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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嗨不是很正常么?”屈东来的心跳,怦然一动,诧异道。
凌欢砸了咂嘴,幽幽地道:“屈大哥你没接触过倭寇,他们将‘是的’,习惯性说成‘哈衣’,而哈衣说的快了,便是嗨了。”
“您,您的意思是说……”屈东来吓了一跳,蓦然瞪起眼睛,惊讶地道。
“不错,这四人极有可能,就是倭寇探子。”凌欢正色打断道。
“那我们这就拿下他们。”屈东来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道。
现在就拿下这四个小喽啰,岂非打草惊蛇,老子要一锅端呢。
凌欢脸色一冷,邪邪笑道:“不,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要等他们回老巢时,再一网打尽。哼,别以为头上顶坨屎,就变成金刚葫芦娃了。”
金刚葫芦娃,那是啥,难道是凌公子相好的?屈东来震惊道:“凌公子您难道要跟踪他们?那太大材小用了,莫如让我跟去好了。”
凌欢的心,狠狠震动了一下,抖动中,流淌着浓浓友谊的感动,却是嘿嘿一笑道:“我跟踪术风骚无比,甭管是谁,只要被盯上,那是想甩都甩不掉。”
想甩都甩不掉?你确定是在说追踪,而不是在说那啥?屈东来愕然地道:“凌公子,您的意思是我俩一起上?”
一起上?你当这是无遮拦***大会?
凌欢声音轻淡,但语气却很坚决地道:“不行,为将这帮人一网打尽,必须有人联系王哥。屈大哥你回军营,我则负责盯梢,若有突发变动,我会留下痕迹的。”
屈东来嘴唇开阖,想要说些什么,却见凌欢,压根就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而是突然起身,向外快步走去。
咦,凌公子这是啥意思?屈东来愕然望去,才恍然,原来就在两人交流的当儿,那四人已结账走人了。
凌欢见四人结账离去,便迅速下楼,远远吊在后面。
这四人倒也谨慎,时不时回头观察身后动静,确定没有异常后,才继续向城外走去。
说真心话,凌欢对跟踪术,那是一窍不通,脑海中所保留的,只是警匪片与狗仔队,侦查的印象罢了。他跟屈东来夸夸其谈,纯粹是不想让屈东来涉险。
面对警惕的贼人,他只能凭借强大的魂力感应,远远吊在四人身后,让四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也幸好对方没有高手,一路行走,并没发觉他的存在,而是一路向着城外的荒道行去,最终没入重重密林之中。
这帮人,难道不是打探情报的?凌欢一边沿途留些痕迹,以便王贤德等人循迹,一边暗暗纳闷。
依说,若这帮家伙是渔民所看到的,密林倭寇之人的话,理应留在邗县里应外合才对,可这帮人在城中并没打探到什么,就一头扎进密林,似不准备打探,而是回老巢了。
这些人所走之地,多为密林山路,人迹罕至。四个家伙一入深山老林,就再不耽搁,而是头也不回,直往深处走。
凌欢的心中虽有疑惑,却也没当回事,而是紧缀其后。只是他并不知道,前面四个家伙所走的方向,正是当初倍安平菊,从邗县战场逃离的方向。
当深入山林极深处时,突然凭地有道雾障,挡住了去路,凌欢想也没想就穿雾而过。前面四人能过,他也能过。
雾障的范围并不广,凌欢轻易便穿越过去,可当他穿过雾障后,却陡然间,感到头重脚轻起来,顿觉不妙,来不及反应,便一头栽倒在地。
在迷迷糊糊中,他终于有了意识,但并非是清醒的意识,而是类似半睡半醒,找回身体知觉的状态。
隐隐约约间,他感觉自己置身在一个,冰冷幽暗的环境之中,霉味很像是在牢房之中,耳边还有人在对话,对话声,有时像惊雷,有时又如蚊蝇。
“姚金莲,你为何阻止本公子,我要立即活刮了凌欢。”一个傲然的男声,不悦地道。
姚金莲?凌欢闻言心中一动,当初在调查屈东来休妻案时,他曾看到过姚金莲这个名字,正是屈妻。
“单公子,你这话大谬,什么叫我阻止你废凌欢?凌欢是倍安平菊的死敌,在这里,倍安平菊的意志大过一切,奴家要留下一个完整的凌欢,等他回来处置呢!”一个妖异而柔媚的女声,嗲嗲回道。
单中天?老子以身为饵,果然将你调出来了。这个大汉奸,看来他被救后,又投奔了倍安平菊。
凌欢听到这话,心头不惊反喜。当时在单府抄家时,就没见姚金莲,原来这女人竟躲入狼窝,成倍安平菊的压寨夫人了?
