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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白对留下来的众兵丁道:“大伙儿能冒擅自行动的罪名,跟随在下去做此大事,在下甚为感动。我简熙保证能带多少人去,就带多少人回来。今后咱们这二十六人便生当同生,死当同死。”
牟能代表众人回道:“承蒙大人垂青,我等必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宁白目光一一注视眼前这二十五个兵丁,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沉着冷静与坚毅,长年征战已经让他们对于死亡毫不畏惧。宁白眼里浮现出花间的模样,同样的眼神也在花间脸上浮现过。他们是同类的,都一样朴实而忠诚,为了心中的正义,宁愿付出血肉之躯。
宁白把深深的敬意藏在心里,拱拱手道:“此事越快行动越好,我也就不跟各位兄弟们客气了。大家现在去拿家伙,带上一天的干粮,小心别惊动了他人。咱们月当头时便出发。”
大伙儿听了,便向营帐而去,牟能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声交待道:“各位多带点火把。”
宁白暗道这雪地之上,月亮照得如同白昼,带多火把有何意义。却见众人听了都点头称是,各自去了。心中隐约有一丝奇怪。
宁白去营帐拿了一把刀,又去马厩牵了小红马,回到聚合之地。此时,已经有兵丁牵了马在等,宁白瞧那些马上,都驮了好些火把,用绳绑得紧紧的。
还不等宁白问牟能,牟能上下打量一下宁白,抢先开口问道:“简大人,你就穿这一身?”
宁白闻言低头瞧自己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衫。再瞧众人都着棉服棉帽,裹得极为厚实。宁白想起卓其心的话,心中一紧,暗道:“这么冷的天,我居然不觉得冷,这热毒果然来了。”
牟能一问之后,深觉自己对宁白不恭,自嘲地摇了摇头:“哎,我等凡夫,怎比得上大人龙体。”
宁白微微一笑,也不作解释。
不时人便聚全,宁白带着众人出发,踩着泥泞的雪地,开始向凌山关迈进。
出发之时,为不惊动军营,大伙儿都牵马慢行。那巡夜的官兵见到牟能和那姓何的队长均在队中,不疑有它,自动让一群人通过。
出得营来,走出一里之地,众人才翻身上马,狂奔起来。
马踏雪地,不时便过了天正国边防军原先的后营,眼前一片开阔,如同一个美少女舒展开自己身躯。
宁白瞧身边的牟能越往前行,越是警觉,两眼不时的打量着远空,心中大是奇怪 ,挨过去问道:“牟队长,这空中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牟能道:“大人有所不知,这南边之地有个守护神螭,性格暴躁无比,夜间专守在往凌山关之路吞噬来往人群。”
宁白不以为然地嗯了一声,想这些传说当真是封建迷信,当不得真。
牟能见他不信,便道:“简大人切莫不信,当年天正国入侵,我弟弟受令从凌山关往北报信,途中便是为此兽吞食,同行众人只有一人保住性命,但下半身已然消失。”
宁白见他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也往深邃的天空看去,星空详和沉静,毫无异样。回头去看众人,见众人也与牟通一样,警惕不已地看着夜空。有几个甚至手里举起了火把,一旦风吹草动,便方便立即点燃。
哎,也不怪他们,科学的认知还是在千百年后有形成的。
宁白道:“你们拿火把,便是为了对付螭?”
牟能点头道:“是的,那螭虽然凶猛,但却害怕火。所以我们多备火把,以图让他逃离。”
宁白道:“何以见得这螭怕火?有人用火把让他逃离过?”
牟能道:“就是当年我弟他们一行人中保全了性命之人,螭已把他双腿吞进嘴里,接近胯部之时,他无意之间捡到身边火把,拿着往螭眼前一照,螭长叫一声,立时停止了继续吞食,飞向天空消失了。”
这故事真的编得挺圆的。
“螭每晚都会出现?”
“不一定。谁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出现。”
宁白想了一下,嗯。好像有个漏洞,心眼儿太多不是好事,这好奇心也跟着重:“那此事以后,人们只需要多带火把,便可保性命无虞,不怕它了吧?”
牟能摇摇头道:“人们都怕了,哪里敢夜间行路了,都白天成群结队而过了。”
真是无懈可击的一个故事啊。民间传说一向如此,经过多年口口相传,有些不合理的地方,早就被人给补上了,最后形成的故事,那是相当的精彩绝伦。
一行人继续在雪地里狂奔,何队长上来道:“简大人,我们已过半行程,明上午就能到达了。”
宁白此时也知何队长的全名叫何沣,便道:“沣兄,再行半个时辰,大伙儿休息休息。”
何沣正要开口,突然神色大变,抬头望天。
宁白跟着抬头望去,但见这天空之上,突然黑云一片,而且那黑云正以极快的速度向他们当头压下来。
牟能高声惊叫道:“是螭,是螭 。火把火把。”
云随着牟能的叫声,已越来越大,宁白已能看清原来是一只巨大的鸟,延展出数里长的翅膀,那鸟头极为巨大,獠牙血口,恶目圆睁,嘴里吐着呼呼之气。
我靠,我是穿越的啊,我不是来搞啥玄幻的啊。宁白被吓了一跳,懵懵地看着那鸟越来越近。
二十多,不,五十支火把在一瞬间全部亮起,有人射出了火箭。
那螭也不躲闪,等火箭近身,从身体里幕地里弹出利爪,将一支支火箭弹落开去。
那巨头发出桀桀之声,天空被它庞大的身躯占据,那鸟头分明是一只狮子头,鬃毛壁立,嘴如血盆,眼似利刃。
牟能等那怪物压得更低,叫道:“扔,扔”
几十支火把便扔向了螭。
这一瞬间,人们用充满希望的目光追随着火把不断向上飞升,这是能将这怪物逼走的唯一物件,这一切噩梦般的遭遇,将随着怪物的逃跑而结束。
宁白傻愣愣地端坐在小红马上,也瞧着这些火把冲向空中的螭。
然而那螭,竟然不按传说中的规定来,它的体内,伸出更多的爪子,东一下西一下,毫不费力地便将火把弹了出去,甚至还调皮地抓住了其中一枝,朝他们扔了回来。
那火把映出人们苍白失神的脸,落在雪地上,砸出一个坑来。
极端的恐惧感,包围着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