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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郎心如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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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无耻......”她说着毫无杀伤力的话,眼睛不由自主的移开,心中再一次慌乱起来,是啊,她在害怕什么,是害怕会再一次陷入一个无法自拔的泥沼,还是因为她总是在他身上看到另外一个人的影子?那个影子令她彷徨无助,令她心惊胆战,令她不知所措,令她觉得好像自己在背叛......

    “你看着我,为什么不敢看我?”慕容清影的手用力捏住她的下巴,使她不得不面对自己,眼神冰冷凌厉如雪如刀。

    “谁说我不敢看你?”冷玉儿定定的望着他,冷冷得笑着,泠然的决绝,傲然的落寞。

    他的手指凉如冰,硬如铁,同他那双浅淡的眸子一般没有丝毫温度,他的脸精致秀逸如花如月,男女莫辨,却如下了千年的雪山一般,万古不化的冰冷与荒寂。

    为什么,明明他们身上没有一点一样的地方,为什么给人的感觉会是那样的相似,相似的好像是同一个人一般?

    那数不清的记忆与情愫涌上心头,在脑海里不停地旋转,乱成一团。温暖洁净晴玉沙滩的初遇,那一汪致命碧水中的初吻,慌不择路的逃跑,如雪剑光中冷酷迷人风华无限的笑颜,山巅朝阳中足已慰藉余生的暖人怀抱......他毫无理由的霸道无赖,他炫如朝阳的笑容,他侵魂蚀骨的温情,他苍白憔悴的俊颜......那从未有过的担心彷徨,从未有过的爱恨交杂,从未有过的平静温暖,从未有过的一生一世的诺言与希冀.......

    然而此时眼前之人和心底之人的影子重叠分离,恍恍惚惚已然分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因为他们是兄弟?她不由得在心底问着自己......

    遥远的天边传来“咕咕咕”的叫声,打断了她如潮水般不可抑制的记忆,她恍如梦醒,眼前如月一般的眼睛依然没有丝毫温度的看着她。

    只听他冷哼一声,放开她的下巴,却不收回利如剑,冷如冰的目光,依旧和她冷冷的对视着,好似要把眼前这个女子看穿看透。

    一只雪白的白鸽停在他的肩上,他才恨恨的收回冰冷的目光,将白鸽腿上的纸条抽出,只淡淡扫了一眼,随即口中发出一声清啸。

    雪鹤应声从山巅飞来,他拉着绑住她的绳子,蔑然冰冷的淡扫了她一眼,竟将身上的长袍迅速脱下,丢给她以命令的口吻道:“穿上!”

    “我为什么要穿你的衣服?”冷玉儿被缚住的双手无法将衣服抛向他,只得把衣服抖落在地,偏过头去,冷冷的道。

    只见慕容清影报以冷冷的笑容,向前走了一步,嘴角微微勾起,一只手环住冷玉儿的腰,声如柔滑的丝绸般,低沉魅惑的在她耳边冷笑道:“你想这样回军营也可以。”

    冷玉儿的脸顿时如火一般烧了起来,她竟然忘记她的衣服早已被白鹤抓破,那双冰冷的手抚在她后背温暖的肌肤上却宛如火烧,宛如烙落。

    “你......”她心咚咚乱跳着,不知所措的慌忙躲开。

    他拾起衣服披在她的身上,陌离的笑着,声如裂帛又似断玉:“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我是什么样的女人关你什么事?啊......”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提到白鹤身上。

    白鹤展开双翅,平稳的飞上云端,直朝军营的方向飞去,再一回首,身后那张皓然如月的脸上又带上了狰狞的银狼面具,想说的话生生噎了回去,一路之上默然无语。

    随着一声清亮的鹤唳之声,晨星点点,碧月澄照下的肃杀军营,身着重甲的一男一女飞身迎出。

    只见男子温雅如玉,当真如淇奥所言,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充耳秀莹,会弁如星。可是这样儒雅的彷如游戏红尘的翩翩佳公子却力挺如一把刚刚出鞘的古剑,沉稳凝重,锋芒不漏半点,却偏偏吸引所有人的目光,那是一种所有人都掩不住的光芒,不容忽视的存在。

    而那女子颜若棣棠,眉目雅致却磊落洒脱,目光清亮如利剑,浑身蕴着一种不屈不挠的强硬风骨,好似无论风霜雨雪,千磨万击都是那样的坚忍不拔,清新傲然,不着尘埃。

    那是一种不似人间之花所能形容的气势,如果偏要找出一种美好的东西来形容她的话,那只有那清邃奇绝的风竹琼枝可以形容她的风采。

    慕容清影像拉俘虏一般拉着冷玉儿从鹤背上踏下来之时,便有一种磅礴沉稳,压倒性的气势之气散发出来,仿佛生死可托,却令人敬而远之。

    “殿下,帝都凤凰城传来了急迅。”那个男子垂首说道。

    冰冷的银狼面具看不清丝毫的表情,只是对那个女子冷硬如铁的道:“逐月,把她带下去。”

