才吓跑魔教妖孽的四个天兵就是王妃养的。”双胞胎弟弟一见她出来,立即指挥大家行礼,大家都是江湖中人,没有跪天跪地的习惯,此时纷纷抱拳半弓着腰,煞是严肃异口同声道:“见过王妃!”
差点被那句天兵雷喷的若清欢勉强镇住场,被这么多人友好善待令她多少有些不习惯,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冷曼,她道:“这里面可能有点误会,我并不是夏夜辞的王妃。”
在场江湖中人一愣,纷纷面面相觑,那弟弟机灵的很,又高声说:“自然,如今王妃还未过门,以后总会过门的,王妃,你说是不是?”
若清欢被他的神逻辑噎到没法反驳,弟弟又乘胜追击,对大伙说:“虽然恒帝国太子和王妃的婚事已告知天下,但我们要坚信王妃最后一定会是我们的王妃,那个恒帝国的太子算个什么东西!”
“就是!算个什么东西!”
“什么太子不太子,现在还不是我们沽帝王朝的阶下囚么?”
“也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胆敢跟王爷抢王妃?当我们幻媚阁是摆设吗?”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损朝夕枫,若清欢一声不吭的听着,忍俊不禁的同时心中暖洋洋一片,她知道自己在羡慕夏夜辞,羡慕他有那么多人拥护,有那么多人尊敬,有那么多人关心。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是时候回去了,得赶在宫门关闭前,若清欢示意大家安静,学江湖风格抱了一拳,道:“承蒙各位看的起,只是今天时机不对,我烦事缠身脱不开,不能留下来和大家喝一杯,改天等你们流阁主痊愈了,我们再聚一起喝一杯,先告辞了。”
大伙自然没有意见,江湖中人多的是豪爽,当即就准备了马车要把她送回皇宫,弟弟抢在众人前头跳上马车,自告奋勇要送人,哥哥自然也得跟上,他们兄弟俩虽然年纪轻,但在幻媚阁是数一数二的高手,由他们护送,大伙也放心,集体到别院前送她,隆重到若清欢都有些受宠若惊,赶忙跨上马车。
“等等。”在她即将踏上马车时,冷曼忽然叫住她,若清欢回头,目光一顺不顺,早已将她心中想法猜了个透,却不说,就这么站着。
冷曼也看着她,数度默念心头的话在嘴边来回绕了几次,才发现要说出口是那样的艰难,她不想把夏夜辞的性命交给任何一个人,尤其是这个突然之间闯进他们视线里的女人,对她而言,若清欢就是一个迷,一个既危险又难懂的迷,但如今她不得不依靠这个迷来寻求内心深处的安然。
自从夏夜辞被接近皇宫,离开她的视线,她就没有一晚好睡过,多少年细心呵护牵肠挂肚,怎么忍心让他受一点伤害?可当她认识到自己无能为力,不得不把保护了多年的人拱手相让时,那种心痛的滋味几乎将她淹没。
她定定的望着若清欢,眼底无法掩饰的伤痛好比黑夜中的火把,明亮又灼烫,若清欢无声叹了口气,终于还是心软走到她身前,道:“我会保护夏夜辞的安全,让他平平安安的离开皇宫,把他完完整整的送到你手里,但是冷曼,他从来就不是你的,你的一厢情愿到最后,伤到的可能只是你自己一个人。”
她的声音很小,如清风一般绕过耳旁,砸在心头却有千金之重,冷曼眼中的光芒逐渐消退,一向骄傲的她甚至低下了头,就是这么一个小动作,多年后依然顽固的印在若清欢脑海里,永远也无法散去。
从别院到宫门口,若清欢得知双胞胎的哥哥叫陶魏,弟弟叫陶然,俩人从小父母双亡,快要饿死的时候被夏夜辞捡回来,悉心调教一段时间后送去了幻媚阁习武,兄弟俩知道知恩图报,从小就立志要报答夏夜辞和流辛醉,故而连护送若清欢回宫都提高最高警惕,天打个雷他们都如临大敌。
真好,简单的人,简单的思想,简单的人生。
告别他们,若清欢独自进宫,这才知道发生了件有趣的事,那个沉潋潋不知道是怎么在大内侍卫的眼皮底下找到夏夜辞的住所的,不管不顾闯进去,将正在午睡的夏夜辞吓了个正着。
因为他体弱,皇帝拨了不少侍卫太监伺候他,加之是白日,料想不会出什么事,他便派冷魂去办事,没料这大大方便了沉潋潋入室胡作非为,不仅杀了二十几个侍卫与三个太监婢女,还将他压在床上强吻,手脚齐上扒他衣服,简直占尽便宜,若非冷魂办完事回来撞见,恐怕他得成为史上第一个被魔教妖女强.暴.的王爷。
