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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果然不出杜梅之所料。
猪苗代力丸一进城,便拜访了来安城的最高军事长官加藤义夫。因为他是前辈,杜梅与酒井、熊野都在他的身边作陪。
在简单地客气了几句之后,加藤义夫疑惑地打量着这个老者,问道:“这么说,您是我们情报界的前辈咯?这次上来安,不知有何指教?”
猪苗代很反感用“情报界”这三个字来描述他,但他却不动神色,两道弯弯的白眉,非常自然地向两颊下垂着。“武士阁下,您过奖了。老朽只不过区区一个忍者,前辈二字万不敢当,更不敢妄称情报界的前辈。其实,我这次来,主要还是来看看濑由里的。多年不见,还怪是想她的。老朽年事已高,处事昏暗愚钝。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已经用不着我这个老头子指教咯。”
加藤一听这老头话里有话,却又不知道是哪儿得罪他了。加上几天前损失惨重,愤懑不堪,心下便有几分恼怒。他只是碍于杜梅的面子,不便发作而已。
杜梅见气氛不对,赶紧说道:“中佐阁下,老师旅途劳顿,我先带他回去休息,就不打扰阁下了。”
加藤正有此意,他实在不愿意跟这个倚老卖老的老家伙再继续说下去了。可他刚想从座位上站起来,老头却坐在一旁冷冷地说道:“呵呵,映山湖一个中队,居然在短时间里,惨遭覆灭;东郊山坡上的敌军尸体,显然也不是你们安葬的;刚才我从城南经过,又看见一所房子被炸药摧毁。武士阁下,老夫昏花,我是不是已经到了前线啦?”
加藤一听,便觉得这老者有些不简单。他连忙正身,恭敬地说道:“哎,老前辈不必过谦,晚辈愿闻其详。”
猪苗代眯着眼睛说道:“虽然我没有看到战斗的那一幕,不过据我的判断,这几场战斗,从时间上面推断,对手是同一拨人。他们的指挥官非常高明:先是在映山湖军营中引起混乱,趁势突袭围攻,连水路都给封锁了,用中国的一句老话说,这叫‘瓮中捉鳖’;然后,用小部分兵力,牵制住你们,突然奔袭来安,打你们一个措手不及;待尔等回援来安之际,他又回到东郊,把留在那里的鱼饵给收走了。此人处处占着先机,不可小觑啊!”
在座的各人听得纷纷惊讶无比。加藤众人吃惊的是,他们根本没有想到对手如此老到,还一直以为这是几支不同的武装所为。杜梅吃惊的是,她的老师居然跟她分析得一模一样。有他在这里,杨逸和那支第九保安旅的武装恐怕会遇到大麻烦。
果然,加藤大为赞赏地说道:“好!真不愧是前辈,通晓兵家之精妙。来安地界最近还有一支武装出没,他们是敌三十九军的一支残部。有消息称,他们掌握着一个秘密军械库。前辈,您说这几起袭击,会不会和这支残部有关?”
猪苗代微微一笑,说道:“当然有联系,有这么一大块肥肉,谁不盯着啊?这几次袭击,显然都不是残部所为。试想,一支连指挥官都在外地休假的部队,怎么会组织这一连串漂亮的进攻?所以,这支部队,一定是前来接应的。可我搞不明白的是,他们为什么会突袭映山湖,这不是暴露了他们的行踪了吗?或许这里面应该还有别的变故,一时恐怕难以细究。另外,据最新情报,三十九军残部的指挥官,已被人秘密劫走。武士阁下,单单就军械库这件事上,在来安,恐怕已经不止有两支敌对武装了。”
杜梅听得暗暗心惊,在猪苗代的分析下,藏在她心里的迷惑,竟豁然开朗:杨逸正是冲着军械库来的!并且,他就属于其中的一支武装力量。
“哈哈哈!前辈真是深得我心。有您的加盟,何愁悍匪不灭!前辈,依您的意思,我们该怎么办?”加藤义夫大喜过望,竟站起来恭敬地讨教起来。
猪苗代也站来起来,只见他淡淡地说道:“鄙人是个忍者,却一直以武士为荣。所以,能为武士大人效力,实乃鄙人之荣幸。今天我先休息一天,明日一早便先行出发,亲赴险境打探消息。一有情况,濑由里会告诉阁下的。阁下只需按图索骥,到时候来个一网打尽就可以了。濑由里,明天晚上你和加藤大人,晚饭以后就可以出发了。”
杜梅听了,不禁暗暗叫苦,思忖着该如何应对。
猪苗代同她传递情报,一般以沿途记号作为指引。如果她不按照他的记号行军,那她的身份就有可能被怀疑;如果按照记号行军,不论对方是不是杨逸,这个结果,是杜梅永远都不愿意看到的。她毫不奢望猪苗代会找不到他们,因为,她太了解他了。这个可怕的忍者,他所厉害的地方,不单单是身手,更在于他那猎狗般的追踪技能。该怎样打破这个矛盾的规则呢?杜梅的心里万分焦急,可一时半会儿,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合理的对策。
