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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晟儒见人跟自己聊起来,便仔细想想才告诉他:“也无甚趣事发生,不过此行也算颇有意义,能够体会民间疾苦,品味世态炎凉。”
“的确,可惜在下养在深闺,不能潇洒走一回,倒真是羡慕得紧。”
“若唐小公子真想去,早晚有一天会如愿的。”
唐胥回以一笑:“小爵爷所言极是,不过近来京城发生的大事可不少呢,那位魏阁老竟被满门抄斩,声名狼藉,而且今年的秋闱人才辈出,拔得魁首的居然是徐家公子,他的一篇《道义》可是被陛下盛赞,如今也被拓印出来在各个好学之士的手里传习,可谓是才貌双全。”
“是啊……”陶晟儒侧眸看着相隔一桌之远的温润佳公子,觉得他真是大家闺男的典范,就算殿下对之有所好感也实为正常吧?
他开始努力说服自己不要乱想,可是心里却总堵得慌。
见隔阂的种子已经埋下,唐胥也不再提这个话题,而是同他聊起京城贵公子圈内的趣事。
素来耿直善武的陶晟儒对这些八卦秘史并不感兴趣,只好一笑而过,对方便又敬他一杯果酒,然后欣赏起歌舞来。
顿觉无聊的俊朗公子则是偷瞄着徐慕风,随后喝起闷酒来,心里也不知道为何想同人比个好歹出来。
察觉到时不时落于自己身上的视线后,徐慕风不由得侧眸看去,正好抓到了偷瞄的人,原来是那位风光霁月的小爵爷。
他冲人微微一笑缓解尴尬,对方一怔,随后郁闷地垂下了头,将杯中的果酒饮尽,心想,跟这位徐公子比起来,自己与他倒真是云泥之别……
目睹陶晟儒各种小表情的颜珂只觉得这个误会必须要说清楚,所以在宴会结束后她同皇姐说了声,便跑去寻吃醋的某人了。
“陶将军,晟儒!”她叫住了要离宫的两人,又笑意盈盈道:“今日一别便暂时不能相见了,不知陶将军可否稍候,让我同晟儒去说几句话?”
陶淑玉看了眼自家高兴的孩子,只好同意:“去吧去吧,多聊一会儿也无妨。”
毕竟在大汝的风俗中,男子结亲前三日需在闺中准备用于落红的喜帕,不管女红技艺如何,都得亲自来绣,所以陶晟儒也不能免俗。
在得了母亲的准许后,他便跟人去不远处聊天:“殿下,您寻晟儒所为何事?”
颜珂牵住他的双手真诚道:“我瞧你在宴上喝了许多酒,想着你定是不太高兴,这才寻来想同你解释一二。其实我在席间看徐慕风全然是因为逸书说他拿了秋闱的榜首,并无它意,而且他与我算是旧友,等日后我会一一告诉你,所以你先别胡思乱想可好?”
陶晟儒听后却是释然:“殿下与他既是旧友,若他对您有情意的话,不如求娶过来?”
颜珂震惊,她赶紧捧起对方的脸仔细观察,随后疑惑:“奇怪,你也没喝醉啊,怎的开始说起胡话来了?”
那位公子便覆住她的纤纤玉手,乖巧一笑:“因为我曾经做过一个关于殿下前世的梦,梦中的您孤寂凄凉,所以我想给殿下好多好多的爱,倾夜哥哥也好,徐公子也罢,只要他们对殿下真心实意,我都不介意同他们共侍一妻。”
其实他在宴上已经想明白了,自己嫉妒的并不是殿下喜欢谁,而是单纯地嫉妒那位徐公子才华横溢,玉树临风,与之相比自己倒是配不上殿下的好了,所以他才心里堵得慌,一个劲地喝闷酒。
那位美人只好轻叹:“虽然不知你为何会梦见我的前世,但你再这般想着给我纳妾,我可是会很生气的,以后千万不能提。”
“好。”明白她的话后陶晟儒郑重地点了点头,并不想她因为此事而生气。
颜珂这才重新扬起笑容,也不顾周围还有什么人直接亲了他一口,说:“今晚我要同母君和皇姐在宫中赏月不能脱身,不过寅时我倒是有空带你和花辞去玩,你且在家等我去接你。”
陶晟儒不免红了脸颊,点点头:“嗯,我会在家乖乖等殿下的。”
等聊完了之后目送母子俩离开,眉眼如画的人才往女帝的寝宫而去,此时那位威严的陛下已经换了套舒适的常服,正同颜瑾交代着一些政事,随后就听到了她远远传来的叫声:“母君阿姐,你们怎么可以背着我吃点心!”
颜瑾听后无奈道:“你这丫头没大没小的成何体统?还不快给母君请个安。”
俏皮的丫头便努努嘴,过去搂着女帝恃宠而骄:“哼,母君都还没说我呢,阿姐你果然不喜欢我了!”
“望舒说得没错,你马上就要成婚了,确实不能再没大没小,”女帝便笑着拍拍她的手,眉眼里透着宠溺,“日后当了妻主你这般孩子气可是没法协调后院的,说不定还会被夫妾们拿捏。”
颜珂听后便乖巧地给两人得体大方地行礼问好,清冷如月的美人这才带着浅淡的笑意说:“宴上的吃食都是提前准备好的,大多已经凉掉口味不佳,母君怕你吃不饱特意令御膳房做了些应季糕点送来,你且尝尝,好吃的话明日带些回府。”
“多谢母君,阿姐我就知道你还喜欢我!”颜珂看了眼那些糕点,发现全是自己爱吃的后便也猜到是谁向女帝说的喜好,很快就笑嘻嘻地坐下来拿了桂花糕先给自己的母君和皇姐吃。
暂且不饿的两人象征性地吃了一个后就端起茶润润嘴,继续谈起未说完的政事来。
“母君,这些时日北疆有些骚乱,之前为了赈灾国库已经出现赤字,若是跟敕胡打起来军粮会供应不上,您觉得他们此番动作是有备而来还是虚张声势?”
颜瑾问出了关键问题,不怒自威的美妇便搁下茶杯,提点一二:“敕胡之前被打得元气大伤,目前又处于内讧之中,他们此举更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但也决不能息事宁人。”
“儿臣明白了。”
吃着糕点的颜珂却是浑身一怔,很快她就敛下心绪询问:“母君,儿臣突然想在成亲后出去游山玩水,可否令人拿张地图来让儿臣瞧瞧路线?”
女帝便唤来伺候自己多年的嬷嬷,让她取来一份地图给颜珂,随后搭着嬷嬷的手疲惫地说:“孤现在倒是觉得有些乏了,你们自己叙叙旧吧,晚上别忘了来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