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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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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欧阳昔震惊于队伍脱胎换骨的变化之时,天正国中军帐中又起了变化。

    天正国军队虽然一时被打懵了,领军之将也被敌人所掳,前军还没回过神来便灰飞烟灭,自己的一线也被打了个落花流水,但毕竟中军是三军精锐,一个副将挺身而出,及时组织人马,建立起了一道防线。

    宁白瞧了个清楚,高声道:“放箭放箭。”

    话音未落,一排箭便穿越天空,直射向天正国防线。原来杜再兴早已审时度势,做了安排。

    中军这道脆弱的防线,在利箭之下,散了个七零八落。

    杜再兴领头,率领部队冲进了天正国官兵之中,展开了肉搏。

    代朝军队从没有打过如此痛快之战,土气大振,人人杀红了眼,天正国士兵一天未能吃饭,体虚心惊,抵抗也越来越弱。

    不足半个时辰,中军之战已然结束。

    宁白对杜再兴道:“骑马,骑马。”

    杜再兴当下传令各人上马,有人折返回营拿马,有人就近抢了天正国的战马。杜再兴趁机统计了一下战损,居然在连胜天正国前中军的情况下,代朝死伤者不足百数。

    真是一个辉煌的战绩啊。

    宁白令人把何旋风带回,自己骑了小红马,和杜再兴一起,带队向后军杀去。

    天正国后军趁此机会,已经完成了部署,见到代朝军队奔腾而至,当即放出利箭。杜再兴道:“大家加速,冲啊!”

    夏浅浅见空中来箭甚多,担心宁白安危,拍马想到宁白身前,不想宁白胯下小红马,速度极快,竟带着宁白,冲到了队伍最前。

    身后有数名代朝官兵中箭倒下,但他们见过太多生死,以前是逃着生,现在就是站着死,他们没有畏惧,拼命向前冲。

    宁白第一个冲到了天正国防线之前,他出发之时,在地上拾了一把长刀,此时一与敌接触,挥刀向当面之敌杀去。

    不想敌人比他更快,左手举盾牌一挡,右手便向小红马勾出一刀。小红马机警,马身陡立,长嘶一声,躲过袭来之刀。不料宁白猝不及防,滚落在地。

    还未及爬起,敌人的长刀已经砍至面前。

    宁白举刀挡开,一手撑地,狼狈地脱离敌刀范围。

    敌人再度欺上,要再砍他,夏浅浅已至,将这人砍杀。

    宁白翻起身来,只见杜再兴已带人冲进敌防线,两军近战肉搏,刀光闪闪,长枪嚯嚯,哀嚎之声并着飞溅的鲜血,战场惨不忍睹。

    宁白心知自己作用不大,重又上马,也不再杀进去,只在场外围观。

    此时代朝边防军,约有万余人,全部大举压上,气势如虹,天正国后军先见前中军不堪一击,往日对代朝建立起来的心理优势,早已荡然无存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正国军队抵抗越来越弱。最后有几批天正国官兵,眼见大势已去,干脆扔刀投降。

    杜再兴勒马,看看天估算了时辰,居然从过谢公桥到最后战胜,不足一个时辰。

    算上最后中箭官兵,全营死伤不足500。当真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捷。

    这不是在做梦,横七竖八的天正国尸体,就摆在眼前。

    他看向不远的宁白,这一切都来自这个少年的决断。

    这是一个怎么样的少年?

    没有侦察,也没有计划,更没有部署,直接就开打。

    开打就开打吧,还没开始呢,就把敌首给抓了。

    也不知道这份从头至尾都充满了奇迹的战报,朝廷会不会相信?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宁白此时心里也充满了疑惑,太顺利了,顺利得让人不敢相信。虽然自己是打了个敌人措手不及,但就凭这样的战力,能让代朝军队处处吃亏,丢了大好河山?

    为了得到答案,还是去问那个草包将军何旋风。

    他立时打马回营,欧阳昔在谢公桥处接住他和夏浅浅,赞扬道:“简大人这一套打法,在下当真是想都不敢想,今日这功劳,应全记在简大人头上。”

    宁白想记不记的有甚关系,在我的墓志铭上再添一笔:“收复失地首功”?

    我在九泉之下,也不知道会不会笑。

    当下便道:“欧阳将军,此战从头至尾都是你在指挥,在下仅仅看个热闹。”

    欧阳昔听了,心里笑开了花儿,这头功要是报上去,可不得升官加爵,添金加银的?说不定调我回军部,不在这里受这苦了。但脸上却摆出一副凛然的样子:“不可,不可,在下不能贪功。简大人功劳,必须得记上。”

    正说着,宁白见眼前一人向他行礼,认出这人是一下午跟着自己的牟能,后来自己也是令他将何旋风押解回营,当下问道:“牟队长,那姓何的在何处?”

    牟能此时,对宁白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下午受令随他出发,深入敌腹地,只当他是外行,凭借着身份,自以为是。是以抱着必死之心,但军命不可违,硬着皮头跟着去了。

    没想到一套操作下来,简直步步奇功,处处让自己惊讶,但他就像是寻常事儿一般。

    这是战神啊。

    牟能带着他们进了一处营房,帐内数兵,将何旋风密不透风地围在中间。

    宁白叫人放开何旋风,扯下他嘴间的布,叫人搬起几把坐椅,自己和夏浅浅、欧阳昔坐了,又一指空着的一把:“何将军,坐。”

    何旋风虽知惨败,但兀自口硬:“坐就坐,怕你不成。”

    “何将军是不是一天没吃上饭?饿了吧?” 宁白关心地问。

    何旋风骂道:“小儿,要不是你撕毁两国互不入侵条约,我怎会着你的道儿。”

    宁白道:“条约嘛,本来就是用来撕的。你这么幼稚,怎么当了边防军主帅将军的?”

    何旋风哼了一声道:“我是天正国皇上钦点扫北大将军......”

    宁白截住他的话:“你看你都是扫北大将军,这扫的北是哪个北啊?这明明是你们先撕毁条约,还赖上我们。”

    欧阳昔听到这里,心想这小子真能辩, 这些年那个将军头衔上不戴个扫北、平西、定东这些字眼的?连杜再兴,都号称是平南将军。

    但偏偏他给挑明了说,直接将不守约之责任就推给了对方。

    宁白继续道:“你们扫我们,我们自个卫,总可以的吧?天正国皇上为何要钦点你作为扫北大将军呢?”

    何旋风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哼哼半天才道:“自卫个屁,明明就是使诈。卑鄙下作。”

    宁白令人端了一碗米饭进来,上面还铺满了香香的肉片,放在何旋风面前:“将军饿了一天,想吃不?”

    何旋风瞧着肉饭,咽着口水,不发一言。

    “吃吧。放心没放毒。”

    宁白把饭往他嘴边推了推。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何旋风抬头,直瞧着宁白:“好哇,原来是你们放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