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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知道。”皇后轻轻拿起小几上那盏上好的碧螺春,伴随着茶盏里冒出的丝丝热气,碧螺春浓郁的香气轻轻蔓延开来。
或许是姑娘时期不常常接触这些茶的原因,小扇对茶道分外热爱,平时去夜离那儿坐坐的时候也定要指着这茶卖弄一番。
今日这碧螺春的香气及其清香浓郁,让人沉醉其中,可不知道怎么了,这常日里鲜少遇见的好茶,此刻落在小扇的鼻孔里竟生生闻出一丝血腥之气,只闻了一口,她就被吓得血色全无,恨不得掩住鼻息好让那无孔不入的清香隔绝在体外。
她的眼睛轻轻闭上,睫毛轻轻颤动,像是花丛中被惊扰的花灵一般,带着一丝惶恐的娇弱。
皇后冷眼将她的惧意看到眼底,心中的冷意更甚,“本宫也觉得好奇,那本宫就让颖儿告诉本宫,你是如何在不通兽语的情况下控制白睇伤害本宫的皇孙!也好让本宫学学你的才能!”
小扇惶恐的跪倒在地,惊慌的道,“奴婢不敢!”
皇后“哼”了一声,在颖儿面上一扫,颖儿会意,连忙绘声绘色的将小扇如何利用灵猿类动物聪敏好学的性子扑向任何带有孕息的女子。
之前夜离也觉得奇怪,白睇属于灵猿类,本就拥有一定的心智,况且它们是认主的,更不会帮助别人对自己的主人下手,可若是不知不觉训练它的习性就好下手多了,而且白睇聪敏,好多东西一学就会。再加上动物天生对气息有很强的辨别性,她们或许闻不到孕妇身上的味道,可是白睇确可以。
只是在夜离认识小扇之前,小扇只是怡红院的姑娘。就算曾在乡下生活过,可灵猿类动物本不是常见的,小扇根本不可能熟识它的习性,那么小扇又怎么会想起这个法子来对付侧王妃呢?
小扇诧异的抬起头,她飞快的看了颖儿一眼,然后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对皇后道,“奴婢冤枉,奴婢之前不过一介女流之辈,十岁的时候就沦落风尘,又怎会熟识白睇的生活习性?还请娘娘查明真相,为奴婢伸冤!”
皇后的面上也闪过一丝疑惑,可颖儿接下来的话不仅让皇后怀疑小扇,更对夜离有了一丝狐疑。
颖儿道,“小扇主子莫不是忘了,白睇刚刚带到东宫的时候。太子爷唤了大家共同前去观赏,太子妃可是给咱们大家讲了一个猴子戏弄卖草帽的小商贩的故事。树上的猴子偷了一顶草帽,小贩那石子掷它,它也拿了石子掷回去,小贩见状把头顶上的草帽摘下来仍在地上,猴子亦是如此。小贩这才拿回自己被偷掉的帽子。”
“……”小扇一愣,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能紧咬着双唇不甘心的看着说的头头是道的颖儿。
所谓言多必失大抵就是如此了,刚刚颖儿提起猴子与草帽小贩的故事时,夜离分明看到小扇脸上的诧异。那日白睇刚刚入府,小扇本就没什么兴致,一直魂游天外。而她讲的这个故事,怕是小扇根本就没有听到心里去,又何来借此害人一说呢?
夜离道,“颖儿倒是记得清楚。不过本宫记得,赏猴那日,侧王妃带了阿簪同去,颖儿又怎么记得那故事呢?”
