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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白出了夏府,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这空气,真舒服。”
两人寻到一处铁匠铺前,见几个铁匠将当中一口火炉烧得通红,已是初冬,他们还赤着胳膊,围在炉旁,舞动大锤,砸得从火炉中取出的赤红透黄的铁棍火花四溢。
宁白本想问为何直接走到这家,但一想简熙一直在夏家住,肯定应该知道原因,自己发声询问定会引起夏定北怀疑,等空了再问问简熙吧。
有一个在外围的铁匠见到他们,仔细一瞧,都是认得,连忙下腰行礼:“简少、夏少,有请有请。”
打铁的几个匠人闻声转头,想要停止工作行礼。夏定北把手一挥:“不用多礼。你们继续,吴老板,你最近收入不少,也不多请人,还亲自操作啊。”
“大人说笑,我就是个打铁的,老板可不敢当。”那个外围铁匠满脸堆笑着。
“前些日子赶制武器,赚了不少钱吧?我听说工部给你们的价格比往常高了许多。”
“是,确实高了点,但是我们这铁铺和别的铁铺不同,把刀造得更好,枪更利了。”吴老板说到这里,从角落里随手拿出一把刀,从地上抓起一块散乱的铁片,手起之处,铁片应声断成两截:“瞧,这刀还是我们淘汰的废品,我敢说就这,也比城内任何一家的成品都要好得多。”
夏定北接过来,仔细看了一回,点头赞许,又扔回角落。
宁白接过话头:“老板,我需要定制个东西,你可办得到。”
老板一听,便说:“简少你要定制东西,可就找对人了。我这铁铺可不是吹,全城第一。前些日子沈家少爷订制一批狼刀,只找我们做。别家的都没瞧上。”
宁白从袖中抽出一张纸来,递给老板:“按这个,先做一套。我试好了,就给我批发定制。”
夏定北揪着老板的手一瞧,见那纸上画着一些圆圆曲曲的图形,上面还标志着一些数字,自己竟然看不懂。
那铁匠铺老板更是看不懂了,颤抖着声音,小心翼翼地问:“敢问简少,这是什么?”
“是什么就不用问了,你能不能做出来?”
“这个……请柬少不要怪罪,小的我真做不出来。”老板想了想,说:“没人能做出来。”
宁白长叹了一口气,说:“那只能我亲自做了。”
夏定北挺惊讶,瞪着眼:“你会做?”
难不成我那么多年学白上了的?实习车间一大筐废件是白做的?好歹我上的也是个三本,不是大专好不?
“会倒是会,可是做这个不是一时便能做好,可得好几天。我不太容易出门。”
“这个简单,我每日来请你便是。只不过就是多给几两银子而已。”夏定北转头对那老板道:“这几天啥件都不要接了。只做这一件事。”
老板一边点头,一边为难地说:“可是,工部那边还有些余件……”
夏定北丢出一锭金元宝,足有二两之重:“工部的余件找其他铺做做。这些钱能把你整个铺子买下来。”
老板眉开眼笑,把金元宝立即收了起来。
此事说定之后,这夏定北果然每日一大早便来找宁白,等着他吃了饭,把他送到铁匠铺之后,便去上班。
每天都有现成银子拿,男仆们都乐得笑开了口,个个守口如瓶。
虽然知道原理,但没有先进的车床,用最原始的方式制作,大费了些周章。
一天下来,连图纸上那个长圆管件都没做成,倒是堆了不少废品。
夏定北自己也算是个发明家,经历过,知道做不成是常态,倒也不急不催。
过得几日,圆空心管终成,外表极为粗糙,但拿到阳光下看那管内四壁,极为圆滑,没有一点突起。
宁白心想这事肯定成了。但表面还不是露神色,叫老板拿纸记下锻造火候,配方比例。
又令铁匠照着单子做了一根,拿到阳光下一对比,两根内壁都两样光滑无比。
等到夏定北下班,宁白拿着做好的两根圆管给他看,原以为他会为之开心,不想夏定北只是淡淡地祝贺了几句,并无兴奋之情。
宁白仔细瞧他双眉紧锁,似有难事,也就不再多言。
两人默默向夏府走去,路过一个酒肆,正是晚饭时辰,酒香菜香从窗户里溢到了街上。
夏定北一拖宁白:“简兄,咱俩喝个酒去。”
宁白知道他心里有事,也点头答应。
两人选了个窗边位置坐下,要了三四样小菜,一壶酒。
宁白自穿越过来数月,尚未在外吃过一回。平时在夏家所吃的,虽然是看着精致,也是极好的原料,吃在嘴里,却是味同嚼蜡,难以下咽,如非肚饿得紧,真是一口也不想吃。心里还曾想这夏家也不好好进个厨师,真是浪费了这些好材料。
不想等酒肆把菜端上,只吃得一口,便叹道原来夏家之厨,手艺也是极好的了。至少还勉强吃得下去,而眼前这几道小菜,只有咸,再也没有其他味道。
那酒约莫也只有40来度的样子,喝着还有股子说不出来的味儿。
夏定北倒是毫不介意,大口喝了一杯。
宁白给他满上:“定北兄这是遇上什么事儿了?”
夏定北低声说:“坏消息。定南今日被参贪污,下监候审了。”
宁白心想这定南看名字应该是定北的兄弟,也不知道是哥哥还是弟弟。自己好像从未见过,但自己一到这个世界,就基本上关在那个院子里出不来,也没啥人看他,就算有简熙和夏浅浅,他未问及,也没有告诉过他。
当下装作一副震惊得说不出来话的样子,看着定北。
定北又喝一口酒,说:“今日皇上接陆公复急报,称工部所发武器,有断裂、破损,数量极为惊人,与北鞣先头部队在沧峡接触,因武器问题大大受挫,死伤不少。皇帝大怒,今日开朝便免了工部大人的职务,所有工部人人接受刑部问罪。”
宁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哦了一声,以示应对。
定北说:“简兄有所不知,我这弟弟定南,前月才刚升为主管,便是负责赶制武器。这工部大人之后的板子,便是要打在他头上。而且刚才我听说已经安排由刑部侍郎王公权亲自提审。我弟弟实难以脱身。夏首辅还在朝中,家中只有沐主母一人,一向安分守己,未曾经过大风浪,我正发愁该如何告诉她。”
定北也知道简熙没有办法,但和他这么一说,也觉得难受之情减了一分。
宁白正想说话,突然看见窗外走过一个太监,宁白认出正是当日皇帝问罪夏家,提醒他小声的那名太监。
定北顺着他的目光一瞧,也看到这个太监,叫道:“申公公,上哪里去?”
那太监一瞧,脸上就急了:“哎呀,我的夏公子呢,你家弟弟快要被打死了,你还在这喝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