话说杨逸被赵羽解围之后,两人来到一家客栈。在那里,他和苏婷再一次相遇。苏婷按捺不住相思之情,不由分说,就把她那个不知趣的哥哥赵羽给推到了门外。
“杨逸,你后来跑哪儿去啦?你知不知道,栖霞山那边枪声那么激烈,我有多担心吗?”苏婷一把就把杨逸的两只手给攥在胸前。“你听,我现在胸口还噗通噗通地直跳呢。”
杨逸难为情地把手缩了缩,脸唰的一下红了起来。“唔,苏婷姐,别,别让人看见……”苏婷在她的心里,有着一种特殊的好感。他不知道,这种好感会不会就是姐弟之情,就跟他与阿竹阿菊一样,那是一种难以割舍的兄妹之情。在冥冥之中,这种情感似乎已经占据了他整个感觉的上风。虽然他也曾经幻想,能和这几位娇态各异的姐妹们,有着更深一层的关系,可在内心深处,总在拒绝着这份奢望。而他与阿竹的第一次,确实令他心驰神荡,不能自已。之后想起这件事,他总是觉得对不起阿竹,更对不起深藏在心里面的那个人。所以此刻,他只能选择逃避,不让那份奢望肆意生长。
苏婷的脸也红了起来,不知道她是不是觉得自己失态,还是春情无法自制。她稍一松手,便挽住了杨逸的脖子,醉眼迷离地闭着眼睛,喃喃地说:“吻我,吻我。”
杨逸看着她那萋迷的神态,心中不免一荡,想起那天傍晚,苏婷那隐约可见的酥胸,像是两只顽皮的小兔,撞击着他的心灵。他猛地向前吻住了娇艳欲滴的红唇。“唔——”苏婷发出一声醉人的低吟,香舌已透过唇关,探入了杨逸的口中。杨逸狂野地回应着,浑身的欲念全都集中在了舌尖。他贪婪地吮吸着,想把苏婷释放出来的爱意,全部吞下去。“咳喀!咳喀!”苏婷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发出一阵阵的咳嗽声。
杨逸的脑子簌地清醒了,他猛然推开苏婷,怔怔地说道:“对……对不起,苏婷姐,我,我……”一种强烈的负罪感,已爬上了他的心扉。“不!不可以,我已经对不起阿竹了。我不能再对不起苏婷姐!”
苏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上红红的,本来已经涨得高高的胸口,更加起伏不定,浑然有种随时被撑开的危险。
杨逸的眼光赶紧从苏婷的胸口逃离,低着脑袋丧气地说道:“苏婷姐,我,我不配你对对我那么好。”
“谁说的,我就是喜欢你。什么配不配的,跟我有啥关系,我只要对你一个人好就行了。”苏婷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挽着杨逸的手,温柔地说道。
“不是,你不知道,我那天上岸,其实是去救阿菊去了。我怕她有危险,所以……”杨逸低着头,不敢再去看她的眼睛。
“什么?你和阿菊已经……已经……”没等杨逸说完,苏婷已经吃惊地合不拢嘴了。
“苏婷姐,你误会了。她是阿竹的妹妹,我哪能见死不救。我和她真的没什么的。”杨逸解释道,可总感觉自己像是个撒谎的孩子,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对啊?这又不是什么错事,我干嘛要心虚?真是奇了怪了。”他心里不免恨自己太不争气,在苏婷面前,竟会屡屡中招,毫无免疫之力。
苏婷半信半疑地松了口气,见杨逸那窘态,一把将他的下巴抬了起来。“既然没什么?为啥总低着个头?说!是不是看上人家啦?咹?哟!没关系的,我不会介意的,姐大方得很!”
杨逸被她这么一戏谑,便收起了刚才的那股腼腆劲,伸手轻轻扯着苏婷的俩耳朵说道:“我办的可是正事儿!可不像某人,一见面就往我怀里钻。苏婷姐,你和羽哥的正事呢?你们把熊时辉关哪儿去啦?这家伙到底说没说?”
苏婷啐了他一口,说道:“还好啦!已经顺利和先遣队接上头了,现在他们都在双沟集。可这家伙就是不肯合作,跟他说什么都不听。”
“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杨逸问道。
“现在天色已晚,咱们明天一早动身。啊哟!你别闹了,把手放下来,我耳朵都被你拽疼啦!”苏婷推开杨逸的手,使劲地在他身上捶了起来。
杨逸笑着跑开了,苏婷不甘心,便一前一后,在屋子里嘻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