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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邕与宇文护决战的日子迫在眉睫,阿史那反复地思考着,到底还有没有什么地方遗漏。这是她第三次面临政变,然而心境却没有一次相同。
“皇上驾到......”
皇上?他怎么会这个时候过来,不是应该全力准备,对战宇文护么?怎么会到自己这里来?阿史那慌忙起身,整理着装出去迎接。
“臣妾参见皇上。”
“皇后无须多礼。”宇文邕有些别扭地扶起阿史那,他急切地想要只要低着的头是什么表情。一直不愿意主动过来,不过是自己拉不下面子。但是,想到明天生死一线,往后还能不能见到也未知,身体便不受控制的过来了。
“皇上这个时候怎么会过来。朝廷那边......”
“皇后无需担忧。今日,你我难得白忙之下相聚,不要谈那些事。”
宇文邕既然有意回避,阿史那便也不问。和上世一样,皇上向来不喜欢自己过多的参与政治上的事情。
“是。”
之后,就像之前的种种矛盾都没有发生过,明天也不用面对无可预知的危险,二人一如既往地说说话,下盘棋,最后吃过饭小坐了一会。
“安置吧。”
时间过得很快,夜已深。宫女们都出去了,阿史那穿着睡衣,安静地躺在宇文邕的身边。这就是她,安静如斯。许久,听着枕边人平静的呼吸,慢慢产生了倦意。忽然,感受到自己被整个人搂住,紧紧地贴着他的胸口。
“皇上?”轻声地呼唤,她了解他,就如了解自己一般。即使装地有多么淡定,内心地忐忑不安还是难以驱散。毕竟,明日一战关乎生死,决定胜败。
“嗯。”宇文邕温柔地应了一声。加重一分力道,环住怀里的女人,感受着暖流隔着衣襟传来。“明天,把贞儿和慧儿接到凤仪殿来。在朕回来之前,无论如何都要紧闭宫门,不要出入。”
阿史那听着宇文邕的嘱托,心中一颤。经历过上一世,她知道皇上会赢。但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他自己不知道。他没有足够的把握,所以才会如此吧。伸出手回报住他,重重地在他怀里点了一下头:“臣妾相信皇上。”
他们夫妻多年,一起经历地不再少数,有些话,无需多说。
“太子和其他皇子那里......”
“朕自有安排,阿史那无需担忧。你只要保护好自己就好。”
两具身体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一夜无眠。
送宇文邕去上朝后,阿史那便命令宫人将贞儿和慧儿带至凤仪殿,然后下令封宫。所有人都在这吃人的深宫这么久,自然是知道正在发生着什么。一声不吭地站在一边。坐在正殿的阿史那假装平静,所有人都可以慌,只有她不可以。她是所有人的主心骨,绝对不能自乱阵脚。
一墙之隔,外边无论乱成什么样,甚至还是厮杀的声音,里边的人都岿然不动,就像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砰,砰,砰,明显撞门的声响,阿史那带着人,走出大殿,对着大门而立,身后,紧紧地护着两个孩子。
啪!门栓终于被撞断。一群人拿着兵器,纷纷冲了进来,顿时与院子里的另一群人形成对峙。一边是训练有素的军队,一边只会伺候人的宫女太监,力量悬殊对比,所有人似乎都能猜的出结果。握住拳头,阿史那一甩凤袍,拿出一国之母的气势,怒斥:“大胆!你们这群乱臣贼子。”
那一刻,她好像又变成了那个叱咤风云的太皇太后,纵使孑然一身,通身散发出来的戾气,也使得眼前的敌人一阵退缩。
“你们别被吓傻了。”一个独眼,表情猥琐,笑得及其扭曲的男子带头喊道:“小皇帝已经玩玩了,现在大周是大冢宰的天下。皇后娘娘,你还当自己是那个手握重权,高高在上的皇后么?哈哈哈,你现在不过是我们的阶下囚。”
“呵,阶下囚?本宫怎么不知道自己被俘了?”阿史那冷笑道,看着那人的眼神就像是一把刀,直击他的恐惧之处。
“你很快就会被俘了。”那人更加猖狂的笑,好像没有什么比这一刻让他来的痛快:“没想到吧,皇后,你也有落到我李大手里的一天。我一定要报瞎眼之仇。”
瞎眼之仇?阿史那表示,不认识眼前的这个疯子啊。正在此时,一道身影靠近那人,是穆夜,只见他条件反射对着影子一刀下去,好在穆夜身手灵活,躲开了要害。饶是如此,手臂上还是被划出了一道血痕。
“住手!”不再压抑气场,阿史那的一声呵斥,迫使李大感受到杀气,动作一顿,穆夜趁机逃到了阿史那的身后。
“娘娘,尽量拖延时间。”穆夜轻松地用只有她们二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道。原本发现玉佩不见出去找找,没想到居然发生政变,到处都是两军的争斗。她只好放弃去澡堂找玉佩转头回到凤仪殿,却没想到是这样的场景。
阿史那点点头,她虽然不知道穆夜要做什么,但是看她如此坚定地眼神,绝对相信她。穆夜不是傻子,刚刚明显地送死行为,没常人看着那么简单,一定是别有用意的。
“本宫并没有见过你。”阿史那努力将他们的注意力拉到自己身上。
“没见过!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洛阳,送信。皇后娘娘可有想起什么?”
洛阳?“你是当日传送宇文护密信的奴才?你的眼睛......”不过是找个话题能转移注意力,拖延时间罢了。阿史那可不会真的去关心敌人的眼睛是怎么瞎的。
“眼睛,你还好意思说我的眼睛。要不是你,大冢宰怎么会因为我没完成任务而弄瞎我的一个眼睛。”原本脸上一道恐怖的伤口,因为表情的憎恨变得更加扭曲。
“真是可怜的家伙。”阿史那哼笑。伸出手,玩着指套,顿了很久,才继续接下面的话:“你的眼睛是宇文护弄瞎的。可怜你连恨他的勇气都没有。怎么,本宫说的不对?”
“住口,要不是因为你,要不是因为你,我的眼睛怎么会......我要杀了你。”
拿起兵器,一个人冲了上来,只是不知为何,他的身上顿时被引燃一般,出现了火焰。大火瞬间包裹住全身,他痛苦地倒在地上打滚。原本跟着一起要杀过来的士兵,被这一幕吓到了。这也太邪乎了吧?难道这个皇后娘娘会妖法不成,不然怎么会忽然出现火焰?顿时心身畏惧,不敢再上前一步。
阿史那其实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可以肯定和穆夜是脱不开关系的。总算是暂且被救了一命。
“你们可想好了,胆敢叛乱的,下场都只有一个。”不到万不得已,阿史那是绝对不愿意动用自己的暗子的,只好试着言语上恐吓,撑到皇上解决宇文护。“那就是死!你们是不是觉得本宫在说笑呢?该不会,真的以为宇文护会赢吧。哈哈哈,告诉你们也无妨,宇文护早就被皇上使计拿下了。至于叛军,也很快会被尉迟迥带领的十万大军剿的一个不剩。本宫劝你们识时务者为俊杰,为你们的妻儿老小想一想。是要活着呢,还是要让他们一起给你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