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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走出光明路27号,当大门在背后关起的那一霎那,涵冰尖叫着对妘鹤说:“过来,掐我一下,这是真的吗?”妘鹤狠狠地在她脸上掐了一下,疼得涵冰又尖叫起来:“你干嘛呢?干嘛掐我?”妘鹤呵呵一笑说:“你老年痴呆了,是你让我掐的。”涵冰理直气壮地说:“我让你掐你就掐啊,我让你跳楼你怎么不跳楼呢?不过话说回来,你相信他说的这个故事吗?你告诉我杨捷到底是谁呢?”
妘鹤凑近她耳边轻声说:“实际上你们在聊天的时候,我已经在网上搜过了,我可以保证他是个大人物。”
“真的?”涵冰大叫着不可思议地说:“这么说我们真的在拍现实版《国土安全》吗?”
妘鹤严肃地说:“得了,这可不是电视剧,这是活生生的现实,如果我们没有勇气接受这件任务,现在还可以全身而退。”
“退出,我可不想退出!”涵冰赌气地说。
“那么我们现在做什么呢?吃午饭还是去菲普顿见王三忠?”
提到王三忠,涵冰才想起来原来还有二号人物呢。趁着兴头劲,涵冰饭也不吃了,心急火燎地就要去找王三忠。
蝰蛇很快就开到了‘菲普顿’酒店下面停车场。她们很快就来到了510房间。门刚敲了一下,立刻有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传出来说:“进来!”
她们走进房间,看见躺在床上的王三忠。他的年纪在三十五岁左右,中等个子,身材宽厚魁梧。他长着一张好斗但却讨人喜欢的脸。看打扮,他更像是一个华侨。
他从床上爬起来,开门见山地问:“收到我的邮件了?坐吧,现在马上把你们知道的有关我表妹的一切告诉我。”
这一问倒问住了涵冰。这话什么意思。她不解地问:“你表妹?”
“没错,谢靓岩是我表妹。我父亲和她母亲是同父异母兄妹。”
“哦?”涵冰先是表示了一下感叹,然后提出了一个神问:“那么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不知道!”王三忠的拳头‘嘭’地一声砸在桌子上,“我要知道的话,那我还找你们干嘛?”
涵冰也怒了,生气地拍了一下桌子说:“我们悬赏是为了得到消息不是为了提供消息。你在学校学什么了,连一个通告都看不清楚吗?语文是数学老师教的?”
“不,我的中文是爸爸教的。我在澳洲出生。”王三忠严肃地回答。
这么一说,涵冰才注意到他的中文确实说得不怎么流利,原来果真是华侨。
“是的。我看懂了你们的通告。但我以为你们要知道的或者只是她的过去,所以我想当然地以为你们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涵冰立即将计就计地说:“我们不介意听听她的过去。”
王三忠立即起了疑心,断然地说:“这里又不是索马里。难道她会被割掉耳朵吗?你们绑架了她?你们到底想要多少钱?”
局面又僵持在那里,妘鹤急忙解释说:“我们没有绑架你的表妹,我们正想方设法找到她。”
涵冰也说:“是的,有人雇佣我们这么做。”
他脸上的怒气下去了,头一歪懒懒地说:“那么告诉我实情吧。”
涵冰悲摧地一笑。原本指望来找消息的,现在倒好,自己成了提供信息的人。不过,她还是向这个华侨讲述了谢靓岩的失踪以及不知不觉卷入一场政治阴谋的可能性。最后,她还讲到自己和妘鹤是受人委托寻找他表妹的私家侦探。
“你看,我们没有恶意。无论如何,拿人钱财为人消灾,我们正在全力找到你的表妹解救她出来。不过我们希望你能提供任何和你表妹有关的事情。”
华侨点点头表示赞成:“我很乐意这样做。我刚才也有点急躁。不过国内的状况让我很恼火。我从不知道国内是这个样子的。我最近才回国。”
“那么你能告诉我们你最近见到你表妹是在什么时候吗?”妘鹤不想说太多,她想直接进入主题。
他哧了一下鼻子说:“见过?谁说我见过,我从没有见过她!”
