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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惊喜和惶恐等各种复杂的情绪过后,她开始思考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这时,一阵微弱的声音传过来,她警觉地竖起耳朵。不错,门外确实有轻微的声音。她小心地爬起来,找到一个小塑料袋,把珠宝塞进一堆海绵里,把海绵装进塑料袋,然后上面又塞满了卫生纸。随后,她拿起网球拍,把橡皮泥塞进拍柄,把木塞重新装上。接着,她想用胶水把皮革粘合到柄端上去,然而皮革老是向上卷曲。后来,她索性不管它了。
球拍还是原来的球拍,至少打眼一看还是原来的样子。她这才放心地把球拍随意地扔到一张椅子上。
她再看看自己的床,被子还平平整整地铺在那里,似乎在召唤她去睡,但她至始至终没有敢脱衣服。相反,她警觉地坐在那里听外面是不是确实有脚步声。
那时,她突然感觉害怕起来。两个人已经被杀了,如果有人知道她发现了什么,那么她当然会被干掉。
她紧紧地盯着那扇门,虽然已经锁上了,但并不是万全之策。之前她们的宿舍里就发生过一个醉鬼闯入女生宿舍的事情,当时把床上的女孩吓坏了。后来,学校加强了保卫措施,但对于一个职业性的杀手,一扇门算什么呢?这样想着,她看看寝室房间内,只有一只比较重的衣橱还可以利用一下。于是,她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它拖到门前,紧紧地抵住门,这样至少凶手在撬开锁的时候,它可以为自己赢来时间。解决了门,她走到窗边,把所有的窗栓全部插好。她注意到靠近窗户的地方没有树,也没有爬在墙上的藤子。这样让她放心很多。至少不会有人借树或藤子从窗户里爬进来。
做完这些预防措施,她看看她的床头小钟,十点半。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把窗帘拉开一点,让窗外的一点月光映进来。借着月光,她可以清楚地看到门。之后她僵直地坐在床沿上,手里拿着她今年刚买的一只厚底帆布鞋。
为了给自己壮胆,她还念叨着:“如果有人进来,我就使劲敲墙壁,丽芬就在隔壁。她会被叫醒。我还要扯开嗓门高声喊叫。要是招来了很多人,而又没有凶手的话,我就解释说我做恶梦了。在这里发生这么多事情以后。任何人都会做噩梦的。”
她呆呆地坐在那儿,胡思乱想,任时间悄悄流逝。过了好大一会儿,她的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就在这时。她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脚步声在她门外停止,然后,她听到金属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紧接着,咔嚓一声。她感觉锁被打开了。戚代真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她紧张地盯着门,心里不停地问自己。现在就要叫喊吗?现在吗?不,还不必,再等等,再等等~~~
门被轻轻地推了一下,但没有被推开。只有一条微小的缝。因为重重的衣橱抵住了它。戚代真感觉外面的人一定很困惑。她在门口等了一下,又尝试着推门。但门还是老老实实地待在原地,毫无打开的样子。当然,他可以来粗的,一脚把门踹开,或者干脆狠狠地砸门,但那样势必会惊动很多人过来,他也将暴露在灯光底下。所以,这样的愚蠢行为他没有做。
戚代真在屋里和屋外的他静静对峙着。她知道他没有走,他不死心。果然,停了几分钟后,他开始轻轻地敲门。戚代真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屋里毫无反应,这让外面的他停歇了一会,然后,敲门声又来了。对方没有说话,但依旧是那种轻微的被压低的敲门声。
戚代真捂住耳朵,开始麻痹自己:“我睡熟了,我什么也没有听到,我什么也没有听到。”
谁会在半夜三更敲她的门呢?如果真的是学校的老师突击查寝行动,那么对方一定会大声喊叫,卡达卡达地吆喝着让她开门。但这个人并不想这样,他不想惊动别人,他不敢发出响声,所以,他是凶~~~
戚代真不敢再往下想。她提心吊胆地坐在那里,期盼着那敲门声能赶快离去。又过了一段时间,没有再听见敲门声,门把手也不再转动。但即使这样,她还是呆呆地坐在床沿,一动也不敢动。她生怕自己稍微放松,对方就会从她想不到的地方突然冒出来。至少电视上都是这样演的,凶手绝对不会轻易放手,他在这个地方达不到目标的话,他一定会出现在另外一个地方。通常来讲,当剧中女主好不容易对门外的危险放松戒备的时候,凶手就会突然出现在窗户上,然后对女主致命一击。想到这里,她急忙爬到床底下,警惕地注意着周边环境。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她才迷迷糊糊地睡着。当她被床头的闹钟叫醒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竟然抱着那只厚底鞋在床底下蜷曲着睡了一夜。
早餐过后,女孩们在寝室里整理了一下今天要上的科目,然后下楼分散到各个教室去了。戚代真也是如此。她走进一个教室,又从教室后面的一道门走出来,加入到一群匆匆忙忙转过教学大楼的人群中去,然后又急转到牡丹花丛下,等人群走过,她才钻出来,接着又巧妙地转了几转,最后走到校园的墙脚下。那里又一颗低矮的枫树,前几天下雨闪电的时候劈短了一根树杈。她熟练地爬上那根树杈,然后轻捷地爬上树。树叶繁茂的枝桠把她完全遮盖了起来。她坐下来,不时地瞅着表。她想,老师和同学不会轻易发现她丢了。学校的秩序已经被大乱,两个教师丧命,三分之二的学生已经回家,连校长都内心慌慌的,谁会注意到她呢?