    “是。”那个名唤逐月的女子淡淡的扫了一眼冷玉儿,和那个可恶的慕容清影一样没有丝毫表情的低头领命。

    面对着成千上万的静寂的帐篷,冷玉儿有一种帐然若失的落寞之意。你已离去,我该情系何处?她没有在意慕容清影的冷漠,只是静静的随在逐月后面,回到自己的帐篷,逐月解开她缚住双手的绳索,毫无感情的留下一句:“不要随意乱走,想要什么东西自有人给你送来。”之后也离去。

    一切都安静下来,晴天已走,这里还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呢?她是不是也该离去,更深夜漏,她回来也只是想知道他是否有在等她,他说过他一直就在她的身后,只是她却没有回头,那么现在她回头,他是否真的在她身后呢?

    原来尘缘如飞沙,只是沧桑了你我的脸颊,许下的承诺已成空,无论是断魂还是伤神,憔悴的爱情终抵不过命运地迂回,心痛仿如初见,余梦,万念皆成空,终不过浮空幻影。纵使相逢天涯,已是无话,你我脚步都未曾因彼此停下,只有眼前路,没有身后身。

    萍踪红尘,你我形单影只,落寞天涯,各自安宁也罢。

    寂寂黑夜,如豆孤灯中,一袭白衣的她思索着何去何从,逐月再一次掀帘而入,暗叹一声,无波无绪得道:“殿下有请小姐。”

    “正好,我也有事找他。”她起身随在逐月后面走进慕容清影的帐篷。

    摘下面具的慕容清影手里把玩着一枚戒指,冷逸的脸上阴晴不定,变幻莫测。

    同样冷漠的冷玉儿一眼望到那枚在灯下如大海一般闪着深邃风华的蓝宝石戒指,心中一惊,再低头,手上的戒指果然无了踪影。

    “把戒指还给我。”她冷冷的道。

    他竟然会偷拿自己的戒指?

    “这真是你的戒指?”慕容清影浅淡的眸中一时闪现出一丝不明的怒火,愤怒的道。

    “这是......这是晴天送给我的。”她如实说道。

    “你说谎,你这虚伪、可耻,以色事人的女人,皇兄怎么可能把这枚戒指给你?你怎样蛊惑的他给你这枚戒指?”他怒火中烧,狠毒而高傲的说道。

    “啪”冷玉儿想都未想便甩出一个清亮的耳光,动魄惊心,震人心神。

    那惊世的容颜在如豆的灯下,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浅淡的眸中有想杀人的光芒。

    然而冷玉儿也狠狠地盯着他,清丽的容颜惨白如雪,漆黑的眸子里有无尽的委屈,却依旧不屈不挠,不知死活的瞪着他。

    一时间帐篷的气氛冷滞下来,竟听不到呼吸和心跳之声,身旁的那如古剑的男子和如风竹的逐月好似隐身一般默然不语,但心中却是大骇,像他那样武功卓绝得人竟躲都未躲,更未生出一丝一毫的防御之气,竟生生受下了那一个耳光,那是怎样克制不住的愤怒,愤怒的忘记了躲闪?还是从未想过躲闪?他为什么要坦然地受下这样的耻辱?

    “我怎么虚伪,怎么无耻,又怎么以色事人了,你这自以为是的家伙?!”她狠狠的说道,眸中隐隐泪光,却始终未曾掉落。

    “你给我滚出去,我永远不想见到你。”良久他竟紧握着拳头生生的忍了下来,浅淡的眸中波澜诡异,淡漠无情。

    “我也不想见到阁下。”冷玉儿也不想追究他侮辱性的话语,她也本就是向他辞行而去,只是到了此时变得话不投机半句多,也只能转身抬步就走。

    “慢着,既然你说是你的,把这个带上。”他冷硬如铁,毫无任何感情的拿着那枚戒指道。

    “既然这东西这么重要,那麻烦殿下替我还给晴天殿下,就说小女子福薄命浅,受不起。”冷玉儿停步,却未转身,眉目如雪的答道。

    “你的东西你自己还,我才不当你们的信使。”他再一次怒火中烧克制不住,仿佛想要杀死她般,厉声说道。

    “姑娘还是拿着吧,说不定以后有用。”一旁温雅如玉的男子接过戒指递给冷玉儿,温和如水的声音打破冷滞的空气。

    “哼。”她接过戒指,冷哼一声,怒然而去。

    原来尘缘如飞沙,只是沧桑了你我的脸颊,许下的承诺已成空,无论是断魂还是伤神,憔悴的爱情终抵不过命运地迂回,心痛仿如初见,余梦,万念皆成空,终不过浮空幻影。纵使相逢天涯,已是无话。

    萍踪红尘,你我形单影只,落寞天涯,各自安宁也罢。

    改自郁植墨古风五十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