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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的没错,想要打败她,不是不可能,但要付出的代价彼岸道人自知承受不起,习了多年道术,他自信,但从不自负,今日走到这一步,他也唯有以退为进,“恶魄可以交还给你们,但贫道要求皇上毫发无损的回皇宫。睍莼璩伤”只有明圣帝回宫主持大权,才能将损失降到最低。
“若非万不得已,我们不会伤害明圣帝,这点你大可放心。”想必陶然和陶魏两兄弟就在附近听着,若清欢打了个响指,立马就见陶然和陶魏驾着一量马车从树荫弄浓浓处出来,敞开的车帘若隐若现昏睡的明圣帝,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确定明圣帝只是被劈晕,并没有其它的损伤后,彼岸道人心里有了底气,道:“贫道要求若姑娘亲自送皇上回宫。”
若清欢蹙眉,这老东西挺狡猾,她原本决定恶魄一旦到手就再也不回皇宫,离开沽帝城,去一个没有祸害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今日她为了夏夜辞开罪朝夕枫和沉杯雪,尤其沉杯雪,估计怎么着都不会放过她,与其留在皇宫嫁给朝夕枫,遭沉杯雪报复,还不如远走高飞,离这帮人远远的。
现在被这老道士一搅合,走可能是走不了了,但若是回去,恐怕得面对她惹下的一堆烂摊子。
“清欢。”看出她的犹豫,夏夜次搂住她腰的手收紧力道,他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一个孤身女子,无依无靠,得罪了朝夕枫和魔教,甚至朝廷,除了离开沽帝城,还有什么是更好的选择?
但他不想放她走,即使她要走也是因为他,因为迫不得已。
“好,我答应你,恶魄给我。”看了眼夏夜辞苍白的脸色,若清欢心中苦叹,该来的,该面对的,该是她要历的劫,一次都不会少。
若是无法逃避,那么也唯有面对了。
彼岸道人从怀里取出一个小青瓷瓶给她,若清欢接过,放在手心细细摸索一会,逐渐喜笑颜开,夏夜辞对着那小瓶子薇薇皱眉,“这里面装的就是本王的恶魄?”
人的魂魄一个小瓶子装的下么?
若清欢不假思索点头,夏夜辞便不再问,倒是好奇心最旺盛的陶然,蹦蹦跳跳跑过来,围着小瓶子转了好几个圈,“王妃,你怎么能肯定这里头装的一定是王爷的恶魄,有啥重量吗?”
这是什么傻。逼。问题,陶魏和冷魂无声吐槽,若清欢用黄符封住瓶子,只笑不答,人的三魂七魄都是相同的气息,这个小瓶子里散发出来的气息跟夏夜辞身上的气息是一模一样的,为了防止恶魄见光则化,她不方便打开看,也无需打开看,她自能确定。
“走吧,该回宫的回宫,该回家的回家。”终于取回恶魄的若清欢心底松了一口气,只要夏夜辞没事,接下来的风浪再汹涌,她都有力气承担。
一行人兵分两路,若清欢,夏夜辞,冷魂冷曼,护送明圣帝回宫,陶然陶魏则被派去打探祭祀大典的现状,没了皇帝与彼岸道人坐镇,这祭祀大典还不知成什么样,至于彼岸道人,若清欢和夏夜辞一致认为应该把丫丢在山道上,让丫瑟瑟发抖。
但认为始终只是认为,实施起来难度太好,最后只得非常不乐意的把人带上了。
一路上,向来沉默寡言的冷魂心情愉快不少,反复确认恶魄回体并不会伤害到王爷自己本身后,他笑的更加畅快了,连大冰山冷曼的表情都松动不少,隐隐透着一抹清冷的笑意。
马车赶进沽帝城后,早一步进城打探到消息的陶魏和陶然立即把祭祀大典的情况转达,其实也不用说什么,皇帝被绑走,彼岸道人紧随而去,式神离开,沉潋潋精疲力尽被抓,皇子公主们乱成一锅咒,哪还有闲心举行什么祭祀大典?
