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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残酷的真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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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败类?”不等隼清拧眉发问,白微已先一步不悦的冷了脸。“你说谁?”

    本来是一时善念才救了她,又觉得她颜色不错才带回来给隼清看,他可从来没有带回个指手画脚的蠢女人的预计。

    纵然隼清和自己都不会受她的挑拔,可是总听她说些不知所谓的话还真是容易脏了耳朵。隼清生j□j洁好清净,谁知道听多了她的话之后会不会导致酿酒失了水准,变得难喝了。

    白微一向是护短的。只要是被他划在保护范围内的,就谁都不能动。

    惊觉他的不善和杀意,洛可丽心中的感觉顿时更加复杂了。

    曾几何时,白微的不善和杀意都是对着她的敌人的,如今却终于轮到了她……真是世事无常。

    余光滑过地上散乱破碎的温养石,洛可丽酸涩无比的心登时变得冷硬起来。

    这样无情无耻的自私之徒,她不该再为他着想的!既然他甘愿与这种败类为伍,她又为何要多事劝阻?最好他们一起自取灭亡!

    此时洛可丽倒是想不起这个“无情无耻的自私之徒”曾经为她做过怎样的牺牲,也想不起她又曾经对对方做过些什么。

    所谓以怨报德,忘恩负义,不过如此。

    “算了,随便你。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临走还不忘记撂下恶毒的诅咒,洛可丽并未发觉她的心态又有向前一世靠拢的迹象了。

    一丝灰色的阴影飞快的自她眉宇间闪过,冷眼旁观的隼清捕捉到后,唇边泄出一丝冷笑。

    见麻烦的蠢女人终于踏上飞行法宝升空离去,白微轻唾一口,郁闷的道:“晦气!”

    “以后记得别往回捡东西了。”洁癖严重的隼清立刻默默的退后三尺远,瞄了瞄气鼓鼓的白微,又悄悄退后三尺远。

    然后他满意的停了下来。同时打消了寻找酿酒婢女的念头。如果又找到这种怪异女子或者比她更差包藏祸心的,岂不是自惹麻烦上身,还不如试试别的方法看能不能酿出方子上的酒。

    隼清虽然酿酒成痴,但是极讨厌麻烦(能忍受的麻烦除外,比如白微),两者一对比,心中便有取舍。

    “她竟然就这么走了,真奇怪啊。”白微越想越觉得这个女人真是奇怪死了。

    三界之中,人族修士最爱作表面功夫,除了某些特例之外,一般情况下都好讲礼仪注重因果。特别是正道的那些修士,若是欠了恩情,总会想方设法的报还,以消因果,更有利于修行。然而这个女人身上明明并无一丝魔气,却行事傲慢诡异极似魔修,便是得知她除了劫雷之外还欠了他一份因果,也没有丝毫感激之语,更别提思图还报,竟似毫不在意因果缠身有碍修行。

    隼清冷冰冰的瞪着他:“怎么?你竟舍不得她了?”未免眼光太差!

    “谁舍不得她了?你可别吓我!”白微的寒毛都竖了起来,用力搓了搓起满鸡皮疙瘩的手臂。“我只是奇怪她竟不在意因果之祸而已。”

    “她心魔深重,因果便算不得什么了。”隼清冷笑。“也不知她如此浅薄的修为是怎么种下如此浓重心魔的。恐怕再不想办法压制清除,很快就会堕入魔道。”

    “我看她是身在正道,心已入魔。早晚都一样的。”白微撇嘴不屑。“得了,别提她了。快看看我顺手摸回了什么宝贝!”

    隼清简直想要抚额了,白微这冒失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啊,这么多年真是让他操碎了心。

    如此感叹的他并不知道,曾经在《第一世》中,成就高贵沉稳龙子的便是他染血的尸体。

    如今他好好的,白微自然还能保有这样冒失纯粹的性子。

    “这是我救了那个怪女人之后发现的,就藏在那不知名的小秘境的湖底。”就近挑了一块大个儿的捧到隼清面前献宝,白微笑得眉眼弯弯。“我就把它整个捞上来了!”

