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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颜珂目光沉沉,话语深幽,“他是给长阳府招惹了不少麻烦,但本公主不想他死,他现在便不能死。”
她复而拉开青缨的手,从一边拎了桶水浇湿自己,即刻便冲了进去,那护卫赶紧高喊:“快灭火,公主若出了事你们提头来见!”
熊熊的烈火仍在吞噬着这方空间,呛人的烟味直钻鼻腔,大雾弥漫,除了能看见燃烧的火焰之外,其余的一概不清。
而在那狭窄的床角,正蜷缩着一位狼狈的人,他只穿着单薄的裘服,肚子挨了不浅的一刀,汩汩的鲜血在地面聚成了一滩水洼,含着大量浓烟的空气使他费力地咳嗽着,肚子比搅碎还疼痛。
支离破碎的意识已经让池幼璟喊不出什么求救的话语,外面救火的喧闹声显得是那么渺远,不断升高的温度真是快要将他灼伤,连带着五脏六腑都熏得焦黑起来。
他快死了吧?
大火终于点燃了床幔,开始慢慢波及到床角,这间屋里原本的摆设与装潢已是化为灰烬,接下来便要轮到他了。
他好恨呐……
恨自己遇见了颜瑾,恨自己无用,恨自己护不住孩子,恨自己报不了仇,甚至是恨自己拖累长阳殿下。
池幼璟想,那位殿下真是如同长空里的骄阳,明艳且温暖,竟让他如此不舍。
“殿下……殿下……”
于是濒死之际,池幼璟在兀自的喃喃声中看见了他的殿下,但他知道这只是自己死前的臆想,对方根本没有理由来救他。
“念安,念安!”
那虚幻的人却是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面容在池幼璟的眼前逐渐变得清晰,但他已无任何力气回应,只当做是死前的一场虚梦,心有遗憾地闭上了眼。
“池幼璟!”
殿下……
长阳府失火的事情很快就传入了宫中,所幸烧毁的只是一处偏院,除了烧死一位男婢之外,其余并无大碍。
祁元女帝不免长舒一口气,但还是派了张太医前去探查,隔天又传颜珂进宫,赏赐了不少东西。
同在一旁的颜瑾却显得有些失魂落魄,期间她几次看着颜珂欲言又止,可直到对方出宫也没能上前问一问池幼璟的事。
“你可确定那人死了?”
唐颐坐在凉亭内,抱着通体雪白的波斯猫心情颇好地顺着毛,单膝跪地的雁落便再次禀报:“回主子,长阳府死的那位男婢确实是池幼璟,落在他们手上的死士已经服毒死无对证,策反的护卫也已一一解决,他们断然查不到什么线索。”
“如此甚好,退下吧。”
唐颐逗弄着怀里的小猫,面上的笑温柔至极,这也不能怪他心狠手辣,只怪那狐媚子太会勾人,颜瑾只是去了趟长阳府便对他重新态度冷淡起来。
他害怕再次失去她的心,只能铤而走险,提前下手斩草除根,今后她就彻彻底底属于他了。
不久,管事的伶巧便来花园传话:“正君,长公主回来了,让您去书房见她。”
唐颐便将猫儿递给旁边的男婢知竹,随后理了理着装,起身朝书房走去。
神色不佳的玉人见到了来者,便摆摆手示意他坐下,却是一言不发,沉默地喝着茶,周遭的气氛也开始有些凝固起来。
那一袭翠烟长袍的男子便体贴地开了口:“妻主可是在宫中遇见了什么烦心事?不妨说出来让奴家开导一番,如此憋着是于身体不利的。”
“予卿,”颜瑾唤了他一声,目光深幽晦暗,瞧得人心悸,“你可知长阳府一事?”
“长阳府怎的了?”唐颐不解地对上她的双眸,神色并无什么异常,似乎真的不知昨儿个夜里的事。
颜瑾只好进一步试探:“昨晚长阳府一处偏院起了火,烧死了一个男婢。”
“火势大否,长阳公主可有事否?!”他显出一副惊诧的表情来,旋即又不无关心地焦急询问:“你怎的还在家中闲坐?快去瞧瞧长阳她是否安好,若是需要什么,奴家也好打点一番送过去啊!”
颜瑾见他一副慌乱担忧的模样,只好暗叹一声握住他的手宽慰:“火势并未蔓延开来,长阳是无碍的,方才我在宫中同她见过母君,母君已赏赐了她好些东西,便不需要你操心了。”
唐颐这才松了口气:“如此还望妻主有空时再去看看她,听闻她前些日子伤着了腰,奴家便令人去寻了上好的药膏,今儿个刚好寻得,正好可以一并给她送过去。”
“……好。”
思虑过后,颜瑾打消了心中的猜疑,予卿虽是善妒了些,但性子温软,就连先前将池幼璟赶出家门时他都在替人求情,又怎会去做那种心狠手辣之事?
于是午后她便递了拜帖去长阳府,待屋外日头不晒时才携着唐颐同去探望。
彼时颜珂午睡方醒,听闻自家皇姐与姐夫前来探望,她也不再磨蹭,让青缨打水来洗把脸便提着裙摆去了前院。
“皇姐,姐夫!”她如同蝴蝶般蹁跹而至,三千青丝只松松绑了根发带,看起来俏皮又活泼,仿佛昨晚并未发生什么大事。
颜瑾瞧见颜珂这副欣喜的模样,心里却莫名对池幼璟一事感到不忿,她很想质问对方为何不尽力相救,但话到嘴边又问不出口。
池幼璟已与她恩断义绝,自己又能用什么身份去问责皇妹呢?
唐颐则是疼爱地拉着少女仔细打量,确认她无碍后便道:“我给你寻了治腰伤的药膏来,你睡前抹一抹,这样好的快些。”
“皇姐倒是娶了位体贴的正君,让皇妹我好生羡慕。”年芳十八的俏人儿打着趣,却是不惹人恼的,这话虽哄得唐颐开心,但颜瑾却是凝眉敲了敲她的脑门道:“依你这风流的性子,哪有男儿敢嫁与你受委屈?即便是有,怕也是日夜与你的侧君男妾们争宠,闹得你这长阳府不安宁。”
“此话有理,小妹我还是独自潇洒快活吧,免得被他们困了身,哪也去不了。”颜珂拉着他们坐下,而后亲自敬了茶,唐颐便气度温婉地接话:“你终归还是要成家的,若你喜欢贴心的男子,我可给你介绍一二,他们个个貌比潘安,你要是娶了其中一位,怕是无心再去逛清倌院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