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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还惊慌失色地交代:“他给了我许多银子,让我对你们下毒……公子饶命,我也是一时贪财,鬼迷了心窍……那人说这毒是慢性毒,半个时辰之后才要人命,我竟答应了……我现在知道错了,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啊。”
就在老板娘求饶的时候,先前提醒李承启等人茶中有毒的老者悄悄往茶馆外走了去。沈嫣发现后,忙跟了上去,一边喊:“老伯且慢。”
老者回眸,见李承启和霍青也跟了出来,便加快了步子。
霍青见状,便纵身一跃,拦住了他的去路,并冷言问:“事情还未弄清楚,你因何要逃?茶中有毒,你是如何知晓的?”
“做好事,不具名。”老者声色哑然,但却并不失顽皮,“怎么我救了你们,你们还要找我麻烦不成?”
“老伯……”沈嫣噙着笑上前,想要辗转到他跟前与之讲话,却不料他见自己前去反而背过了身,似乎并不愿她正脸看他。他越是如此,沈嫣越要看,一刹看清他那熟悉的双眸,她便恍悟了。此人,原是柏仲装的。不过,见他不愿暴露身份,她便不拆穿他,反装得客气继续道:“我们并非要找老伯麻烦,只是想知道,老伯是如何得知茶中有毒的,还望老伯莫要隐瞒。”
“那人与老板娘商谈之时,我恰巧路过此方茶馆……四处寻找茅房。”老者说罢欲行离开。
霍青本想阻拦,可看到李承启示意他放他走的眼色,便退至一旁。待老者走后,他才来至李承启身边道:“但不知要杀我们的究竟是何人,是否跟太子和皇后有关。”
“恐怕另有其人。”李承启如是判断。
沈嫣心里,则有另一番困惑——关于柏仲的,只是这一切,还得回了宁安城才能弄清楚。抬眸间,她看到路边长有许多这个时节常见的一种紫黑色野果,心里顿时生了一个主意。她看向李承启,“要想知道那人是谁,半个时辰之后,我们不妨演一出戏。”
她这办法,自是可行的。说罢不待李承启和霍青反应,她便走至紫黑色野果的果树旁,连摘了好几颗果实。
“那是野桑。”霍青见沈嫣摘那果子,便对李承启介绍,“其果子的汁液,呈浓浓的黑紫色,像极了中毒身亡之人流的血。”
“难为她关键时候能出个把主意。”李承启看着沈嫣,轻笑了一下。回程这一路,他还是头一次笑。
约略半个时辰过去,李承启和沈嫣皆在车里口吐黑血死了过去,驾车的霍青则在回身看的时候,毒发身亡。
果不其然,不肖多时,一戴了银色面具、着一袭红衣的男子出现了。他功夫似乎很是了得,没有响动,他就来到了车驾附近。他走上前时,轻盈得没有半点脚步之声。
车内,李承启对倒在车帘处的霍青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方才重新闭紧双目扮演死态。
戴面具的红衣男子上前,围着车驾转了一圈。突地,他从外面掀开车驾的窗帘。看到里头死相可怖的人,他霍然大笑出声,还张开双臂高兴而不失气恨之意道:“瞧啊,你不敢做的事,我帮你做成了!我助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你还会说我无用吗?呵呵……”
他的声音,果然不阴不阳,听着像男子之音,又像女子之音,若不是他高大颀长的身材,还真让人难以分辨他究竟是男是女。
霍青弹开眼皮,想要逮住这怪人,李承启却用目光拦住了他。
确认该死的人已死,红衣男子便飞身离去了。
“侯爷因何拦我?莫不是怕我功夫在他之下?”红衣男子一走,霍青看着他离去的方向,显得十分着急。他本想捉住他的。
“你快去追他,不过不要惊扰他,只看清他是谁,他帮的人又是谁便罢。”李承启吩咐。
听言,霍青便化作一道影子,往红衣男子消失的方向跟了去。
红衣男子所去方向,正是宁安城。霍青一路跟着他,一直来到一方客栈顶楼的一间屋外。
红衣男子入屋时便摘了那银白色面具。霍青看到,那是一张美得如花似玉的脸。他曾未见过,一个男子会长有这样的面孔。这面孔,美得已不像是一个男人。
屋内,已有另一男子在等他。那男子身披黑色斗篷,还戴着帽子,在这身装扮下掩饰得很好,让霍青的视线,始终没能看清他的正脸。
“你约我来此,有何要紧之事?”黑衣男子发出的声音,于霍青听来,倒有几分熟悉,只是霍青很难想像,这熟悉之感是来自何处。
“有些日子不见,你就不想见见我吗?”红衣男子话语优柔,酷似女儿家。
“我说过,我不喜欢与你这个具有龙阳之癖的人见面。”那阳刚男子声音虽然不高,语气却非常冷漠,接着,他有些不耐烦直言道:“说罢,你找我有何事。”
“宁安侯死了。”红衣男子黯然,皆因对方的话伤了自己。
“什么?”黑衣男子十分惊诧。
“是我替你将他杀死的,你高兴吗?”红衣男子话语中,又添了一丝期盼。
“谁让你自作主张的?”黑衣男子在屋里,似乎抓住了红衣男子的衣领,很快,他将他甩了出去,一时怒不可遏,“你杀了他……你竟然杀了他!”
“你不是一直都想他死吗?”红衣男子诧异地凑上前去,“你想他死,我便帮你杀了他,我这是在帮你啊。”
“谁要你帮我?你给我滚!滚!”黑衣男子伸出食指,直直地指向屋门口。
红衣男子后退两步,样子十分伤心。很快,他重新戴上了那银色面具,夺门远去。霍青想了想没有跟上,而是留了下来,渴望看到屋中那黑衣男子的长相。然而,自红衣男子走后,黑衣男子就一直在窗户旁背对着门动也不动。
霍青想了想,决意扣门,希望在他本能回头之际看到他的正脸。可他的手指刚触及房门的时候,那黑衣男子纵身一跃,从窗户跳走了。
窗户后边,是客栈的后街。这条街冷清,几近无人。霍青赶过去看的时候,只见黑衣男子的黑衣落在了窗户下边,而他的人,已不知去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