    隼清特别给白微面子的只看了一眼,然而只是这一眼,便再移不开。

    “竟然是温养石!”他瞪大眼睛四下一扫,墨玉般的眼登时又睁开了一些。“有这么多?”

    “不是,不是。”白微连忙纠正,“它们是一整块的!后来被劫雷劈了,就碎了……”越说声音越低,越说越怨念,他已经深深的后悔一时心软带那个女人回来了。

    温养石是越大温养的效果越好的,为了一个连谢谢都不说的蠢女人,他的损失太大了!

    “劫雷?”隼清猛然飘近他,几乎鼻尖抵着鼻尖,墨玉样的眼冷的像用冰雕制而成。“你怎么会引来劫雷?!”

    白微骇了一跳,想起隼清嘱咐过千百遍的话,不由头皮发麻的小步往后退,心虚得目光左右飘移:“不、不是我引来的……真不是我……”

    “难道是刚才那个麻烦?”隼清不知道洛可丽的名字,就拿“麻烦”来代替,贴切明了。“她遭了劫雷怎么一点儿损伤也没有?”明明修为并不高的样子,看上去也不似家资丰厚法宝成堆。

    白微缩着脖子不敢说,怕隼清气极了狂喷毒液骂到他狗血喷头,更怕隼清怒火攻心气出好歹来。每年这个时候隼清的身体都因旧伤而变得格外虚弱,单看之前只将他甩到洞口就知道他今天身体一定不舒服,往常可都是会丢到更远的。

    可是就算他不说,以隼清的聪明看到他如此心虚的反应又怎么会猜不到。

    漆黑的眼珠微微一转,隼清顿时怒火上涌,急怒攻心甚至导致眼前骤然一黑,险些一头栽倒在地。

    “你、你出息了啊!”抖着手指指着一脸惊惶失措想要冲过来扶住他的白微,隼清略显清瘦的身体摇摇欲坠。“你不要命啦!竟然帮她挡劫雷?要是它转移目标劈到你身上怎么办?你忘记了你的龙魄珠属木,完全化形之前绝不能被雷伤到否则会一辈子无法成功化龙吗?!我一直以来是怎么教你的?你竟然为救个陌生人就不顾自己的性命了吗?!你、你要气死我……”

    狂喷毒液骂到一半,隼清突然身体一晃,竟软软的倒了下去。

    白微登时被骇到面色惨白,连忙瞬移过去在他倒在地上之前将之捞入怀中,心中的悔恨已泛滥成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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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酷的真实:

    “这个拿着。”一个小坛被递到右手上,洛可丽强撑着笑容忍下。

    “还有这个。”一颗散发着诱人甜香的紫红色果实被塞进左手,洛可丽的眼角抽了抽。

    “你,站到那里去。”身着素净无比的青色衣袍的温润公子指了指以水果摆成的阵形中央。

    洛可丽的手控制不住的轻轻颤抖起来,她咬了咬唇,再次问道:“酿完酒你当真会放我走?”妖修会有这么好心?也许他其实并不是想要酿酒,而是想要骗她做祭品?

    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她的手顿时抖得更加厉害了,心中又是怕又是恨。

    精致的面容一冷,披着温润皮的毒舌公子再次喷洒他的毒液:“你有完没完啊?是你主动说要帮忙的,怎么说得好像我强逼你似的?”莫名其妙啊这人!赶紧酿完酒把她赶走,太吵太烦了!

