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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茶清开车到苏准所说的地点,这里环境优美,道路两边只有一栋栋看上去精致漂亮的别墅,这里远离热闹的市中心,通常都是有钱人在闲暇时期才来度假的地方。
姜茶清在保安确认下进来,他在一栋白色主调的别墅停下,一下车就看见站在门口的苏准。
苏准穿着休闲装站在那,阴影打在他脸上看不清面容,可姜茶清就是觉得那张藏在黑暗里的面孔好像在笑。
现在走还来得及。
姜茶清内心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可最终他还是打开车门下去,面对苏准时脸上勉强的笑了笑,“苏医生,劳烦你特意来门口等我。”
苏准脸上并没有姜茶清以为的笑意,他只是点了点头,“你作为我的重要客人,出来迎接应该的。”
苏准说完就转身开门,在开门时一阵微风吹过,姜茶清一瞬间从苏准身上闻到一股非常刺鼻的气味,他一下子就分辨出那股气味是福尔马林。
苏准是一名骨科医生,为什么身上会有福尔马林的气味?
姜茶清想起那张被分尸却没有腐烂痕迹的尸体图片,靳寻告诉过他,那是浸泡了福尔马林导致的。
“怎么了?”苏准走了进去,他没有听到脚步声特意回头一看,发现姜茶清还愣愣的站在原地。
姜茶清猛地回过神,他抿了抿唇走进来,“没有,只是觉得苏医生的家挺漂亮的。”
“这里是我爸送给我的别墅,我现在买不起这样的房子。”苏准直接走到餐桌前。
整个房内漂亮却显得有些空旷,尤其是客厅摆放的长方形的餐桌,上面铺了一张白布,摆放着被精心烹制的牛扒,苏准坐到了对面,姜茶清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到另一边,两人隔开的距离让他放松了不少。
“苏医生,可以告诉我宁鑫的情况吗?”
苏准垂着眉眼举起刀叉,五官俊逸得可以让任何一个女人为之动心,他答非所问,“尝尝看味道,七分熟的。”
面前的牛扒瓷盘边用深红色的花瓣和花椰菜做了点缀,褐色的肉淋了红色的酱汁,卖相极好,至少绝对可以和那些西餐厅大厨媲美。
只是姜茶清自从上次看见宁鑫鲜血淋漓的模样就对任何红色的东西产生了阴影,尤其烹饪出这道菜的还是苏准,他顿时胃里一阵翻腾,脸色一下子煞白。
苏准看到姜茶清迟迟不动,他放下刀叉,“不合口味?抱歉我应该先问你喜欢什么的。”
“该说抱歉的是我,只是我并不喜欢番茄酱。”姜茶清看了旁边摆放的红酒也丝毫不敢碰,只是这一看他才注意到餐桌边放了一盆花,花瓣如血一般的艳丽,跟摆放在瓷盘装饰的花瓣是一样的,甚至从坐在这里开始闻到的一股甜腻的香气也是这束花传来的。
姜茶清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为什么要摆放一束这样的花。
“这是木槿。”苏准看见姜茶清目光停留在花上,镜片下的眸子在那一刻起了波澜。
姜茶清闻言看过来,苏准继续说道,“生长于云南,养殖它的时候我也费了不少功夫,你觉得好看吗?”
姜茶清对于花草并不了解,只是顺着苏准的话点头,“挺好的。”
“但是它不仅仅是好看而已。”苏准嘴角慢慢勾起弧度,直勾勾的看着姜茶清。
这是姜茶清看过最不像笑容的一张脸了,他猛地起身,身后的椅子在碰撞下倒在地上,忽然脑袋一阵晕眩,他手撑在桌子上。
为什么……明明什么都没有吃……
甜腻的香气还弥漫在空气中,姜茶清瞳孔一缩,忽然腰间被一只手环住,苏准从背后搂住他,嘴唇摩挲着姜茶清的耳根,直到耳根发红他才作罢。
“这种花具有强烈的催眠效果,我摘花瓣时还特意打了兴奋剂才不会晕过去。”
苏准的声音失去了平日的淡漠,他环住姜茶清的手兴奋的颤抖着。
完美的艺术品到手了!