她等校园内一个人也没有的时候,很轻松地从树上爬到墙头,骑在墙上,然后利落地从墙上滑下来。等走到大路上的时候,她很快截住了一辆车,她招呼了一声,跳上车,然后从包里抽出一顶鸭舌帽,戴在略显得乱蓬蓬的头发上。司机问她去哪儿,她哼哼唧唧地了半天,最后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司机说:“去这个地方!”
司机看了一眼纸条上的地址:静安区长兴街新湖大厦28号妘鹤事务所。司机莫名其妙地盯着戚代真几秒,暗想,这大清早的就接了这么一个乖女孩。他奇怪地问:“你确定要去这个地方?”
戚代真斩钉截铁地回答说是的。司机没再说什么,一路飞驰着直奔新湖大厦。其中几次,他从后视镜中观察这个奇怪的女孩,她看起来很不安,不停地往窗户外面看后方是不是有车跟着他们。她的神经一定有问题,司机这么想,可是如果她真有问题的话,又不敢撵她下车,万一她胡来怎么办?左思右想纠结中,司机不由得加快速度,赶紧把这女孩送走吧。
新湖大厦28号,性感的涵冰打开门,带点惊讶地注视着眼前这个脸上有点脏的女孩:“你找谁?”
女孩略略迟疑了一下,然后小心地问:“请问,我能见见妘鹤吗?”
涵冰的眼睛从上到下仔细审视着眼前的女孩。毫无疑问,她还是个孩子。事务所办了这么长时间,涵冰还是第一次接触未成年。她开始思考到底要不要接纳这个孩子呢?她来找妘鹤的目的是什么?未成年人的话应该没有足够的薪金吧?那样最好还是拒绝的好。想到这里,涵冰客气地回答说:“不好意思,妘鹤出差了,估计要过一年左右才能回来。你有什么事情最好找别人吧。不是我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动不动就往外跑,整日里还幻想着被外星人绑架什么的,可是我告诉你,根本就没有那样的事情。所以你还是回家吧,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找你的父母谈谈。相信我,你父母就能帮你摆平一切。”
女孩一听这话,急得都要哭出来了:“什么,我大老远冒着生命危险赶过来的,要怎么办那,怎么办?再说,我没有其他人可以依靠了,我妈妈现在也不在家,我要找谁啊,如果你们不帮我,我该怎么办?”
女孩站在门口开始抽泣,紧接着是嚎啕大哭。涵冰想制止她,可是又拦不住。吵闹声越来越大,这时,妘鹤从里面的洗手间走出来问:“涵冰,到底是谁啊?”
涵冰见瞒不住了就说:“是个从学校逃出来的学生,估计和同学闹别扭了找过来的。”
妘鹤回答说:“那好,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让她回学校去吧。”
戚代真也不傻,她立即知道了眼前情况。女孩迫不及待地推开涵冰,从门缝里挤进来快速地说:“我没有时间了。说实在的,事情很紧急,有好几起谋杀和一起绑架的案子。就连我也有生命危险,我是逃出来的。”
开场白果然起到了震场的作用。妘鹤的眉毛一扬,盯着女孩看了几秒,然后对站在门口的涵冰说:“给这女孩倒杯薰衣草茶。看来我们有事情要做了。”