“所谓祭祀大典,不过一个形式而已,即使不废除,也不影响国运。”举行这种大典简直就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儿干,若清欢有意讥讽彼岸道人,跳下马车,并示意夏夜辞也下来,当即就遭到了彼岸道人的阻拦,“若姑娘,方才你与贫道已谈好条件,恶魄交还于你,你则与皇上一起回宫。”
马车下,若清欢昂首迎接他的视线,笑的半是讥讽半是了然,“你不过是怕我跑了,导致与朝夕枫的婚事告吹,连累明圣帝无法跟恒帝国交代。”
彼岸道人不语,算是默认,若清欢笑的更开了,凤眸张扬无比,“我人已经进城了,无论如何都要先把恶魄归还夏夜辞体内,这需要约莫两个时辰的时间,够你回宫调遣人马死守城口,如此便无需担心我跑了。”
说罢若清欢不顾他阻拦,和夏夜辞两人带着冷魂冷曼头也不回去了王府,那架势那背影,颇有一家两口外出游玩最后双双把家还的意思,看的彼岸道人几欲内伤,一天之内他吃了若清欢无数次大亏,都忍过来了,万万不能到这一步前功尽弃。
独自带着昏迷的明圣帝回皇宫后,彼岸道人才知宫中发生了大事,一直跟在明圣帝身旁的老太监来报,说是魔教教主率领一众魔教妖孽趁着祭祀大典大乱,趁着明圣帝被掳走,开始肆无忌惮横穿宫前,杀了不少大内高手,当然,大内高手也杀了他们不少人。
这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沉杯雪不仅劫走了沉潋潋,竟然还打开了监狱里所有的死锁,放跑将近百分之八十的人,其中便有死刑犯白雨幽,谁也没注意到那个女人是怎么跑的,只是当后来清点逃跑名单时,才赫然发现那个明日该处斩的女人跑的没影了。
“冷宫梅林里的那位有何动静?”沉杯雪既然来了皇宫,那估计就和朝夕枫见上一面,他们的关系这些年皇帝也有察觉,只是一直苦于没有证据。
老太监摇头,“梅林里鲜少有人盯着,据闻那朝太子武艺了得,若他当真要出来帮着魔教作乱,我们也奈何不了他。”
这是句大实话,只要朝夕枫不涉嫌刺杀皇帝,皇帝就不能赐他于死地,否则恒帝国以此为借口宣战沽帝王朝,便有一顿刀光剑影金戈铁马了。
这一日白天发生太多事,一到夜里,明圣帝醒来,夏夜辞恶魄归体,若清欢回宫,风起云涌,杀气暗增,虽有潜在的危险如同未知的夜幕,令人心悸恐慌。
回冷宫梅林的若清欢原本做好与朝夕枫打太极的准备,哪想一进门,感受到的不是剑拔弩张,而是出乎意料的柔情攻势。
朝夕枫将她抱在怀里,双手死死箍住她的腰,奔波一整日尚未用膳的若清欢被箍的苦不堪言,偏又不敢在这个时候多说一个句,但她实在不明白现在什么情况,完全不是兴师问罪的节奏。
“娘子。”
等着等着,终于等来一句熟悉的语气了,若清欢斟酌着他话中的态度,确定没危险才答:“嗯。”
“为夫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朝夕枫轻轻道,若清欢霎时背脊一挺,整个人都僵掉了,如果她耳朵没有毛病,那刚才那句失而复得小心翼翼的语气,是为什么……
感受到怀里人的变化,朝夕枫更加紧的抱住她,近乎要勒断她的腰,这样这样,只有肌.肤相接触的温度才能让他感觉到身边这个女人没有离开,还在,没有趁着这个机会逃之夭夭。
如果若清欢真的走了,那么人海茫茫,天大地大,他该如何寻找?朝夕枫摩挲着她的长发,将脑袋埋在她柔软的发间,嗓音透着沉沉的疲惫和浓浓的鼻音,“为夫料想今日祭祀大典会是你夺回恶魄的好时机,可当你劫走明圣帝,离开沽帝城,我便在想,你或许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是的,我是想过不回来,永远不进沽帝城,去别的地方过过我自己想要的生活,但最终还是情非得已,被逼无奈,若清欢心中叹息,朝夕枫的眼仿佛穿过了她的身体发现她内心最深处的想法,不由胸中抽痛,但又算的了什么,他的娘子回来了,不管为了谁,她已经回来了。
朝夕枫握着她的肩膀,与他四目相对,郑重道:“清欢,这次你回来,我不会再放你走了。”
若清欢没有说话,只这样被动的被楼在怀里,该说什么?该说听到朝夕枫话里对自己的改变?还是该回应这份可能真实也可能虚假的感情?
真也好,假也好,一旦你心里有了人,便再难洒脱了。
这一夜朝夕枫以亲密的方式抱着她睡,若清欢则一夜无眠,即使闭着眼睛也睡不着,一如远在宫外的夏夜辞,还在调养身体不能下床的他睁着眼睛到天亮,不断回想彼岸道人要求若清欢送明圣帝回宫时,若清欢那一脸的犹豫与决然。
那时,他也以为她会走,走到天涯海角,走到他找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