“宁鑫是不是被你绑架的?”姜茶清低垂着头,隐晦的咬了一下舌尖,细微刺痛让他清醒不少。
“你到现在,关心的还是别人啊……”苏准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他另一只手在姜茶清身上游动着,像是寻找什么,很快他就在姜茶清身上搜出来一个录音笔。
“你很聪明,”苏准捏着姜茶清的下颌强迫他抬起头,看见他唇瓣被沾染上了一抹鲜血,苏准用指腹轻轻拭去,“我以为要从靳寻手上抢到你是一件很困难的事,还是说你做好了牺牲自己的准备?”
“我会配合你,所以放过他。”姜茶清说话间嘴里透着一股血腥味。
“如果第一次见面你能说出这样的话就好了。”苏准眼神透着一丝心疼,只是除了这点心疼更多的是扭曲的兴奋。
“不过抱歉了,我对待不完美的艺术品时都是销毁。”
姜茶清眼眸愈发浑浊起来,被鲜血沾染的嘴唇忽然弯出一个微笑的弧度。
“你以为自己可以得逞吗?”
苏准听到这话时眉头一皱,他将姜茶清转过来才发现后者已经晕了过去,他感到不对劲,用手机直接拨打了一个号码,通话一接通他就直接说,“我要的已经到手了,你安排好收尾工作就立刻上来,我们离开这里。”
对话那边没有声音,只是听到两声敲打声,苏准像是得到信号似的挂断电话。
地下室内,男人挂断电话,一旁的红发男凑过来,“老大,恩人成功了?”
男人点了点头,他重新带上面罩,扫了红发男一眼,红发男好像知道男人要说什么,“老大放心吧,这里交给我和阿杰处理,等会处理好我们就去找你和恩人会合。”
男人直接大步朝出口走去,这里是苏准在别墅下私自建立的地下室,如今周围放置着几桶汽油,男人走到出口的铁门外停下,面罩露出来的眼眸似乎诡异的弯了弯,随后将铁门缓缓关上。
男人从地下室上来就看见宁鑫正搂着昏迷的姜茶清,宁鑫那张一向冷清的脸此时却扬着笑容,像是孩子拿到了心爱的玩具。
男人面罩下的嘴唇动了动,苏准正好抬头看见他,“处理好了?那就出发吧。”
男人接过姜茶清想直接扛在肩上,苏准眼快立刻阻止,“抱着!他可是我最完美的艺术品,不能有一丝损伤!”
苏准见到男人乖乖抱着姜茶清才放心在前面带路,男人是三年前在一起火灾事故中送到抢救的病人,当时男人烧伤情况十分严重,但是医院却没有从男人身上找到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虽然刚开始还是抢救过来,但是因为始终没有找到男人身份,医院用的药也开始愈发少了。
直到有一天男人醒了,苏准从其他人嘴里听说了男人不但因为伤到喉咙无法说话,更是不记得所有事了。
这一瞬间,苏准动了一个念头,他主动承担男人的医疗费,并在他康复后带回来,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调|教下,男人终于成为了他的好帮手,更让他惊喜的是男人随着时间展现出来的实力还扩展了势力,这让他轻松不少。
苏准准备了辆假牌车一早就停在离别墅不远处的僻静地方,苏准已经准备好让男人先带着姜茶清偷渡到外国,自己则利用出国深造的借口出国,在他得到自己最想要的艺术品时,他已经对这里毫无留恋了。
苏准用遥控打开后车厢,他转过身指使着男人,“把他放进去。”
可男人却抱着姜茶清一动不动,甚至唯一露出来的眸子里带着一丝戏谑。
苏准觉得有些不对劲,刚想开口胳膊被人从后面拽住,整个人直接被拖进了车厢内,对方力气大得惊人,他几乎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对方制住,只听到“咔擦”一声,手腕就感觉被冰冷的手铐铐住,随后双腿也被如法炮制。
“谁!”苏准气的浑身发抖,他喘着粗气,很快整个人被翻转过来,车厢内光线十分黑暗,可他一眼就看见那双在黑暗中依旧流转着蓝光的眸子。
“是你……”苏准瞳孔一缩,他明白被靳寻抓到的话基本没有机会逃跑了,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帮他处理了那么多后事的男人要背叛他。
靳寻在黑暗中似乎笑了笑,磁性的声音在车厢响起,“你和他的事情很容易就能查到,在农夫与蛇的故事里你未必担得起农夫这个角色,不过他……可是一条真正的蛇。”
“你说呢?蛇皮。”
被唤作蛇皮的男人将姜茶清放进车厢,他摘下面罩露出那张恐怖的脸,他五官随着微笑扭曲起来,“苏医生,我一直没能好好跟你道谢啊。”
蛇皮开口的声音嘶哑难听,苏准却不可置信的睁大眼,“你会说话?”