他的回答让她们呆若木鸡。从没见过?这话什么意思?自从听到谢靓岩这个名字,涵冰感觉时时都在考验自己的智商,台词也是一句比一句经典。总在她们意料之外。
“你没见过她?”涵冰大吃一惊地问。
华侨慢慢地解释说:“是的,我从没有见过。就像我刚才说的。我父亲和她母亲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可是他们的关系并不好,这种关系到她母亲25岁的时候彻底决裂了。她母亲毅然决然地嫁给国内一个贫穷的学生,我父亲快要气疯了。那时我祖父母已经去世,我父亲严厉地告诉她,如果她要这么做就和她断绝关系。但是她母亲还是回国了。从此我们就失去了联系。之后,我父亲发疯似的挣钱,他也确实发财致富了。他最早投身于澳洲石油、钢铁行业,后来还小小地玩了一把铁路运输业,我可以告诉你们,他撑起了整条悉尼唐人街!”他抿抿嘴停了一下继续说道:“后来,他于去年秋天去世了,我继承了全部家产。是的,我是个十足的有钱人,可是你们根本想不到,突然有一天,我从自家宽大的床上醒来时,我问自己,姑姑在什么地方呢?她现在怎么样了?从那天早上开始,这个问题就一直纠结着我。后来我忍不住雇人到国内来寻我姑姑。可是我得到的消息是她已经去世了,留下一个叫谢靓岩的女儿。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联系上她让她来澳洲和我见面。可是她乘坐的那架飞机出事了,飞机坠毁时我查到幸存者的名单上有她,但我却再也找不到她了。万不得已,我从澳洲赶过来寻找她。来到这里后,我找了所有能找的部门,他们对我彬彬有礼,说他们会予以调查,但是一点结果也没有。”他咬着牙说:“我就不明白,我飞了那么远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呢?等,等,我一直在等,他们以为我跑到国内是来卖奶粉的吗?”
“就在今天上午,他们还找了一个人上门来问她的消息,甚至把我身上那张唯一的照片拿走了,可是有什么用?有什么用?我不得不说,国内的警察都是笨蛋,一帮笨蛋!他们要逼着我动用国际刑警吗?”他激动的情绪又上来了,握起拳头在桌上再次狠狠地砸了一拳。
对付这种急性气躁的人妘鹤总有自己的办法。她对人处事的办法就是敌动我不动,敌不动我动。她微微一笑不急不慢地说:“我估计国际刑警现在有点忙,顾不上你表妹。不过您看您是否能相信我们呢?我们会尽可能地把谢靓岩带回来,当然前提条件必须是她还活着。”
华侨嘟囔着说:“她肯定还活着,她必须得活着!我还要找她结婚呢。”
无语,理由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不过这不算近亲吗?不用担心下一代先天畸形的隐患吗?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因素的时候,妘鹤把这些杂念抛开,回到问题的中心上来:“您说唯一的照片已经没了,那么我们怎么才能认出谁是您表妹谁不是您表妹呢?她的登机护照上应该有照片吧。”
“不,她所有的资料、照片全部消失了,一夜之间,不知道被谁给黑掉了。我们什么也找不到。”
妘鹤皱着眉想这要从何查起呢。涵冰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了两下,原来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华侨虽然急躁但还算体贴,他已经打消了对她们的疑虑和气地说:“既然我们决定一起做事,那么我们现在还是先解决肚子的问题怎么样?据说这家酒店的龙虾很有名。”
涵冰当然知道,不就是何永的酒店嘛。不过现在她还不想惊动何永,事关重大,还是保密些好,她也不想把何永牵扯进来。
正吃着龙虾的时候,华侨又接到一个电话。电话竟然又是警察局打来的,这次换成另外一个人。华侨生气了,他愤怒地问对方:“之前已经告诉你们的人了这会儿又来问我做什么?我真的希望你们没有把那张照片丢掉,那是我从澳洲带过来的唯一的一张我表妹的照片。”但对方对华侨的指责一无所知,并声称他们从没有派过别人过来取照片。
突然,妘鹤意识到事情不妙,她有些不安地问:“今天上午来的那个人说他叫什么了吗?”
“是的,我当然问了,他说他叫卫国,一个沉默寡言、毫不起眼的家伙。”
涵冰正在啃着的龙虾从嘴里一松掉在了地上。她张大嘴巴大睁着双眼,傻傻地看着华侨,像个木偶一样呆痴。
华侨挂了电话,看着涵冰异样的表情问:“怎么了?卫国怎么了?”
涵冰以一种无比挫败的语气说:“抓住你表妹的人就叫卫国。”
卫国,就像是神出鬼没的影子一般,处处粘着他们,处处领先他们一步。来无影去无踪,没有人知道他从什么地方来,也没有人知道他到什么地方去。要想抓住这个叫卫国的家伙简直比登天还难,可是百密一疏,他们竟然真的找到了登天的梯子。因为打开的钥匙不止一把,谢靓岩这把钥匙找不到了,好在还有另一把钥匙,拿着另一把钥匙的女人叫美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