“你?……难道你忘了,曾是我的婢妾了?”单中天气急败坏地道:“那矮猪倍安平菊,那堪与本公子相论。”
“单公子你似已忘了,我姚金莲并不欠你,你能成为魂生,还是我《送妻曲》的功劳呢。”姚金莲毫无感情色彩的,淡然回道。
单中天默然片刻,沉沉地叹了口气,缓缓道:“你跟随我数年,我素来待你不薄,让你过尽锦衣玉食的生活,如今你怎好如此绝情?”
“绝情,我真的绝情?”姚金莲声音依旧很嗲,但却带着丝冰冷道:
“想当初我真心待你,你却为了笼络倍安平菊,亲手将我送给了他。随后,你为让那青衣小厮暗杀凌欢,又再次将我推到他的怀中。要说绝情,只怕还轮不到我姚金莲吧?”
“单家虽遭重创,但强援尚在,相信首辅与董知府,会替我单家主持公道的。”单中天涩声道:
“要知这凌欢,不仅是单家的敌人,也是首辅与董知府的敌人,希望你不要一错再错。”
“一错再错?”姚金莲嗤之以鼻的,冷声道:“哼,从你将我送给倍安平菊起,一切都已注定。若非倍安平菊大人也要抓凌欢,你以为,我会让大家配合你的计划?”
呃,老子被抓,果然是单中天的主意。看来这厮的确狡诈,若是换成屈东来,这厮未必会上当。凌欢感觉浑身酥软,一点力气都没有,连眼皮子都重似千金,无法睁开,心中却没多少担心。
“姚金莲,你这是要与首辅大人为敌?”单中天森然威胁道。
“奴家只是个小女子,不懂大道理,但却明白,不管是首辅还是知府,都奈何不了倍安平菊及背后势力。”姚金莲不愠不恼,笑吟吟地道:
“你们单家,在单县可谓一手遮天,大管家被倍安平菊愤而击杀,却也无能为力,像倍安平菊这样强大的依靠,奴家为何要放弃?”
呃,难怪屈东来被这姚金莲抛弃,这女子不但现实,而且还很狡诈。凌欢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偷听单中天两人的对话,这可是好机会,之前很多迷惑之处豁然明朗。
“不错,倍安平菊及其背后势力,来自遥远的海上,首辅他们无能为力,可他们留在帝国境内的势力呢?”单中天阴测测地续而威胁道:“难道你,想跟这矮鬼漂洋过海?”
“单公子,你就别白费心机了,据奴家所知,朝廷对倍安平菊他们清剿数次,却都是大败而归,你说奴家会相信这话?”姚金莲吃吃一笑,不屑地道:
“——不过,奴家能找到倍安平菊,这个强大的靠山,还要多谢单公子,你的成全呢。”
“你?……”单中天含愤咬了咬牙,一边抬脚离去,一边恨声道:“好,既如此,那本公子就等倍安平菊回来,到时看他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听到脚步声离去,凌欢便费力,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偷偷观察起来。与他所想象的一样,此刻,他果然躺在一个类似牢房的床上。
“你们还不恭送单公子?”姚金莲神色一冷,装模作样地沉声训斥道。
“哈衣!”有人恭敬地应声道。
等牢房门被打开又关上,脚步声渐行渐远后,姚金莲才缓步走到凌欢的身边,紧挨着他坐下,轻轻呸道:“单家都不存在了,你单中天还敢在老娘面前摆谱,什么东西。”
我湿,这女人想要干吗?凌欢突然如遭雷击地浑身一震,一只嫩滑而微凉的小手,已悄悄抚上他的脸颊。
“不愧是让天下女子,魂梦萦绕的多情公子凌欢。生的剑眉星眸,丰神如玉,好不俊俏。”姚金莲一边抚摸凌欢的脸,一边感慨道。
静默半晌,她见凌欢没啥反应,便突然轻咳了声,说了句,让凌欢心惊肉跳的话来:“凌公子你既已醒来,又何必再装?再这样,奴家可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