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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地方真的很秘密。它掩映在一片树林深处,门外扎起了一排篱笆,门是用树枝和树叶做成的。何永走到这扇门前的时候,心中暗自窃喜,妘鹤眼光真不是一般的刁。这地方绝了,安静又有氛围,在这个地方过夜真的很享受。
妘鹤径直走过去推开前门,然后是一片院子,再往前走就是一扇铁门,上面有一个大帅哥的脸,上面写着“吻我。”
吻我?呵呵,这地方,太有创意了。妘鹤在帅哥的嘴巴上摁了两下,然后听到两声丁零丁零响。一阵脚步声传来,然后是一声大喊:“你还知道回来啊,死在外面才好呢?有本事就别回来啊。”
门打开了,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有点邋遢的女孩,她穿着一件艳绿色的套衫,下面没有穿裤子,一头金黄的头发乱糟糟的。她就是程超的女友刘娜。
看到妘鹤的时候,刘娜明显有些吃惊:“你们是?”
妘鹤笑着说:“这么晚了没有打扰到你吧,我们是警方的顾问,专门调查林静被杀案的。可以进来坐一会儿吗?”
可以看出来刘娜想拒绝,但妘鹤已经自顾自进去坐下了。随后。刘娜和何永也闷头闷脑地跟着进来。
“这地方实在不错,是个休闲避暑的好地方。”妘鹤态度友好和气地说。
“是的,很凉快。”她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眼下的情况,于是打开一盒烟向客人递过去:“你们抽烟吗?”
“不,谢谢你,我们不抽烟。如果可以给我们倒杯茶吧。”
刘娜站起来顺从地去厨房沏茶。妘鹤敏锐地打量四周,她发现茶几角落有几丝被拖断的丝织品。她弯腰看到沙发的下面还压着几条线。也就是说,茶几下面原本应该有一方地毯,而现在地毯消失不见了。妘鹤蹲下来细细看着这片空地。突然,她看到了一滴已经干掉的血迹。
从进门何永就不知道妘鹤来这里干什么。一开始他以为这个属地是妘鹤的,看来现在绝不是这样,那么她带自己来这里干什么呢。
“你在找什么?”何永悄悄地问。
妘鹤不动声色地站起来重新坐下说:“回头告诉你,这个案子很快就可以结了。”
何永一开始时的高兴劲儿早跑到爪哇国了,原来妘鹤是带自己来查案的。唉,又白高兴了一场。
“普洱茶可以吗?我们这里没有别的茶只有一些普洱茶砖。”刘娜端着一个茶盘,上面放着三个茶杯和一个灌满热水的茶壶。她把茶盘放在茶几上,把茶端到何永和妘鹤面前,最后坐在他们对面的一把椅子上。
妘鹤已经从茶几下面把那几缕碎丝扯下来放在眼前说:“茶几下面原来应该有地毯的。我想是那种红色绒毛的地毯?对不起问一下,茶几下面的地毯去哪里了?”
这是什么话?半夜三更的来这里问自己地毯的事。刘娜费解地回答说:“我不知道,原来好像有一块的。不知道去哪儿了?”
妘鹤点点头说:“我想你也不知道,这事情恐怕只有你老公才清楚。”
刘娜讶异地看着她:“我老公?”
“是啊,这房子不是程超的吗?”
当然,房子当然是程超的,这一点毫无疑问。
“那么你不应该是程超的妻子吗?我听警方说过你们争吵的事情。我想那是结婚初期的特点。恋爱关系中人们展现给对方的通常都是完美的,他们相处得小心翼翼,他们要时刻使自己相信爱情是那么幸福、美好。他们不敢吵架!但结婚后的人就不一样了,他们乐此不疲地吵架再和解,通常是为了证明自己在对方的心中到底有多重要,借以维持爱情的新鲜感和激情。”
这么一解释。刘娜心服口服地笑笑,眼中溢出柔和的光。然后,她点燃了一根烟慢悠悠地说:“是的。我们偷偷结婚了。我爸妈不同意我们的婚事,但我们还是偷偷领证了。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我们承认这个事实?”
妘鹤淡淡地抿口茶喝,普洱茶她不很能喝的惯,有些苦没有毛尖的清香。
“即使我们不结婚同居也不犯法吧?难道你们就是来这里查这个的?”刘娜继续追问。
妘鹤放下茶杯,表情严肃地说:“因为现在你的丈夫随时都有可能由于谋杀被逮捕入狱。”
不说刘娜的吃惊。就是何永也被妘鹤突如其来的话暗暗吃了一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娜目不转睛地看了妘鹤一会儿,然后她不相信地说:“程超?谋杀?你开玩笑吧?”
“不。是真的。你应该知道菲普顿酒店的谋杀案。”
刘娜长长地吐吸一口气说:“你指的是菲普顿酒店的舞女,你的意思是他们怀疑程超杀了她?”
