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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你还是吃点东西吧,你不吃不喝,皇上也不吃不喝,太后听说了也开始不吃不喝,都三天了,这整个皇宫每一个人敢吃东西,郡主,您就可怜可怜我们这些奴才吧,郡主一日不吃,奴才们便跪在这里一日......”那个十分机灵的小太监德安,带着一群手捧食物的宫女跪在落地的明黄色宫闱前,泪眼蒙蒙,声音嘶哑而焦头烂额的说道。
耳畔一个突兀的的声音传来,三天,竟然就这样的过了三天,昏昏沉沉的她似乎恢复了一丝清明,她何时变得这般脆弱,缓缓的闭上双眸,苍白无血的唇畔溢出一丝苦笑,紧接着慢慢地睁开眼睛,露出一双坚定、清明、净澈的眼眸,这是她最后一次的脆弱。
“唉.....”德安深深一叹,三天了,这样的话他已经不知说了多少遍,可是里面的人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一般,没有丝毫反应,若不是摇曳的灯火照着里面那一动不动的人影,他也许真的以为里面根本没有人。
日升日又落,月悬月又隐。正月的风还是有些寒冷,而那个黄袍加身的人影日日夜夜站在门前,静静的等待,无心期许。
明月渐缺,挥洒着清清淡淡的光芒,他眉宇深锁,静静而立,里面还是固执的没有任何声音,紧握着拳头,真的很想就此冲进去问一问任性而为的她,到底为什么要如此的折磨自己,折磨他......
“皇上,都三天了,您还是吃一点吧,不然太后那边奴才不好交代......”斜月暗照,荒凉而萧索的冬夜,承安端着食物跪在冰凉的地上。恭谨的说道。
第一次他见那个一直觉得时间总是不够用的皇者,如此这般的浪费着时间,第一次他没有见到他埋首如山的奏折,也是第一次他感到他是真的心慌而愤怒,也是第一次他是这般不顾一切的任意妄为。
“三天了,也罢总之她想做什么,他都陪着她就是......”他低低的喃喃自语,快步朝那道紧闭的门走去,三天了,他已经没有耐心了。如果真的想死,他给她一个了断,也给自己一个了断。倒也干净。
“皇上......”手放在门上,门“吱呀”一声打开,带着一抹惊喜的德安慌慌张张的跪在晴天面前,“皇上放心,郡主没事。现在正在吃东西。”
“皇上要不要进屋看一看?”承安随即松了一口气,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轻松,轻轻的淡笑道。
“苍梧殿,去看太后。”风凉夜冷,忍不住轻咳几声,慕容晴天眸光静冷。紧紧握着拳头,收回脚步,转身而去。
“总是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弄得满身伤痕,谁又会关心你?”苍梧殿中,有些疲倦的凤太后看着明显憔悴的儿子,轻声的责备道。
“儿子没事,母后不必担心。”慕容晴天心头一暖。躬身请安。
“是她没事,你才会没事。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这皇宫上上下下多少人一起陪着你们遭罪。”凤太后眸心一冷,望着明灭不定的灯火,幽幽一叹。
“儿子知错,让母后费心了。”慕容晴天唇边微微勾起一丝幽凉的弧度,轻轻一叹,再一次躬身行礼,淡淡的说道。
“有些事情需要她自己想明白,但是有些事情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凤太后清眸一闪,似有一丝碎痕渐渐裂了开来,有些心痛的问。
“她的性子太傲,儿子并不打算告诉她。”轻咳几声,慕容晴天端起清茶的手微微一顿,清冷的眸心有些暗沉的说道。
“终有一天她也会知道,到时候......”凤太后的眸中写满了担心,带着深沉的疲倦,没有什么秘密是能够永远的掩埋。
“能瞒多久是多久,不知道总比知道要好一些。”慕容晴天饮了一口茶,眸海清明而深邃,坚定的说道。
“喝碗药吧,母后亲自熬得,总是受伤,又不仔细的调理,更深露重,还在外面站了三天,一国之君,怎能如此不注意身体?”凤太后从郝嬷嬷手中接过一碗药,带着一抹笑意的放到慕容晴天面前。
“多谢母后。”淡淡而笑,将那碗缭绕着淡淡清香药气放到唇边,一饮而尽,有些熟悉的药气滑入喉咙,却是心头一滞,惊愕的问:“母后,这是......”
“凉月草,你是我儿子,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身体,三番五次的受了那么严重的内伤,又没有时间调理,你还能强撑多长时间?”苍白的手指轻抚着和自己很是相像的憔悴容颜,凤太后轻轻地说道。
“可是母后的身体也很需要......”嘴里那清淡的药香忽然变得很苦涩,苦涩的难以忍受,慕容晴天一瞬不瞬的望着那眸底最深沉的温柔,喉咙有些哽咽。
“母后不需要凉月草,母后只是有些累了,也很想念你的父皇,罢了,你退下吧,没有什么事情,也不必过来了。”淡淡一笑,缓缓的闭眸,眸心里总是那一个徘徊不去,亦是念念不忘的影子,凤太后无力的挥挥手。
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裘寒谁与共。静影深深的皇宫,薛空、凌吟、竹心、翠微和冷卿儿也临时住了进来。
“郡主,梅似水和白流云已经离开了,商晨随着三殿下走了,武宁辉和楚承去了李静影府上做师爷,恒宇不知所踪,刑落不顾重伤的追踪而去,荆无命不放心,也跟着离开了,现在风影楼内士气低迷,又无人管理,平江七侠让我们问一问郡主何时回去......”静静地站在那一袭白衣身后,薛空有些担忧的说道。
“我不回去了,让四殿下去管,我不会管,也不能管,剩下的人我会给他们做一个安排,都远远的离开凤凰城吧。”昏黄的灯火,照着如玉般的侧颜,三千柔亮的发丝间,那一双清亮的眸子静冷而深邃。
“为什么郡主?这些人在我们身边,我们想去哪就去哪?”一袭黄衣的凌吟,眉宇紧锁的说道。
既然这里的一些事情已经了结了,那么只要她舍得远离这个地方,从此逍遥江湖,这些人足够横扫天下,只要她舍得。
“我们哪里也去不了,不过是痴人说梦,还记得梅似水的事情吗?这凤凰城里没有什么事情是巧合的,包括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柔美的唇边微微漾起一丝淡笑,幽冷的眸光洞彻的淡看向窗外,那里是将他们团团围困的重重宫宇。
“可是留下这些人,如果发生什么事情,那我们总该能够自保?”凌吟与薛空心头一凛,面面相觑,再一次忍不住的劝道。
其实他们也知道她是出不了这皇宫,出不了凤凰城,可是即使出不了凤凰城,无论在朝还是在野,这些人足够保证的是他们的安全。
“自古以来女子不得干政,更何况是我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子,这上上下下的眼睛都盯着呢,把他们都解散才是自保的最好办法。”冷冷的风吹过,摇曳的灯火明灭不定,那静冷的眸光有些恍惚,轻咳几声,缓缓闭上眼睛。
“郡主说的没错,晴阳殿下也曾时常这样说,在皇城之内,想要自保的唯一办法,不是人多势众,而是深居简出,孑然一身,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目。”翠微、竹心慌忙关上窗子,面带一丝忧伤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