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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的前面有一个鱼塘,鱼塘的上面是一个郁郁葱葱的小树林。为了增加鱼塘的效益,业主在鱼塘的上面用石头砌了一些石凳石椅,盖了一座小小的凉亭。吃过晚饭,多有一些人坐在这里打发时间。看夜钓者垂钓,听树林风声的沉吟低语,也或者会找三两个人准备一两碟小菜、三五瓶白酒,疏散着生活的沉闷。
而今天白天,姑妈的棺椁已经顺利下葬。多亏邻居的帮忙,一切都按部就班地结束了。几天来的忙碌让冯言疲惫不堪,突然,她有种难以抑制的*,想找个人喝喝酒,聊聊天,然后结束在这里的日子。房子会卖掉,以后自己不会再回到这里,这里留下太多和明昔在一起的回忆。想到这里,冯言有种深深的伤感,似乎是一种告别。在今晚,她想尽情地醉一回。从13岁开始,自己在这里度过的无数日子,从明天起,都要对她说一声再见。好在家里还有一瓶“水井坊”,正好喝了它。不过找谁喝呢?明昔已经走了,这里也没有谁,难道要自斟自饮?
正好田莉莉拿着行李从房间内出来。看看这个宽敞而阔绰的院子,有些舍不得地说:“你真的要把房子卖了?”
冯言也很纠结,毕竟要放弃一个自己熟悉的成长环境是一件很难舍的事情。但她别无选择,这里的记忆,不仅有自己,也有明昔,明昔都走了,自己一个人要留在这里做什么?倒不如直接放弃!
“是的,要卖掉了。”冯言反问她:“你想买它?”
田莉莉无奈地叹口气说:“想买,可是我买不起。不过如果有合适的人想要的话,我会介绍他过来的,这可是套不错的房子。”
冯言想到了酒,自己的手中拿着的“水井坊”,把它举到田莉莉的面前:“要喝酒吗?”
田莉莉凑到酒瓶前看了半天,啧啧赞叹说:“好酒啊,等会,我准备两个小菜,我们去小树林喝。对了,叫上倚寻。她也闲着没事,我们三个人好好喝会儿。”
谭倚寻没有拒绝,三个人相伴来到小树林的凉亭中。这个夜很静,除了她们三个,再没有其他人。不过这样也好,太闹的环境也不适合今天喝酒的心情。不过,谭倚寻说自己不喝酒,长这么大还没喝过白酒。大一,老乡聚会的时候喝过一杯啤酒,所以,即使今天,她也不想喝酒。如果一定要喝就喝一瓶“雪碧”或“芬达”之类的。虽然,田莉莉一再给她讲“水井坊”有多好,但谭倚寻的态度很坚决。冯言没有强求她,让她和田莉莉把桌子收拾一下,摆上菜和酒,自己去村里买两瓶“雪碧”回来。
凉亭内,酒菜都已经摆好。一碟花生米、一碟拌黄瓜、一碟西红柿还有一碟牛肉。三个人面前各自摆了一个杯子,冯言和田莉莉的杯中已经倒了半杯酒。谭倚寻的杯中是空的,只等冯言的“雪碧”了。田莉莉从冯言手中接过“雪碧”,给谭倚寻倒了半杯,然后她举杯说:“入土为安,为了你姑妈,我们喝一杯。”
冯言和谭倚寻都没有说什么,举杯各自干了。喝完这一杯,三个人都没有什么话说。一种奇怪的紧张气氛悄悄袭来。冯言试图打破这种尴尬,努力寻找话题,但嘴唇僵硬地只蹦出来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写遗书了?”
谭倚寻不明所以,机械似的地回答:“哦,是的。”
田莉莉又喝完一杯,突然想起自家的燃气炉上还烧着水,说了一句我回去关火,就匆忙离开了。
田莉莉走了,剩下这两个人似乎更没有什么好说的。月光下的谭倚寻贞静中透着梦幻般的美丽,让冯言越发的嫉妒:“遗书是不详的兆头,或许你会真的从这个世界消失呢?”
谭倚寻没有听出来冯言语气中的挑衅和讥讽。她对谭倚寻有种纠结的感情,一方面她感谢她的慷慨和大方,一方面她又对这种慷慨和大方感到羞愧:“或许吧,谁也不知道自己的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冯言不想再说什么,因为说的越多,或许自己的自制力就会越差,她宁愿选择自我逃离。她告诉冯言自己想去小树林转转,然后独自一个人走了。在路口,冯言碰见从家回来的田莉莉。田莉莉强力要求要陪她一起去,因为这个时候,一个女生去小树林不太安全。于是,两个人在小树林转悠了十几分钟才重新回来。
等她们再次回到凉亭的时候,发现谭倚寻奇怪地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一种直觉让冯言真正地开始恐惧,她惊慌地跑过去扶起谭倚寻。此时的谭倚寻已经进入深度昏迷状态,她扒开她的眼睛,她的瞳孔已经收缩。冯言无力地瘫坐在凳子上。田莉莉还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突发状况,在一旁一句接一句地问:“她怎么了?怎么趴在这儿睡了?奇怪,没有喝酒的人怎么先醉了?”
冯言苦笑地说:“她不是醉了,她,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