看见自家王爷被牢牢压在床上非礼到衣衫不整,冷魂的火气不是一般的大,和沉潋潋两人把屋顶都给打穿了,引来不少大内高手一探究竟。
他们一个是擅闯皇宫,一个是被私自带进皇宫,都见不的光,被逮到的话只有死路一条,自然跑为上策,然而大内高手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就来了上百人,欲将他们包围,最后还是夏夜辞装病转移了大内高手的注意力,他们才得以顺利逃脱。
这两人惹出这么大的动静,简直把皇宫当自己家,明圣帝大动肝火,假惺惺关怀了夏夜辞几句后,下令包围整座皇宫,死活要把两人挖出来。
现在一个多小时过去,人没找到,只确定了没离开皇宫,如果是在王府,若清欢定会先去看看夏夜辞,但现在不一样,皇宫不是她能随便乱逛的地方,何况她一回宫,就被明圣帝派人接去寝殿,为皇后做法。
做什么法?皇后根本就没事,之所以昏迷不醒,时不时眼里流出血泪,是因为被她下了咒。
彼岸道人怎么对待夏夜辞,她就要怎么对待明圣帝的皇后,以彼之道幻之彼身。
所以当皇帝威逼利诱她治好皇后时,她只有一句话,一手恶魄,一手救命,明圣帝勃然大怒摔了不少珍贵物品,又如何?除了下旨催彼岸道人回宫,他拿若清欢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放她走。
不让他尝尝束手无策的滋味,他就不能体会夏夜辞这二十二年来是怎么活的,他尚且还有人可以求,夏夜辞呢?每日每夜活在活不过二十二岁生辰的诅咒里,没有救他,没有人帮他,他只能日夜承受精神上的煎熬与身体上的折磨,永无止境,直到死去。
若清欢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关心夏夜辞的,会心疼他的过往,为他打抱不平,为他报仇,为他与人争斗,甚至为他被迫无奈搬进皇宫与朝夕枫朝夕相对。
说到朝夕枫,若清欢回梅林院子时,他正在屋里和一个男人说话,字里行间多有不满,眉头紧蹙,神色冷峻,可见气的不轻,连她进屋都没多看一眼,专心对那个男人发火。
这个男人若清欢见过,说不上认识,更说不上多熟,因为长相俊美所以印象深刻,帅哥嘛,从来都有特权,这男人身材高大,黑衣黑发,眼神刚硬如铁,容貌棱角犀利如削,正是魔教教主沉杯雪,差点强了夏夜辞的沉潋潋的亲哥哥。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若清欢心里就有一把火在烧,她记得朝夕枫说沉杯雪很宠爱沉潋潋,才纵容出今日这事,不由讽刺说:“沉教主,作为一教之主,你纵容教众去骚扰一个伤势未愈之人,不仅有失风度,更胜之不武,而作为一个兄长,你纵容令妹无法无天私闯皇宫,胆大包天非礼当朝王爷,教育方式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莫非是想以此名垂青史?”
这话说的够损的,沉杯雪脸色有些难看,很大成分是因为她说的是事实,沉潋潋中午差点强了夏夜辞这件事他也很惊讶,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妹妹竟然因为爱慕夏夜辞而变的如此疯狂。
“怎么?不说话是默认还是想抵赖?”若清欢下颚一抬,继续嘲讽道:“所谓有其兄必有其妹,令妹如此不要脸面,不知学的何人?”
她的话连消带打,损的可不止他们兄妹俩,疑似连祖上基因都给损了,朝夕枫忍着笑,终于见比哑巴还沉默的沉杯雪被逼开口了,“你是以恒帝国太子妃的身份对本座说教,还是以沽帝王朝王妃的身份?”
自然是恒帝国太子妃,这话令朝夕枫有些不爽,若清欢却不甚在意,懒洋洋往床边一靠,笑:“两个都不是,我还没嫁给朝夕枫,不算恒帝国的太子妃,至于沽帝王朝王妃,就更离谱了,我和夏夜辞的关系完全就是绯闻。”
必须是绯闻,朝夕枫无声应和。
“即是如此,你有何资格教训本座?!”沉杯雪声线一沉,独属王者的气场骤然爆发,若清欢不避不躲迎刃而上,凤眸似刀锋一般锐利,“凭什么?凭你和你妹妹火烧辞王府,差点害死流辛醉!”