“恐怕是的。”
“胡说,这根本不可能。”
外面传来汽车发动机熄火的和摔门的砰砰声。门被推开了,程超抱着几瓶子酒走了进来。他把酒放到地上,用右腿把门关上,然后嬉皮笑脸地说:“还是回家好,我承认刚才我错了,你没再生我的气吧。你看我本来准备在酒店住一夜呢,可是酒店哪有自家舒服。我们这里小风吹的不用开空调也很凉快,还可以免费抱着肉枕头睡觉。”他站起来抬头看见妘鹤和何永,笑容冻结在脸上。他对何永说:“你怎么在这里?你们酒店在搞买一赠一的活动,这么晚了跑到我家里来做什么?”
再次和程超见面确实有些尴尬,并且何永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解释自己再深夜出现在他家的情况。他支吾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幸好妘鹤及时把话揽过来。她站起来友好地和程超握手说:“实际上是我要来的,他是陪同我来的。”
何永没有握她的手,依旧不客气地说:“你是谁?你来我家做什么?”
“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帮我什么?”
刘娜开口了,她叫着说:“是她疯了吧?她来这里告诉我说你杀了那个舞女,而且警方很快就要查到你头上,你就要被逮捕了。事情是这样的吗?”刘娜摇着他的手追问。
出其意料的是。程超一开始时的凌厉气焰瞬间冰冻。他摇摇晃晃地走到一把椅子前,倒了下去,同时把脸埋在双手里,嘴里不停地说:“哦,不会吧,天哪,该怎么办呢?”
刘娜冲向他,激动地摇着他的双肩:“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程超无力地垂下头,脸色煞白一句话也不说。
“你告诉他们。你不认识她,你也从没有杀死她。”
“不,他认识她。”妘鹤肯定地说。
一时。程超抬起头,狠狠地瞪了妘鹤一眼,恼怒地说:“住嘴。听着,小娜,”他看着刘娜说:“我和她一点也不熟悉。我只在菲普顿酒店见过两次。就这些,我发誓就这些。”
刘娜迷惑不解地说:“那他们为什么要怀疑你?”
程超又垂下头,他用手捂住眼睛,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房间的气氛很沉闷,三个人干瞪着眼看着程超不知道该从何谈起,怎样才能打破这种沉闷?突然。妘鹤开口说:“你把茶几下面的地毯怎么办了?”
“我把它扔进了垃圾箱。”
“这真的是愚蠢的行为。我猜那是因为上面沾有林静身上的血迹,或者还有她衣服上掉下来的金属碎片。”
“是的,我弄不下来。”
刘娜叫着说:“你们俩个到底在说什么?”
程超抬起头。绷着脸冲妘鹤努努嘴说:“问她吧,她不是什么都知道?”
他的激将法让妘鹤不退反进,她笑嘻嘻地说:“这么说,我就给你说说事情的经过。当然如果我说得不对,你可以指正。我想那天你在制片厂的聚会上你和妻子大吵一架。气愤之中开车回到家。你喝了很多酒,回来的时候很晚。但我猜测不到你回来的时间。”她看着程超,程超赌气地说:“凌晨两点左右。我本来想去酒店随便找个地方睡觉,可是走到半路的时候我改变了主意。我想小娜也许会回家,我最好还是在家里等她。四周漆黑一片,我打开门,拉开灯,然后我看见,我看见~~~”
他的声音哽塞了,这几天他一直试图把那幕情景从脑海中抹去,可是那个女孩躺在地毯上的画面却怎么也删除不了。妘鹤接着他的话往下替他讲:“你喝醉了,烂醉如泥,胆量又小。我想你当时惊慌失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是的,这正是程超当时的心理,他吓坏了,他说:“我想小娜随时会回来。她会发现我和一具尸体在一起,她一定会以为我杀了她。后来我想到一个主意,我昏了头,当时我以为这是个好主意。我想我该把她放进杨书铭的藏书室。他看不惯我,因为我在这里开了几次聚会和他吵了几次。我当时就这么想的,我想报复他。我想如果当他打开藏书室的门发现一个女孩尸体的时候一定像个傻瓜,看他还再嘲笑我不嘲笑了。”
妘鹤解释说:“我知道。就像是我们小时候,那个老师吵我们的时候,男孩子就会在讲桌的抽屉里放只青蛙,当老师打开抽屉的时候,青蛙就会扑向老师。方式一样,但你的行为更严重,你用的是一具血淋淋的尸体。”
程超又开始垂下头,双手无力地托着脸说:“我当时喝醉了。早上的时候我清醒了。我不清楚那到底是梦还是事实,我不相信昨晚上发生的事情。这个时候警察敲开了我的门,我怕他怕得要死,可是表面上还要努力保持镇定。我想掩饰我的慌张,所以我竭力表现得粗暴无礼。幸好那时小娜开车回来了。”
车轮撵在门前石板的声音,似乎还有微弱的警笛声。刘娜站起来朝窗口看去,随后,她转身过来紧张地说:“是警察,里面有那天来这里的警察。”
警察果真追到了这里,可是他们为什么不能早上再来呢,还是从一开始就有人跟踪他了?程超突然站起来。他一改刚才的颓废和绝望,非常平静果断地对刘娜说:“好吧,看来我必须得跟他们走一趟了。我知道我做错了,不过我没有杀她,我肯定会没事的。小娜,保持震惊,对别人不要多说什么,直接找我爸妈告诉他们我们结婚了,他们总会帮我们的。”
屋外响起了敲门声。程超淡定地喊进来。管群和照海领着两个警察进来。见到妘鹤和何永的时候,照海有些意外。他看着他们说:“你们怎么在这里?”
