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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宁白才到达了沛县,黄强等人见他回来,兴奋异常,将他团团围住,非要他讲这几日发生之事。
宁白便简单讲了一下,听得众人一惊一乍,直呼真神了。
宁白讲到收复天正国之时,都开心雀跃不已。直到宁白问道:“这几天县里粮发下了去没?有没有其它事情?”
黄强道:“回大人,粮倒是分发给各乡了,这次应能撑到开春。不过,有一件事还需要大人作主。武家村发生一起案件,在下和兄弟们去现场看了,也问了下,只因要急着回府分粮,未敢多呆,但是感觉到还挺棘手的。”
宁白哦了一声,兴奋起来,又是自己大显身手的时候了,当下道:“那给我详细说来。”
“武家村二爷武胜,前日来报案说,家里养的猪被人偷了,要求我们找到这个小偷。”
宁白惊道:“猪?”
我还以为是啥大案,居然只是猪被偷了。
黄强道:“大人回来可就好了,要不大人咱去看看现场?”
宁白想我是啥人啊,上天入地啊,收谢公桥、收凌山关,直至收这梁都,谁有我功劳大?我这必须得飘啊。
现在叫我去破这个猪案,去就去。留了一个差役值班,一行人便骑上马去往武家村。
一路上经过黄强说了这两天了解的情况,原来这武胜是武家村养猪大户,每年都能出个一、二十头肥猪,供应本乡及邻乡,他的猪肉质鲜嫩,本人又极度大方,是以一直以来,生意极为兴隆。他一家十余口人,也指着他来养活。
此次雪灾,他一心只保住了猪棚,家里的几间大房也被大雪压塌,他便举家在猪棚中生活,要谁想着前天晚上一夜之间,所养的二十七头将要出栏的肥猪全部神奇的消失了。
这附近的人,黄强等人基本上都熟悉,也没有谁有实力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把这么多猪偷走,还隐藏起来。
这杀猪的动静,不惊动别人是万万不可能的事。
宁白听他讲完,并没有关心这失猪案,而是疑问道:“这大雪压了房子,粮就不能扒拉出来吃了?”
黄强回道:“大人是北方人,对我们的生产特点不知。我们这片士地太过肥沃,丢个麦种不管它,它自己都能长三茬。加上在冬季,北方没长的了吧?我们这还能出冬麦。是以每家也就不太存粮,谁知今年天灾,大雪一压,这麦子都被压断了,只有等春天再种了。加上这两年战乱,征粮太颇,家里的粮属实不多。”
宁白哦了一声道:“既然如此,这个武胜拿甚喂猪?”
陈令道:“这个我知道。我是他家老客户了,他平日里用高梁渣和着菜叶子熬成猪食,是以存了不少。”
几人说着,在山中拐了几个弯道,便见前方出现一个小山村,在尚未融化的白雪中,坍塌的房屋露出一些残迹。
“怎么没看见人?”宁白问。
“都在那间大屋里。全村就那间大屋没倒,村长把人都集中起来,在大屋里抱团取暖。”
村头立着一间老旧的大屋,半屋半洞,可能是大山替它挡住了大雪的压迫,使它还完好无损。
“先去看猪棚。”宁白道。
几人行至猪棚之处,这猪棚占地约有五亩,一长条形展开,搭得倒也结实:用一人难以环抱的厚重树木为干,支撑着屋顶,宁白细看那屋顶, 也间隔不足一臂便用粗实的圆木作为梁,上铺厚实茅草。
宁白道:“这猪棚搭得挺漂亮啊。”
“前些年没这么好。武胜卖猪赚了些钱,指望着以后就全靠这些猪了,是以去年投大钱重新修了猪棚。”陈令介绍道。
宁白瞧那间间猪圈,都下铺木板,隔墙约有半人高,整个猪棚放在自己的时代,也算是精致的上好猪舍。
猪棚内还有些刺鼻的味道,忍着这味儿,宁白从头走到尾处,便见有两间猪圈用布隔开了,显然是人在里暂住。
宁白花了些时间看了,便道:“走,咱也去抱个团取个暖。”
一群人便进了大屋,只见数十男女老少,围在几个火炉周围,烤着火儿论论着武胜失猪的事儿。
见到有人进来,都转头望过来。
一个老头跑过来,笑道:“黄公差,是为武胜的事儿来的吧?”
黄强点头,把宁白一指:“武村长,县大人出差回来,第一件事便是亲来查你们这案子。”
“县大人?是简大人?”老头疑惑着问。
黄强点了点头。
那村长居然就往下跪,宁白忙上前扶住:“武村长,有话就讲。不用下跪。”
武村长回头,对尚在懵懂的村民们叫道:“这是县太爷,新的县太爷。”
众人听清,全都站了起来。用感激的目光看着他。
武村长道:“简大人一来,便让我们能吃上饭,这份恩情,武村人永远不会忘记。没想到这小小的失猪案,居然劳动简大人,武胜,你还不过来叩谢简大人。”
便见人群中,出来十来余人,领头的是一名精壮汉子,也要往下跪倒,宁白高声道:“以后见到我下跪者,任何事我都一律不理。”
那汉子不知如何是好,拿眼看着村长老头。
在武村长示意下,他终于直起身来,拱着手道:“大人,小人武胜和全家,感谢大人亲查此案,小的一家十三人,全指望着这猪生活,还请大人为小民作主,拿住这该死的强盗。”
这武胜,四方脸,胡子长满了嘴腮之处,眼睛在茂密的胡子中,显得特别小,颇有些这眼不应出现这张脸上的感觉,因为这眼特小,又不协调,让人忍不住多看他眼,便在他的眼角发现有一块白斑。
宁白道:“我刚去你的猪棚看了,规模挺大的啊。”
“大人过奖,只是讨个生活。”
村长热心张罗道:“冷,大家让个位置,请简大人及公差兄弟们坐。”
宁白向空出的位置走去,眼角却瞧见火堆近处,躺着一人,额头上还放着一块帕子。好奇问道:“他是生病了么”
武胜道:“这是家父,前两天突发高烧。一直未有好转。镇上的医生,又因这雪灾跑了。他全身发冷,离火近才感觉好点儿”
宁白点头道:“还是要找医生好好看看。老人家得病可拖不得。”
大火烤得人暖和和的,宁白问道:“武胜,你这一觉可睡得真沉啊,被人偷了猪都不知道。”
武胜脸上一红,道:“白天去镇上分粮,帮全村人拉粮回来,这身子骨可就疲乏了,是以晚上睡得深了一些。”
宁白道:“我看你们全家都在棚里做?”
武胜点头:“屋垮之后,我把猪圈收拾了一下,就住进去了。没办法,乡下人有个能睡觉的地方,就很好了。”
宁白点点头,正要说话,突听一小女孩道:“爷爷又吐了。”
武胜的父亲头歪着,吐出一些东西来,小女孩心疼爷爷,用帕子替他擦嘴角的污物,他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宁白见到此景,啊了一声,脸上顿时发白,站了起来。
黄强等差役见状,也急忙跟着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