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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珍郡主明显察觉出了沈茂寻的顾虑,她浅浅一笑,转而对着一边状似事不关己的江远清道,“九皇子殿下,既然到了这里有缘相见,不妨坐下来喝一杯茶,”江远清也是一副早有预料的模样,气定神闲的坐了下来,在指挥沈茂寻给他倒上一杯茶水的闲暇,笑着对达珍郡主道,“郡主不是应该在鸿胪寺住着休养么,怎么今日竟有空来孔大人府上坐坐,”
达珍郡主也是一副冷静自若的模样,顺手示意了沈茂寻也给她倒上一杯茶,压低了声音道:“都有人在鸿胪寺中散布了消息引诱我来,我又怎能拂了他的好意呢?”两人各种明争暗斗,正待分出个高下来,却听得一声瓷器敲击的清脆声响,两人同时把目光投向了沈茂寻,眼中虽然只有一些疑惑之意,但也足够让故意摔了一下的茶壶的沈茂寻感到压力了,他只是发泄了一下他的不满而已啊!这两个人年纪轻轻就这么滑头,今天来这里似乎也是早有预谋的样子,被夹在中间的棋子兼炮灰的感觉,你们能不能……就那么稍微注意……那么一点点……
越来越缩的沈茂寻鼓起了最后的勇气,喏喏道:“你们还想不想知道达珍郡主身上的病症?”他带着些小心与同情看了江远清一眼,转而问达珍郡主道:“郡主幼时到现在是否力气都比寻常男子要大?幼时学武艺或是书本,都要比常人快上一些。”这回达珍郡主还没接话,她的侍女就抢先开口了:“你这话真是荒唐可笑,在我们戎族那边打听一下,谁不知道郡主是我们族中的一颗明珠,文武双全,还曾亲手猎过一头老虎,可是我们草原上最出名的女儿了,这些事略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了,你也不必这般糊弄我们!”
这侍女快言快语,飞快的便说了一大堆话出来,没给沈茂寻半点插话的机会。等她说完,达珍才缓缓开口,带着些歉意道:“我这侍女有些不懂规矩,还请太医见谅才是。”沈茂寻尴尬的笑了笑,摸了摸鼻子,这叫他该怎么回话呢。江远清却是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这种花招他可看得多了,宫中哪个妃子不是这样,身边的两个侍女一个扮白脸一个扮红脸,等这两人把好话赖话都说尽了,才轮到那妃子出面当白莲花,如今也是这样,只是达珍郡主带的人少了,只能自己扮演红脸的角色了。
听得江远清的哼声,达珍郡主却是一点感觉也没有的,倒是沈茂寻有些坐不住了,内牛满面的他在心中默默的祈祷,要是什么时候系统也会出厚脸皮属性就好了,他肯定不惜一切代价把它点满!他干咳了两声,脸都有些红了,侧过头问江远清:“你真的不要回避一下嘛?”得到了江远清带着些冷意的回复,他才进入正题,问道:“郡主自今年来了初潮之后,可是每回都是将近十日?而且剧痛难忍。一回便像是去了半条命似的。”
达珍郡主目光微动,这人说得不错,只有她兄长以及她身边的人才知道她来初潮的日子,看来这年轻的太医还真心有点本事。被沈茂寻拖了这么久,还在卖关子不满的可不止是达珍郡主一人,江远清已经不耐烦了,他没好气的道:“这女人到底得了什么病,你快说啊!”对这个九皇子已经有了些了解的沈茂寻,心里却是在偷笑,看那有些泛红的耳根,这娃绝逼是害羞了吧,当着他的面说女子的初潮什么的……
沈茂寻干咳了两声,飞快的道:“郡主当年出生的时候,是否还有一个同胞姐妹?而那位小郡主早早就已经过世了吧?”达珍郡主若有所思,接话的却还是她的侍女,那姑娘眼中带着些复杂,颇有些色厉内荏的味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总不可能说郡主的病症是因为另一位小郡主阴灵作祟吧!”