“嘿嘿,”蛇皮低头笑了两声,“我只是懒得说话,失忆都是为了避免麻烦装的,多亏苏医生你收留啊。”
三天前。
“靳寻,这是有关苏准更加详细的资料,我发现他还时常会替一些家庭困难的患者减免医药费,甚至自掏腰包让他们继续可以接受医院治疗,新闻都报道出来了,”中年警官拍拍桌上一叠资料,他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靳寻抓着这个有为青年不放,“我知道一些凶手伪装的很深,可这个苏准,不像。”
“演员都可以入戏,何况是罪犯。”靳寻淡淡说了一句,他拿起资料翻看了起来,苏准确实用资金帮助过不少患者,在看到其中一则报道时他停了下来。
“怎么了?”中年警官凑过去一看,发现是一则苏准替一位烧伤严重的患者付了所有医药费,心里更是觉得这样一位高尚的医生不像变态凶手。
靳寻的笑容却很古怪,图片上衣冠楚楚的苏准接受着记者采访,而那名烧伤患者在后面成为背景板一般的存在。
可靳寻仍然一眼认出了那个烧伤患者,“曾叔,苏准帮助过的患者都是由他负责医治的,唯独这个烧伤病人是个例外,单凭这个意外就应该深入查下去,查查这个烧伤男人的来历。”
中年警官经过靳寻一说也觉得有点异常,当即派人去调查,却得知当初烧伤的男人没有任何资料,出院后也不知所踪。
可对于靳寻来说,找到烧伤那个男人十分容易,他出钱让人在所有地下贩卖蛇的地方蹲守着,不出意外找到了正在买蛇的男人,男人当时看见他时也只是微微挑眉。
“找我做什么?”
“是时候反咬一口了,别忘了你可是一条毒蛇啊……”
“苏医生,我这个人有恩一定报,替你擦了那么多次屁股也该够了,你可不能指望我是条狗在你后面任你驱使,不过看在这几年情分上,我给你一个机会,”蛇皮凑过去,直勾勾看人时候褐色的瞳孔像蛇一般,他呼出来的热气喷在苏准耳边,“只要你大声喊救命,我相信保安一定会来救你,然后我包括你眼前这个伪君子统统都得进监狱。”
开什么玩笑!苏准气得咬牙,他自然不可能真的叫出声,一旦他求救保安自然会来救他,然后他一定会被警察带走调查,家里的东西一旦被发现,到时候蛇皮和靳寻不会死,而他犯下的罪行足够被枪毙一百次!
蛇皮等了一会才歪头冷笑,“既然不求救,那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说完蛇皮就直接抓起苏准的头猛地朝车底一撞,苏准立刻晕死过去。
整个过程靳寻都没有介入,他把姜茶清放置在自己开来的车内,等他回到苏准那边就看见蛇皮叼着烟坐在车厢后面。
靳寻看了一眼晕过去的苏准,对蛇皮笑了笑,“谢谢。”
蛇皮瞥了靳寻一眼就厌恶地移开视线,他摆摆手“你不会觉得说谢谢就可以无偿了?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那是自然,当年在医院我以为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果然世事无常。”靳寻说到这时语气有些飘忽。
“呵,这有什么,那种鬼地方待久了谁都疯。”蛇皮转头看了一眼苏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如果报警,人证物证我全部锁在别墅的地下室了。”
“地下室那些足够定他罪了,不过你锁起来做什么?”靳寻问道。
“他一开始就是吩咐烧了那里,我只是很想看看人肉煮熟的样子。”蛇皮笑得一脸恶意。
“就像你现在这副煮熟的虾一样,你不是天天看?”靳寻笑着说完就朝别墅走去。
“操!”蛇皮丢下烟,他望着靳寻喊道,“你回去做什么?”
靳寻转过身笑了笑,脸上的温和让他看上去十分具有欺骗性,“救人啊,我可是一个好人。”
“呸!伪君子。”蛇皮啐了一口,又坐回车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