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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回营,沿途就见洛泽带了二人在前,于是便紧随在后,那二人边走边抱怨:“你们那个师营,真是太过多事。咱掌机处那么多事,已经尽力给你们先办了,那漏风处也不大,要是别的队,咱理都不理。迟个一两天的,就这么等不得?”
洛泽陪着笑道:“二位大哥,你也知道格烈巴师营的脾气,咱也只能来催二位好说话的大哥了。为了这事,我本月的军饷,又被扣了一成。”
“我记得四天前,你才被扣了半成,现在又扣了?”掌机处一人迟疑着说。
“本月已经扣了两成半了,再扣下去就只有喝西北风了。”
“你们真倒霉,跟着大王还这么受苦,不如来我们掌机处了。虽然少一成军饷,但没人扣啊。”掌机处另一人建议道。
“哪敢,别提调动的事。上次阿木尔山兄弟,受不了办了调动,结果格烈巴把他腿打断了。现在还在军医帐里躺着呢。今天还调了个新人过来补缺,也不知道要受多少苦了。”
宁白在后面听了个真切,听到提到自己,便咳嗽了一声。
洛泽回头瞧见宁白,嘻嘻一笑。
掌机处一人道:“这位兄弟面生,就是你们队被阿木尔山缺的吧?”
洛泽点头:“是,他叫简言之。南方人。”
掌机处说话那人用充满同情的目光看着宁白:“小兄弟,作好准备吧。这格烈巴最恨南方人。”
宁白摸了摸一直藏在腰间的自制违法管制枪状物,谁作好准备还不一定呢,搞狠了咱一枪崩了他的头。
话说间,已到帐前,洛泽回头对宁白道:“咱带二位掌机营兄弟,去跟师营说明情况。你还是先不要进去,等吃饭时再回来,免得他又骂你。”
宁白谢过他的好心提醒,提了马桶到处瞎转。
他的胸前绣了个平字,字与别的兵一样,但色上区别甚大,其它兵种大多是白底,而他却是红底金边,分外夺目。在军中乱转,也没人管他。
但见士兵们神采奕奕,厚实雄壮,刀利枪尖,与自己先前所见的代朝军队,天地之别。
这军队放在哪里,都是猛虎般的存在。
自己这三百人,就是三百只小山羊,浪花都起不了一点,别说还异想天开,要打特种战,中心开花,自己心口开血花差不多。
宁白越走越是心寒,索性不再打探,直返回帐中。
洛桑也已从军务处,补箭回来,满满当当的剑袋与刀枪长弓一起,堆在入口处。
还没等马桶放下,格烈巴就开始了训斥:“洗个马桶,还要这么长时间!耽误咱习练时间,拿起箭,我们去练射箭之术。昨日打猎,咱大部分都射空,丢了咱营脸面!”
宁白便跟着洛桑四人去拿了弓箭。
军中所使的长弓,没有夏府那么重,也小巧了一些,想是为了行军方便而制。
五人也不骑马,随着江边向北走了一段路,终于眼前出现一片空旷之地,地的尽头处,竖着几十个草垛。
还有其它队伍在练习,所练项目各不相同,有练砍杀的,有练刺杀的,有练跑步的,有练伏地的,有练马术的。
自己在代朝,在陆公复部,都看到过代朝军队练兵,人虽然多,但所练不过是拼杀之术,全没有这般全面周到。
格烈巴推了他一下,差点使他跌倒在地,嘴里骂骂咧咧地道:“你他妈的愣什么神,给我听着。人人十箭,成绩最差者,晚上不许吃饭。”
宁白看着那草垛,离自己约有一百多步,心想凭我在红岭救出卓娇雪之时,一枪一个,枪法精准如有神通,还怕你这小小的射箭?你且瞧好了。
洛桑打头,嗖嗖嗖地射了十箭出去,众人上去瞧着,箭箭中草垛中心位置,都叫了一声好。
洛泽和那两名个老人,也在后面射了,均全箭中靶,只是偶有偏离中心之处的。
现在压力给到了宁白处。
他只要一箭脱靶,吃不上晚饭还是其次,格烈巴的骂声估计又要响彻全场了。
他搭起箭来,闭上左眼,用右眼瞄向草垛。
草垛在右眼专注的注视下,变得清晰了许多。
他尽量往后拉弓,你们就等着瞧吧。中心位置算啥,我能射到中心的中心,号称原点。
箭终于射了出去,在空中划出极美的弧线,斜斜地掉在地球上。
草垛在几十步外,被风吹得摇头摆尾。
周围一片安静。
还是格烈巴的声音,他狂笑起来,甚至都来不及骂。
这玩意儿怎么和想的不一样?
宁白虽然自认脸皮厚,但这脸也红了。
幸好海口没有夸出来,否则自己现在就想去跳江。
格烈巴终于止住肆意的嘲笑,不可思议地瞧着宁白,这家伙莫不是上天派来搞我的吧?连靶都射不到,我的天啦,这么弱的吗?我的团队怎么会有这种人存在?明天我就要找掌机,让这小子滚蛋。
洛泽轻声对宁白道:“简兄弟,你这姿势不对,发的力不在弓上。看我给你打个样。”
洛泽摆了个姿势,左脚在前,右脚在后,身体稍斜,左手紧握弓中部,将箭扣紧,右手拉了箭尾,向后拉出。
宁白依样画萌芦,摆出个样子,洛泽又是提腿又是抬弓,纠正了好几次,才道:“用力,射。”
一箭出去。
格烈巴止住了笑容,一脸不置信地对宁白恶狠狠地道:“今日你不射中一箭,就不要回营。洛泽,你负责监督他。”
转身带着其它三人,回了军营。
洛泽瞧着比第一箭长不了多少的第二箭,急着道:“简兄弟,你的力道呢?”
宁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没想到这玩意儿既要技巧,也要力气,是个苦累活儿。
我一直是用心机在活着,这用巧用力的事儿,不是我的长项。
今晚这饭我是铁定吃不上了。
洛泽鼓励道:“南方人体力,自是不能与咱北方人相比。但力不练不生,你再多练练,说不定就能上靶了。”
正说到这里,一个老兵走了过来:“两位小兄弟,这晚饭时间将到,训练场得关了。”
那老兵从上到下,裹着厚重的军服,佝偻着背,一边说,一边在地上跺脚取暖。
洛泽苦笑着施了个礼:“幸苦巴音图爹爹,格烈巴有令,要射到草人,才能回营。巴音图爹爹你不用管我们,咱训练完了替你关门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