坚定的摇了摇头,沈茂寻突然红了脸,小声道:“不知郡主可曾听说过名器比目鱼吻?”边上能听见他声音的三个人都用一种看猥琐大叔的眼神看着他,沈茂寻更觉得尴尬了,喏喏的解释了一句:“我毕竟是学妇人科的,在这方面就了解了一些。”看着其他三人没有半点相信的征兆,沈茂寻也有些自暴自弃了,啊啊啊,不相信就不相信吧,反正我是不会承认我就是猥琐就是好奇,才会特意去研究去了解的呢。
他小声的开口解释:“这比目鱼吻传说是同胞兄弟或者是同胞姐妹才能有的一种名器,是一种极品的炉鼎,能够同时与这两人交合者,能从中得到莫大的好处。只是发生在郡主身上的事,却有些离奇,不知道为什么,郡主的同胞姐妹根本就没有长成,这比目鱼吻只留下了一半。”达珍郡主目光闪动,这时她已经信了八分,她有一个双胞胎姐妹的事,几乎没有人知道了,当年她所在的部族不稳,她母亲连夜出逃,在草原上生下了她与她妹妹两人,只是当时她母亲又惊又怕,那妹妹一生下来便是个死胎,外人只以为她母亲生了她一个,再没几个人知道这件事了。
而那些人之所以知道这回事,也是因为……“我虽然不知道之前有没有与郡主一般的情况,只是郡主幼时应该也是体弱多病,知道身上佩戴了有着那姐妹气息的物品,这才平安长到这么大的。只是那小郡主当初实在太小,又过去了那么多年,是以那物品的效用逐渐降低,是以郡主来了初潮之时,才会这般……长此以往,郡主是难以活到二十岁的。”那小侍女到底年纪还是轻了点,面上已经带出了些担忧来:“那可有什么法子可以解决这毛病吗?”
说起自己专长的这方面,沈茂寻整个人都仿佛变了个模样,他一脸严肃的道:“这治疗之法,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唉……正好两位当事人都在这里了,我就直说了吧。”江远清倒是有些惊讶的模样:“这毛病怎么又关我的事了!”沈茂寻……第一次有勇气不搭理他,啊哈哈哈,给机智的自己点三十二个赞~\(≧▽≦)/~
无视了九皇子,沈茂寻认真的道:“我这法子,说简单也简单,说难却也不容易。比目鱼吻本是一种互相采补修行产生益处的名器,只是郡主如今这情况极是特殊,却是得固守元阴才是。以元阴固守为本,以药物滋补为辅,在体内达成一个新的平衡,这样寿命便可与常人无异了。只是……”沈茂寻没说出口的话,在座之人都是清楚的,尤其是两位当事人,只是达珍郡主显得要平静许多,她淡淡的问道:“若是我元阴被破,我还能活多久?能不能够我生下一个孩子?”
沈茂寻遗憾摇了摇头:“便是当时便怀上,郡主最多也就剩下五个月的时间,更别提怀上的概率了,臣并不推荐郡主这般做的。”“这样吗?”达珍郡主突然露出了一抹明艳的笑容,大力拍了拍沈茂寻的肩膀,柔弱书生沈茂寻只觉得像是被一匹烈马撞中了似的,半边肩膀都麻木了,只是看郡主高兴的模样还有那侍女大松了一口气的笑容,沈茂寻终于相信了,达珍郡主并不是在说反话,这主仆两是真的在高兴!
同样看出了这一点的江远清忍不住黑了脸,虽说他皇兄早就已经嘱托过他,不要对这达珍郡主太过上心,更不要让她生下自己的孩子,如今依沈茂寻的诊断结果来看,这正好遂了他的心愿,只是无论他如何看对面的那主仆两,他总觉得有些说不出的碍眼,最终他还是压不住气,哼了声道:“你可不要高兴得太早,我要是非与你圆房,不就相当于杀了你么!”达珍郡主此刻也露出了些小儿女态,她也不知往哪里一掏,直接拿出了把匕首来,对准桌上就是一拍,那把匕首就像是原本半镶进了桌面似的,完全看不出来是被一个看起来也不算力大无穷的少女给拍进去的!
达珍郡主手指轻抚那古铜色的匕首鞘,面纱下的脸隐隐约约的露出了个混杂着得意与漫不经心的笑容:“你的武力与我相比实在是差得太远了,你确定要用强的?”江远清铁青着脸,却没自讨没趣的往达珍郡主处吃瘪,而是像耳朵处长着眼睛似的,猛的侧过头去抓住了正在幸灾乐祸的太医沈茂寻一枚,他小小的哼了一声,示意这个仇他记下了,这才面色如常的回过头去与达珍郡主交锋——他如今也只能在口头上占占上风了……武力上实在有些太难qaq暴力女什么简直不要太可怕!
只留下欲哭无泪的沈太医在心里默默给自己点蜡,这回他可真的是躺着也中枪啊!
夜半三更,睡不着了的达珍郡主又起了身,这边的月亮看着都仿佛与家乡的不同,只是缺少了家乡的味道,哪里的月亮仿佛都不够美,不够圆……而那处地方,她估计是一辈子都回不去了。
她的兄长,戎族的汗王愿意求和,其中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着她,戎族那边实在没有能查出她病因的大夫,而中原地区,在医术方面,确实是超出他们许多的。是以他的兄长才造了个联姻结盟的名头,将她嫁了过来,又担心她在宫中会受欺负,特特选中了九皇子,为着的便是没皇宫中那般多的阴私之事。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