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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印章如同从虚空中脱出一般,瞬间就出现在了众人视线中,却丝毫不显得突兀,印章上闪烁着简洁的线条,组成的图案也并不复杂,但让人看一眼却又顿觉其中深邃无穷,空旷不已,如浩瀚的星空,无边无垠。
那印章足有三丈之长,在空中没有漾起一丝波纹,缓缓地朝着钱幽幽直压而去。
钱幽幽冷哼一声,这么慢,就算我挡不住,难道我还躲不起吗?
足尖轻点,本想跃开,却不料脚下竟是如同千斤般沉重,连抬脚都费尽气力不得成功,想动一动身子,竟是像一个生锈了的玩偶一般,滞涩不已。
钱幽幽媚眼一瞥,便知此番情况定是那印章所致,激起一丝内劲灌注右脚之中,沉重如山的右脚微微颤动了一下。
还是不够,又加了一丝内劲,右脚缓缓转动了一下。
钱幽幽并不着急,虽说印章作用奇妙、深邃神秘,但速度却着实太慢,如龟爬般的速度,自己想怎么试验就怎么……
正当她加了三成内劲于右脚,可以随自己心意,快速移动的时候,天空中的印章猛地加速了,原本在她看来直径仅有半丈的印章一下放大了,足有四尺之长,而在她浅棕色的眼眸中,那印章还在不断变大,只怕再过三次呼吸的时间,就要结结实实地砸在自己的头上了。
这巨大印章看似并无实质,但钱幽幽对于用自己的脑袋试验这印章的攻击力,还是没有多大兴趣的。
半成内劲。灌注进手执血色长鞭的右手之上,一挥之下,却发现上身僵滞,导致右手用力仍是不如自己意。
一次呼吸时间过去。
所有内劲。全部灌注进上半身,摇晃了一下脑袋,甩了甩肩膀,挥舞了一下长鞭。
两次呼吸时间过去。
钱幽幽猛然抬头,浅棕色的眼眸中,巨大印章已近在咫尺。再有片刻,就要降临在她钱幽幽的头上。
“四鞭鬼怪泣!”
长鞭上的血红色似乎闪亮了一下,就好似刚饮完鲜血,竟是发出丝丝血腥之味,散发出一丝森然之意。
一个巨大的鬼脸再次陡然出现,模糊的五官却将无边的痛苦展露地淋漓尽致,任何人见到,只怕都会对其感同身受,只觉自己似乎处于一个无边炼狱,身受烈火灼烧、寒冰刺骨、拔舌割耳、斩首油炸的酷刑。一阵凉意由脊骨而生一路上窜直袭后脑。
看到那鬼脸,似乎就看到了最苦痛的折磨,最残酷的地狱,所有人心中都是阵阵发怵,但却忍不住盯着那已经张开大口的鬼脸。
鬼脸张开的大口之中,却又不似之前那样是一片漆黑。这次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片血海。
一张大口,就算再大,里面的血水也不可能有大海之波澜壮阔,甚至连一条溪流之潺潺流动都不可能有,若是说得粗俗些,最多也就是一嘴口水罢了。
可是在所有人的眼中,那大口之中,的确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海。
一片刺目至极、鲜艳火红的血色海洋,没有一丝生机。只有时不时偶尔掀起小小浪花的死寂海洋。
观众们眼睁睁看着那鬼脸在碰上印章时立刻碎裂化成虚无,却剩下了口中的血海。
当虚无缥缈的印章遇上了血色粘稠的海洋,就如将一砚墨汁倾倒在平凡无奇的石块上,石块染上了墨黑,而墨汁也已倾尽其所有。
印章上浸满了鲜艳的血红。只见被血红覆盖的一切,就被快速地腐蚀了,裂开一个一个不均匀的裂缝,如同一张张正在狂呼、呐喊、哀嚎的嘴,鲜红的唇,泣诉着灵魂深处的伤痛。
已经残破不堪的印章终于在钱幽幽头顶两寸处停下,并且还在不断地裂开,一个个小裂缝相碰,变成了更大的裂缝,更大的裂缝相碰变成了巨大的裂缝,如一个正在缓缓张开的巨口,要将印章吞噬殆尽。
而如同那一砚台的墨汁一样,以此为代价,血色海洋已经消失不见,但残留在印章上的血色裂痕却是它的延伸。
就在观众们还惊诧于虚空印章与血色海洋的碰撞时,造成这一震撼场面的两人却已经展开了又一场较量。
钱幽幽在印章停下之时就重新获得了身体的自由,媚眼中冷芒一闪,长鞭挥舞,朝着前方的祝流篷甩去。
“啪!”
长鞭打到了祝流篷身上,没有鲜血,没有哀嚎,祝流篷的身体生生被劈成了两半!
“嗯?”
钱幽幽有些不解地看着面露痛苦之色却连一滴血都没有流出的祝流篷,立刻明白这一定是个陷阱,立刻转身,警惕向四周看去。
没有人,只有一丝丝沁透着凉意的寒风在轻轻吹拂。
中计了?!
钱幽幽转身,却发现祝流篷竟然消失不见了,没有任何痕迹。
一丝,一毫,都没有,甚至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留下。
只是观众席上却立刻发出了赞叹声。
他们亲眼看见,被劈成两半的祝流篷在钱幽幽转身的一刹那,竟是化成了无数碎片,之后竟是更加微小变成粉末,在那一片粉末的旁边,似乎有一个无形的黑洞,在不断吞噬着祝流篷化成的粉末。
而就在钱幽幽再次转身的时候,祝流篷全身都已经被虚空所吸走,这天地间,似乎已经失去了他的存在。
钱幽幽转身,转身,又一个猛地转身。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就算是空间系魔法师,她钱幽幽也只听过能使用瞬移的,却没听过能将人直接变没的,眼下可该怎么办?
钱幽幽身子前佝,双膝弯曲,足尖踩地,头微微地下,眼睛却一直不停转动,勘测着周围任何风吹草动,右手紧握长鞭,因为用力,手上青筋的纹路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祝流篷,究竟去哪儿了?”
“太绝了,这要是用来变戏法,绝对能大受欢迎啊。”
“那他还出不出现了?钱幽幽可还在擂台上等着呢,要是一直不出现,那到底算谁输谁赢啊?”
钱幽幽紧绷的身体忽然感觉有些酸麻,这是精神和身体都太过紧张所导致的。
该死,要是祝流篷一直不出现,我就一直这样直到脱力倒下吗?
看着钱幽幽面露烦躁的脸庞,陶云闲嘴角缓缓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