两个第二次见面的人针尖对麦芒,寸步不让,仿佛结仇多年的老冤家,沉杯雪多年高居人上,早练就一身震慑他人之力,朝夕枫原还以为若清欢在这方面会吃亏,不料这女人竟然气场如此强悍,手无寸铁却杀气奇重,堪称女中豪杰。
差不多了,今天能借着若清欢的口给沉杯雪提个醒就差不多了,再说下去难不保会动手,朝夕枫分寸把握得当,适时调解气氛,牵着若清欢的手坐到桌边,笑眼弯弯转移了话题,“今日出宫有何收获?”
“放鬼把守夏夜辞的别院,吓尿一帮沉教主的手下,算不算收获?”若清欢自然会卖朝夕枫个面子,虽然是这个腹黑的恒帝国太子下令命沉杯雪和沉潋潋烧王府,但最后也是他救了流辛醉的命,功过相抵,不奖不罚,对待这个沉杯雪,就不用客气了,她讥讽的直抒心胸,“沉教主是否找不到令妹?”这屋子总共就那么点大,躲不了人,很显然沉潋潋不在这。
沉杯雪被说中心事,一声不吭不搭理她,若清欢又是一声冷笑,阴阳怪气道:“沉教主可要加紧时间找了,现在满宫十级戒备,令妹若是再不死心,敢为色下亡魂,再去找夏夜辞,就算沉教主长了十只手,也敌不过那么多大内高手。”
沉潋潋不在这还能在哪?她那么久没见夏夜辞,好不容易逮到了,岂肯放手?眼下还不知躲哪里偷窥,夏夜辞住的偏殿此刻高手如云,她想进去比登天还难,除非变成蚊子苍蝇。
损完人,若清欢心情舒爽多了,不再和他们说话,臭着一张脸洗洗睡,说是睡,其实只是闭上眼睛,手里捏着短刀防备随时都有可能对她动粗的沉杯雪,等了半天,没等来大打出手,沉杯雪就走了。
“他若要杀你,根本无需刀剑,你不必这样防着,当心割伤自己的手。”朝夕枫蹲下身掀开她的被子,手指在她握刀的关节上来回摩挲,透着一股子暧昧,“娘子,你今夜在外人面前如此偏袒旧情人,置为夫于何地?”
外人?这个外人指的谁?这个时候若清欢分外想喊沉杯雪进来听听,“沉杯雪和你是合作关系,你们彼此有利益牵扯,而我和你只有一纸婚约,究竟谁对你而言是外人?”
朝夕枫并不理会她话中的讽刺,搂着她的腰将她拉上床,强势的抱着不让她动,“娘子自然是自己人,哪日为夫回了恒帝国,娘子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哦,跟着夏夜辞,我也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必跟着你千里迢迢回恒帝国,更何况你能不能安全离开沽帝王朝都还是问题。”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并不怀里朝夕枫的能力,有朝一日,这个男人一定会挣脱枷锁,一飞冲天。
她说要跟着夏夜辞的时候,朝夕枫猛然加大手劲,差点把她的腰勒断,不吃眼前亏也从不委曲求全的她硬是一声不吭,保持被他拥着的姿势闭上眼,决定眼不见为净,这个举动狠狠刺激了朝夕枫,当即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强迫她抬头。
“你……唔……放开……朝……唔……”
所有声音都被堵在嘴里,朝夕枫发狠的吻着她,一下下啃咬她的双唇,吮.吸.她的小舌,将所有不爱听的话都吞进口里,若清欢被他咬到双唇红肿,凤眼里火光滔天,想也不想曲起膝盖往他下面顶。
“嗯……”朝夕枫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就白了,眼神愈发凶狠,若清欢心中大喊不妙,开始奋力挣扎,她这点挣扎在朝夕枫眼里不过搔痒,很快,她的嘴唇就被咬出了血,小舌被吮到红肿发痛,对方就跟一头猛兽似的,一顿狂咬她,令她苦不堪言。
“朝……朝夕枫,你……够……”四肢都被牢牢抵住的若清欢跟被拍在砧板上的鱼差不多,肚皮朝天任人宰割,这种感觉十分不怎样,她本人很不喜欢,偏偏敌方比他强大了不少,单从武力方面,就已经完胜她了。
“撕拉~~”
领口被撕开,身上一阵透心凉,有一只大手到处油走点火,哪里敏感就碰哪里,若清欢终于意识到大事不妙,挣扎的愈发激烈,摇头晃脑断断续续说:“放开我,朝夕枫!你疯了吗!”
“疯?为夫怎会疯?你我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为夫这么做不应该吗?娘子不喜欢?”朝夕枫用力控制住她死命挣扎的四肢,她越是挣扎,他就越是不肯放,他越是不肯放,她就越是要反抗,搞到最后,两人衣衫不整气喘吁吁,一个嘴唇红肿流血,一个脖子上被抓出三道醒目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