颖儿一愣,显然是没有料到夜离会清楚的记得这件事情。就是她自己,在提这件事情的时候也不曾想过,“奴婢……”
皇后看清颖儿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心中微微一沉,脸上也有些不快。
娇娘虽然身体不适,可这会儿却一直注意在场众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此时她看皇后已经有了怀疑的迹象,连忙道,“原是姐姐这故事讲得好,妹妹听着喜欢,颖儿一向又是个好奇的,一直巴巴的追着本宫问白睇的事情,妹妹这才说给她听了。”
夜离轻轻一笑,状似无异的道,“原来是这样,说出来才好,妹妹一向比小扇聪明,懂得举一反三,不知道的还道妹妹自己动了这心思呢。”
娇娘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她小心的打量了一眼皇后,唯唯诺诺的道,“姐姐真是说笑了,本宫又怎么会拿自己腹中的皇嗣开这种玩笑。”
夜离亦微微一笑,可娇娘总觉得她直直盯过来的眼神像是要看近她心里一般,像是受了惊吓的鸟儿一般,娇娘下意识的就撇开眼睛缩了缩身子。
夜离亦转开眼睛,云淡风轻的道,“妹妹自己有分寸就好,毕竟是皇嗣,可得娇贵些。”
娇娘这才觉得身上那道压迫人的视线消失了,她松了一口气,只觉得背后生了一层的虚汗,像是把她体内的水分全部抽走一般,她的脸色更加苍白,连唇瓣都有些干裂。
她颔首道,“本宫明白了。”
后宫中事皇上一向不参与,全权交给皇后处理。今日若不是事关皇嗣,想必皇上连眼睛都不在眨一下,此刻一番盘问下来,他早就听出其中端倪。娇娘是老四走后才出现的,可已经有了老四的骨肉,虽说对这种行为不齿,可出于对她腹中那孩子的期盼和喜爱,皇上还是有些在意的。
可今儿一看,这个侧王妃并不如他想象中那般好,可他细细一想,他的后宫诸妃何尝不是这番模样,不过区区一个东宫就争斗的如此激烈,更别提他的三宫六院了。
这就是为什么他不喜欢谈及后宫争斗的原因,原本那颗爱孙之心也被娇娘伪装出来的娇柔可怜给击退了,皇上突然感觉很心烦,就像他手中那串翡翠的手串,每一颗都算不上完美,可少了一颗就不是一串完整的手串。
皇后此刻很是平静,可是夜离知道,她的平静之下到底酝酿了多少的怒气,皇后本就重视子嗣,也很厌恶女人之间的争斗,如今利用皇嗣争斗已经超出了她的底限,娇娘若还不知见好就收,只能将自己牵扯其中了。
“哗”的一声,翡翠珠子清脆的碰撞声霍然响起,皇后会意,便道,“太子妃先起身吧。”
夜离闻言扣了头,起身。
皇后接着道,“这事儿毕竟是出在东宫,太子妃自然难逃其咎,那这件事情便交给太子妃全权查理,在此期间,侧王妃还是好好养身子,你这一胎是太子爷的长子,可有分外的意义!”
娇娘躺在床上不好起身,只让颖儿代为行礼,“儿臣谨遵皇额娘吩咐。”
皇后并未接触她递过来的温顺目光,“侧王妃是侧室,与太子妃应以臣妾相称,本宫是后宫位居嫔位以上者,公主以及正王妃们的自称,侧王妃自称本宫似乎有些逾越了。”
娇娘脸色一变,当即挣扎着抬起身子,皇后见状也并未阻拦,娇娘只好扶着颖儿的手臂颤巍巍的下了榻跪在皇后跟前,“儿臣逾越了,以后定然改正。”
皇后依旧不看她,“儿臣是公主以及正妃们在本宫面前的自称,皇额娘也是公主以及正妃们对本宫的称呼,侧王妃似乎记得并不清楚。你是在猫舞步出来的,宫中习俗不知也是有的,裕安,你是东宫里的掌事姑姑,调教侧王妃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裕安急忙称是,皇后这才带着满肚子的气随着皇上走了,娇娘这才松了一口气,刚刚那般提心吊胆,她的心脏差点就要跳出来了。
李珵琰也面色铁青的走了出去,夜离自然不愿多说什么,昔日里最干脆坦率的姐妹变成今日这副样子,人虽然还是之前那个人,可夜离却再也不愿亲近了。
临行之前,夜离淡漠的说道,“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待众人都走了,屋子里只剩下小扇一人,她这才轻笑着自地上爬起来,“侧王妃还真是用心良苦了,你只借着我给白睇做画的事情大做文章,却不知道我天生对各种动物的皮毛过敏,只要稍稍靠近就会长红疹,那日做画也不过是远远的看着。侧王妃应该感激皇后娘娘没有细细追查,直把这件事情交给太子妃,不然,侧王妃凭借皇嗣争宠的罪行可就落定了。侧王妃的胎怎么来的侧王妃自己心里清楚,若不是皇上皇后还记着那点情,侧王妃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侧王妃还是趁着这点恩宠还在好生保护着孩子吧,不然,怕是连见这个孩子的机会都没有了。”
说完她径直离去,只剩娇娘倚靠在颖儿的身上气的浑身颤抖,“她们都不把我放在眼里!”
颖儿道,“她们把不把侧王妃放在眼里不要紧,只要皇上皇后和太子爷把侧王妃放在眼里就好!”
她顿了顿,接着狐疑的问道,“当初侧王府刚刚入府的时候,皇后明明许了侧王妃称呼她为皇额娘,并且允许侧王妃自称儿臣,今儿这是怎么了?”
娇娘银牙一咬不由冷笑出声,“所谓恩宠就是如此了,不过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不过,太子妃的恩宠当真是稳如城墙,我对太子爷下了诸多心思丝毫不见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