    若不是为了一解那小青龙的馋虫,他才不会让这古怪的人修踏进他干净的洞府!不过看在他磨了他许久又可怜巴巴的份上,他就试着多酿一些好了……

    想到养了多年的那条爱喝酒的小青龙,隼清的眉眼不由得便柔和了下来。

    当初捡到全身脏兮兮的小家伙还以为是哪家的小蛇妖走丢了,却没想到竟是一条小青龙。龙子何其珍贵,又怎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荒凉的山野,想必是有什么缘故。

    思来想去,隼清并不敢冒然带着小青龙前往东虚幻境,而是打算将他养大些,最好能成功化龙变强之后再重返家乡。

    如今数百年过去了,小青龙的确长大了,也越来越强,纵然心性过于纯粹,但也不是个蠢笨的,隼清也算育龙有成。

    不过,自从养了这条爱喝酒的小龙,本身就挺爱酿酒的隼清几乎把酿酒变成了唯一且重要的爱好,不仅四处搜罗稀奇古怪的酒方,还辛勤钻研制法,就为了喂饱小青龙的馋酒虫。

    也不知今天的美人酒能不能酿成功。前日旧伤复发,不知道妖力能不能支撑到最后……

    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不知在想什么的洛可丽,隼清拧眉。

    总觉得这个人修十分古怪,似乎有哪里不对的样子。不过,自己对她有救命之恩,若她不想以后因果缠身心魔侵蚀或者干脆就决定豁出去入魔的话,应该不会恩将仇报对自己不利。况且,只是让她帮个小忙酿坛酒而已,还有准备好谢礼……算了,还是多注意她一下吧。

    把忧患放在心里,考虑到此酒方的要求实在太过古怪,隼清皱着眉又走回石桌前细细研究琢磨那方子,务求顺利成功。

    被喷了一脸毒液的洛可丽不敢再开口,只一双眼转来转去,默默盘算是听他的话做然后等他放自己走,还是一会儿趁机重伤他逃走。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睁眼就到了这里,但对这个曾经盯着她半天最后挑剔无比的丢出“长得还可以,应该能用”的妖修,洛可丽恨不得把百花宝袋里所有的法宝都掏出来丢到他身上,砸也砸死他。

    可是,她不敢妄动。一来她不知道对方的修为深浅,二来她对百花宝袋里的那些法宝的使用方法并不精通,三来听说妖修都是荒|淫残忍的,万一弄不死他,谁知道会有怎样可怕的后果。

    还是再等等看好了,不管他是否是真想要酿酒,一定会耗费妖力的,到时也许她还有一搏的机会?

    ……

    血肉飞溅,有一些飞落到洛可丽脸上,让她狰狞的面容更显得骇人无比,仿若地狱恶鬼。

    举起手中宝剑,她狠狠扎向地上已经凉透的残破尸体,满心的快意让她面色潮红,血流加速,握着剑柄的手病态的颤抖着,却始终握得极紧。

    “让你狂!混蛋妖修!无耻!下|贱!你怎么不骂我了?你怎么不动了啊!哼!竟敢看不起我!让你看不起我!扎烂你的脸!!!”

    剑尖一下一下狠狠刺入尸体的面部,将清雅的面容扎成血肉模糊的马蜂窝。

    然后是手脚,接下来是胸腹。

    直到弄得一地狼籍,再也看不出尸体的形状,洛可丽才喘着粗气住了手,极亮的眼睛渐渐转黯,最后竟变得像一双死鱼眼珠一般。

    “不——!”似乎突然醒悟过来自己做了多么残忍的事,洛可丽尖叫一声,手一松宝剑咣当落地。

    连滚带爬逃离那滩可怕的血肉,洛可丽衣发散乱,缩到角落抱着头催眠一般的自我安慰起来:“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他是恶人他是恶人他是恶人……不,他不是人!他是妖修,他不是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她语无伦次的胡言乱语:“……是他先想要害我的!是他害我在先!我只是自卫……对,我只是正当防卫!都是他的错!是他害我!他活该!他该死!……”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暗红色的血迹在地上蜿蜒如蛇。

    一小坛酒斜浸在血泊中,一缕淡淡的清香从磕破了一个碎角儿的坛口散发出来,竟不曾被如此浓的血腥气味所掩盖。其嗅之初觉清淡,而后倏地转浓,醇美中透出淡淡的青梅香。

    这便是隼清此生所酿出的最后一坛酒——美人酒。

    因酿成之时妖力竭,脆弱无力的他只能任人宰割。从此之后,《书》中清冷毒舌的酒仙再不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