还没等到他们回答,自以为是的管群大咧咧地走到程超面前说:“你是程超吗?”
“是。”这句话就是形式,他们早已见过面了。管群也知道他是程超。可是这句话必须要说,尤其是后面还有一个警察拿着摄像机在全程记录这次追捕,必须得像那么一回事。他言之凿凿、一板一眼地说:“你被指控在二十一号晚上谋杀了菲普顿酒店的舞女林静。我提醒你,你现在不必说任何话,但你说的每句话都会被记录在案。现在你要跟我们走。”
程超乖乖地伸出了双手由着管群把手铐套在自己手上。他像英雄上刑场一样雄赳赳地向门口走去。刘娜直愣愣地看着他。快走出去的时候,他突然转过头来对刘娜说:“再见,我会回来的,小娜。”
剩下来的场景应该是刘娜眼泪汪汪地对他说:“我爱你,老公,我等你。”可是剧情出现了一点意外。刘娜没上来说台词,半路上遇到程咬金,妘鹤站出来拦住管群说:“你们说他是凶手有什么证据呢?”
管群不明白从哪里窜出来这么一个女人。她凭什么问自己有什么证据,有没有证据和你有什么关系?他想呵斥她走远些,但因为牵涉到摄像机的问题,他尽量友好地说:“这是警察的事情!”
照海把她拉过来说:“我们在垃圾箱找到了那块地毯,上面有张美欣的血。还有程超的指纹。铁证如山,你就别掺和了。”
妘鹤淡淡地说:“我没掺和。我知道他不是凶手,凶手另有其人。我知道他是谁,可是我没有证据,我正在找证据。”
管群冷冷地看着妘鹤问:“她是谁?”
照海解释说:“她是我请来的犯罪心理顾问,她在犯罪推理学方面很有一套。”
管群不屑地说:“我不管她是谁,现在我们找到凶手了。据张美欣的同学讲张美欣就是来见他的,他在房间内杀死了张美欣,可是这一幕不知道怎么被林静看到了。于是,他干脆把林静一起杀死。事实就是这样的。”
“不要忘了,整整一剧组的人都可以为他证明他参加了那个聚会,一直喝酒喝到很晚。”
管群针锋相对地说:“你也不要忘了,整整一剧组的人都喝得烂醉如泥,他们甚至在摄影棚里大小便,别指望他们能提供完美的在场证明。还有,他们只说在聚会开始的时候看见过他,之后没有人再专注地盯着他。他可能在聚会中间偷偷溜走了杀死她们后再回来。”说完,他无情地对手下说:“把他带走。”
警察走了,程超走了,房间里只剩下刘娜、妘鹤和何永。当这一切都开始沉静下来的时候,刘娜倒在沙发上埋头大哭:“天哪,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妘鹤轻轻地走过去,抚摸着她金黄的头发说:“没关系,没关系,他会没事的。”
刘娜抬起头,盯着妘鹤说:“我不管你是谁,我也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但是你必须明白一点,这不是程超干的,程超不会做这种事。”
妘鹤站起来,走到窗口,望着漆黑一片连颗星星都没有的天空,声音飘渺得好像来自遥远的天际:“我知道这不是他干的。我知道是谁干的。但是要证明这一点不容易。不过我会有办法的,我会证明这一点。”
菲普顿酒店的舞池内,吴庆书正抱着任飞霞跳舞。灯光暗下来,暗的几乎看不见对方的脸。这个时间是为情侣们准备的贴面舞。不管你是情侣还是不正常男女关系,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没人管你是谁,你尽可以抱着你的舞伴做一些不雅的动作。
吴庆书紧紧地搂着任飞霞,几乎要把她嵌进自己的*里。他的手在她的后腰往下处不安分地摸着。任飞霞绯红着脸贴着他的耳朵说:“你想干什么,这么多人看着呢。”
吴庆书在她的屁股上狠狠地掐了一下,嬉皮笑脸地说:“谁管这个啊,我们是正当夫妻怕什么?要管也不用管我们,就楼上的房间,一抓一现形,全都是非法关系。”
任飞霞严肃地说:“别高兴的太早了,我们还有一大堆事没办呢?”
话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好看。朦胧的灯光让任飞霞比白日里更娇俏了一些,吴庆书忍不住在她嘴上亲了一下说:“什么时候我们告诉老头子吧。”
“不行,还没到时候。先让你嫂子开口,我看她撑不了多长时间,她很快就会和付明结婚。看看老头子怎么安排的再说。”
“你说得对。不过今晚上你得先陪我去火啊,我都快憋不住了。”
“我知道,十二点我去你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